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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也真夠傻的,給他爸這個有點臭錢的老頭生。 他聽他媽天天喊人家狐貍精,說是張立邦老家十里八鄉都有名的美女,都有這種稱號了,跟誰不行,跟張立邦。 現在好了,香消玉殞了。 “那,那她那個兒子呢?” 張立邦一手錘在大腿上,那樣子是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你姥爺他們家把他送監獄里去了?!?/br> 張勛在國外修的法學,學習還行,聽了他爸的話脫口而出:“我姥爺不按程序來???” 他姥爺是當地一個小車管所的所長,退休都一二十年了,還能有這本事呢?到底是他出國太久了,對國情都不了解了? “哦,你姥爺說的是一定要讓他坐牢?!?/br> 張勛覺得這事還是怪他爸,造孽。 “那爸你跟我說是要干啥嗎?”張勛問,“你跟我說這么多糟心事,總不能是讓我當故事聽的嘛?” 張立邦支支吾吾,“爸不是想你學的法律嗎,能不能把那孩子撈出來?!?/br> 張勛聳肩,“我讀的可是美國的法律?!?/br> 他可不覺得他這個爹是良心發現了,出軌的男的連女人都顧不住,有良心才見鬼。 “你把人家撈出來干嘛?” “我……你阿姨不是還給你生了個meimei嗎?!?/br> 張勛聽了,滿腦子是他媽之前每次打電話都要重復的,狐貍精生兒子的咒罵,長嘆了一口氣,“我有個學姐在國內做律師,我問問她怎么辦吧?!?/br> 學姐在國內做了不少出名的案件,前陣子微信群里聊天,學姐說自己手上剛有個十八歲的女孩被人猥褻反殺的案子。 更何況這孩子捅他媽也是輕傷,年齡剛過十六。 從檢察院拿到釋放通知書,學姐也就花了一個月,張勛打電話要請學姐吃飯,學姐一邊跟助理說話一邊抽空在電話里跟他說:“你這個事,他本來就要釋放的,這孩子,你們家也是,算了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律師費打我卡上就行了,我沒時間跟你吃飯的?!?/br> 也不知道是真沒時間,還是看不慣他們一家的破事了。張勛心想,自己要不是張立邦兒子,也覺得和這家人有關系丟人。 在看守所關了一個月,再強壯的人都不像個人了。 李小山是學姐先接走的,張勛接到人,先帶他去的賓館,換了身新衣服,洗了澡。 又帶他去剪頭發,全程這個瘦的脫形的少年都沒有說話。 張勛心想這別是關瘋了吧,真瘋了怎么交代? “那個李小山是吧,你要不要去看看,看看你meimei?” 少年穿著新衛衣,跟在竹竿上包了個麻袋一樣怎么看都不順眼。 張勛從他臉上還能看出他媽說的那個狐貍精的美貌,“你meimei她,一個半月了,還在保溫箱呆著,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br> 這是李小山跟張勛說的第一句話。 * “我爸快死了,他臨走前想看看這個女兒?!睆垊子袝r候覺得李小山這幾年其實沒什么變化,跟第一次見面一樣,他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強。 盡管這么多年過去,李小山的眉眼成熟了許多,但是那股子倔是刻在他骨血里的,張勛能看出這些年他努力融入人群中。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養大一個嬰兒,他心里是佩服李小山的。 “不可能?!崩钚∩秸f,“她是我養大的?!?/br> “我知道她是你養大的?!睆垊紫肫鹕洗魏退染?,李小山這個人的想法不是他這等人能改變的。 “小山,但是血緣上,她是張立邦的女兒,我們都知道的?!?/br> “你在說什么?”李小山看著他,一雙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厭惡,“當初是你們硬要把她塞給我的?!?/br> “爸爸?!毕臉啡ヅ隼钚∩降南掳?,“爸爸?!?/br> 張勛一直是把李小山當朋友的,他現在在心里痛罵他爸,“小山,我爸他也是彌留之際了?!?/br> 李小山冷笑一聲,“張勛你這是跟我曲線救國呢?別忘了夏樂她媽是誰弄死的?!?/br> 張勛急忙撇清關系,“李小山你可不能遷怒于我,我當時可是一直在國外。你……你別血口噴人,我現在可是正義守法的人民法官?!?/br> “你一喝洋墨水的在國外混不下去回來了也好意思說正義呢,真正義,你把你媽抓了???” 張勛小聲說:“抓人不歸法官管?!?/br> 李小山睨了他一眼。 張勛趕緊改變思路:“你總不能養她一輩子?!?/br> “怎么不能養她一輩子了?”李小山壓抑著心里的煩悶,他這些年和張勛算是朋友。 他沒什么朋友,和張勛也是因為張勛一直主動來找他喝酒。 他一開始對張勛態度并不好,但是張勛是個不知道挫敗二字的。就像每次喝酒,他明知喝不過還是要喝。 李小山這段時間是帶他外婆來做手術的,年齡大了,身體零件就開始需要修理了。 前段時間剛修養好腿,最近就心臟出了毛病。 醫生說是心上的一個血管需要換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整天什么甜吃什么,珍珠奶茶恨不得頓頓不落,健康才是有鬼。 本來是個小手術,李小山怎么都不放心,專門約了醫生,坐了飛機過來手術。 當時醫院告訴他,也可以派醫生過去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