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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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沈鳴已經睡下,被沈錦和伶俜叫醒,聽沈錦三言兩語說清了來龍去脈,直接拿起劍:“長安,我們走!” 沈錦見他這是要親自去抓人,趕緊叮囑:“他們有好幾個人,聽常進說其中有兩個是武功高手,你千萬得當心點?!鳖D了頓,又道,“要不然我叫幾個護院跟著你?” 沈鳴蹙眉搖頭:“人多更容易打草驚蛇,何況若是叫了府中的護院。難不保消息泄露出去,韓家知道跟濟寧侯府有關,到時找上門,只怕你我都不好交代?!?/br> 沈錦明白他說的是,卻又擔心著,一面是怕他有危險,一面是擔心他抓不到人。 沈鳴看出她的憂慮,輕笑道:“放心,這些人我一定會送到順天府,并且絕不讓韓子臨那邊知道跟我們有關?!?/br> 沈錦其實并不知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聽著他如此篤定的語氣,便自然而然相信了他。 時間緊迫,沈鳴不欲多說,帶著長安,匆匆往角門外走。一直未發一言的伶俜,看著他在月色中頎長的背影,忍不住跑上前:“世子,你小心些!” 沈鳴腳下微微一滯,轉頭朝她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月光下的少年,容貌清雅出塵,嘴角勾起淺淺的一笑,讓伶俜忽然就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 這一夜,伶俜沒有睡著,天還沒亮,就悄悄起床,躡手躡腳去了后院那小小的角門處等著。 后院一片寂靜,月光之下樹影重重,除了蟲鳴再無其他。 興許她是做過三年鬼的緣故,一個人蜷縮在角門旁,倒也并不覺得有多害怕。只希望沈鳴快些回來。 明知道他不會出事,但前世今生已大為不同,上輩子他跟這件事毫無關系,這輩子卻被她給牽扯了進來。說不擔憂那定然是假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晨曦初現之時,外頭響起細碎的聲音。本有些混沌的伶俜,一個激靈清醒,貼在門后去聽,果真是腳步聲。 角門落了鎖,從里面也要鑰匙才能打開。伶俜本想著去喚福伯,卻還未站起身,兩道身影從上方躍入。 “世子!”伶俜看清來人,輕喚了一聲。 原來這兩人正是沈鳴和長安。 沈鳴轉頭,目光落在蜷在角門處小小的人,表情愕然道:“十一,你怎么在這里?” 伶俜蹲了太久,雙腿已經發麻,勉強站起來后,腳下不禁趔趄了一下,才堪堪站穩。甕聲甕氣回他:“我擔心世子,所以就在這里等著你回來。還順利嗎?” 沈鳴看著滿臉疲倦之色的女孩,淡淡的晨曦打在她臉上,卻有如出水芙蓉般干凈美好,他忽然有些怔怔然。 他頭一回被人等待著擔憂著,這種感覺很奇妙,心中好像被人塞了一把蜜,一時有些不太適應,但很快就不自不覺勾唇輕笑,走上前聞聲道:“很順利,我已經讓人將牙婆那伙人送去了順天府,那個被拐的孩子,父母也已經尋到,正好能做證人?!?/br> 伶俜不知他的“讓人”是何人,總不該是錦衣衛的人,但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辦法的。于是重重松了口氣,只是垂目時,目光落在他握劍的手上,只見暗紅一片,整只手沾滿了血跡。 她輕呼一聲:“世子,你受傷了?” 沈鳴搖搖頭,笑道:“不是我的,是牙婆那伙人的?!?/br> 伶俜長大一雙黑眸抬頭看他:“你們打得很厲害嗎?” 沈鳴又是搖頭,輕描淡寫道:“那倒沒有,他們總共就幾個人,身手很普通?!彼挥嗾f,朝她招招手,“我去凈手,你也來屋子里坐著歇歇?!?/br> 打得雖然不厲害,但他那把劍卻吃了不少那些人的血。這種事情,他不必同她說太多。 伶俜其實也知他身手了得,十三歲就能殺死老虎的人,哪里是一般人打得過的。但他到底是血rou之軀,難免有失手大意的時候,所以她才這般擔心。 院子里的福伯聽到動靜,裹著衣服出門,看到三人,哎呦了一聲:“世子,您回來了!” 沈鳴點點頭。 他去洗手更衣時,伶俜就坐在廳里的太師椅上等著。興許是繃著的一根弦兒松了下來,不知不覺竟歪頭睡著。 沈鳴清洗完畢,換了身慣常穿的白色大氅出來,看到的就是靠在椅子上睡著的小人。 長安咦了一聲,他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噤聲。長安趕緊收了聲。 沈鳴看著嘴唇微微張著的伶俜,無聲笑了笑,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內間的雕花架子床上,小心翼翼脫了鞋子,替她蓋上了錦被。 到底是年紀小,這樣一番動靜,伶俜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睡得香甜。 ☆、38.第一更 一切看起來十分順利,牙婆一伙人被抓后,直接便供出了韓子臨,隔日順天府就派人去韓家將人給逮了去。不管那案子審得如何,總歸都跟沈錦無甚關系,不僅是伶俜,沈錦自己也松了口氣。 韓子臨到底是有身份背景的世家子弟,順天府伊不知那抓住牙婆的背后之人是誰,想來是懼怕韓家勢利,不便出面,也就順水推舟沒有去查。其實就算查出來是沈鳴也無妨,他到底是錦衣衛四品僉事,如今深得皇上信任,即使不依仗濟寧侯府和國公府,韓家也沒本事拿他如何。 “葉公子不用急,如今韓子臨被關在順天府大牢,德馨園也被封了。你不妨將身子養好了再做打算,我這里你盡管住著就是。若是能尋到親人最好,尋不到親人去南邊找個安寧的地兒謀生,也是不錯的?!?/br> 幾日之后,沈錦帶著伶俜來到柳葉胡同的宅子里把這消息帶給他。 養了這些日子,葉羅兒身子已經好了不少,但其是內傷在身,仍舊還是虛弱著。那張美玉般的臉,因著病態的蒼白,愈發顯得弱柳扶風般羸弱。別說是沈錦,就是伶俜也覺得這少年委實可憐。年幼遭拐,被韓子臨糟蹋不說,還受盡虐待折磨,自己上輩子在王府的遭遇,與之比起來,都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于是先前因為他連累表姐的那點怨氣,也就消失殆盡。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葉羅兒聽了沈錦的話,感激地點點頭。 沈錦和葉羅兒又說了些關照的話,便起身道別:“我如今成親在即,恐怕近日沒有功夫來看你,若是你有了打算,需要我幫忙,讓王嬤嬤遣人來侯府個給我送個口信就好?!?/br> 葉羅兒起身,恭恭敬敬作揖行了個禮:“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生沒齒難忘,日后若有機會,定當涌泉相報?!?/br> 沈錦吃吃笑道:“葉公子千萬莫說這樣的話,我不過是看不過韓子臨作惡多端,日后你出了京城,尋著安身立命之地,我就滿足了?!?/br> 葉羅兒眼眶泛紅,又深深作了個揖。 道了別,沈錦和伶俜剛剛走到大門口,王嬤嬤送了人正要關上那朱紅大門,葉羅兒忽然又從里面急急走了出來,手中拿了個玉墜子:“小姐,您的墜子剛剛落在后院了?!?/br> 沈錦見狀趕緊接過來,小心翼翼摸了摸,又系在腰間,舒了口氣道:“這墜子可不能丟!” 伶俜知道那墜子是宋梁棟送給她的,看著她珍惜的模樣,不由得抿嘴輕笑。 待到兩人離開,宅子的大門關閉,小胡同內一切恢復寧靜,圍墻折拐處,走出來兩個少女,正是濟寧侯府的二千金沈碧,和她的丫鬟青禾。 沈碧遙遙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皺了皺眉,低聲道:“青禾,我剛剛沒看錯對不對?那宅子里住著一個男子,而且美得不同尋常?!?/br> 青禾點頭:“小姐沒看錯,剛剛那男子已經跟嬤嬤一道進去了,定然就是住在這宅子里的?!?/br> “王嬤嬤無子無女,那男子想來跟她無甚關系?!闭f罷,想到什么似地抿嘴笑開:“沈錦的嫁妝宅子里藏著個美男子,那可真是有趣了。走!咱們回去把這事告訴我娘?!?/br> 是日,濟寧侯府芍藥軒中。 “你說什么?柳葉胡同的宅子里藏了個男子?”正在喝著春茶的安氏聽到女兒的話,驚得手一抖,青花瓷茶杯的水差點潑了出來,又看向沈碧急急問,“是什么人?你清楚么?” 沈碧笑著搖頭:“只見長得十分俊朗,比畫中人走出來的人都好看?!?/br> 安氏思忖片刻:“看來我得讓人去查查了?!?/br> 沈碧笑道:“我看沈錦指不定養了個小倌在宅子里,我只當她是個膽大的,沒想到膽大成這樣?!?/br> 安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要真像你所說,那倒是簡單。不過依我看沈錦并非這樣的人,而且你不是說她帶著十一那丫頭么?若是真養了個小倌,肯定是要偷偷摸摸的,不會膽大到幽會還帶著表妹,這事恐怕另有原因?!闭f罷,又勾著唇有些得意地笑,“不過不論怎樣,這事對咱們都是個契機。侯爺不是最疼長女么?把大半個侯府都要給長女陪嫁么?我倒要看看若是出了什么丑事,他要拿這個心肝長女如何?” 安氏這邊派人查了兩日,查到葉羅兒的身份不難,也大約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跟她預想的有些出入,她沒想沈錦不過是在救人,跟那藏在柳葉胡同宅子里的美貌伶人,并未有半點首尾。 可這樣大好機會,她豈會錯過。葉羅兒的主子韓子臨如何入得獄她不得而知,手下的人也并未查到與沈錦有任何干系。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讓韓子臨認定這事與沈錦有關即可。 韓子臨是甚么樣的人,她可是聽過幾分,一個世家子弟在天子腳下干了這么多年見不得人的勾當,那絕對是個狠角色,只要他能從獄中出來,她們便只用看好戲了。 問題是如何將韓子臨撈出來?安氏自己定然是做不到的。 但總該有人做得到。 這日安氏讓人給宮里送了信,隔日便被李貴妃召喚進宮。 聽了安氏把來龍去脈說完,李貴妃十指丹蔻輕點著桌子,抿唇輕輕笑開:“綰綰,你知道我素來是站在你這邊的,雖然綾羅也是我的表外甥女,但若真要我選一個,我定然是選寶珠。做母親替孩子爭取利益無可厚非,把韓子臨從順天府撈出來不是甚么難事,我可以幫你這一次。但不論往后發生何事,這件事都跟我無關,你懂嗎?” 安氏慌忙跪在地上:“娘娘放心,奴婢絕不會牽涉上娘娘?!?/br> 李貴妃揮揮手,笑道:“你這般緊張作甚?不過是樁小事情罷了,我這樣說是不過是因為本宮到底只是個后宮女眷,若是知道我插手宮外這些事,陛下定然會惱怒,因此失了圣心也不一定?!?/br> 安氏誠惶誠恐道:“奴婢對娘娘的相助感激不盡,但凡日后娘娘要用得上奴婢,奴婢定肝腦涂地?!?/br> 李貴妃搖頭笑了笑:“你能這樣常進宮同我說說話,我就滿足了?!?/br> 安氏道:“只要娘娘需要,奴婢隨叫隨到?!?/br> 待宮女送了安氏出門,李貴妃慵懶地半躺在榻上,屋子里的內侍太監趙公公忙上前跪在地上為她捶腿,又抬頭小聲試探問:“娘娘,昨日韓家廣寧伯夫人進宮同您求助,你不是答應幫忙么?怎的今日又答應一回安氏?” 李貴妃優雅精致的臉上綻放一絲柔媚的淺笑:“送出兩份人情不好么?況且我將安氏放出去那么久,這顆雞肋一般的棋子,總該還是要用一用的?!鳖D了頓又道,“牙婆的家人查到了么?” 趙公公道:“查到了,說是有一個兒子兩個孫子,不過人似乎躲起來了,咱們的人還在找?!?/br> 李貴妃點頭:“找到了之后讓人給牢里的牙婆傳話,叫她攬下所有罪,不然她兒孫就都得死。一旦她認下所有罪,就馬上滅口?!?/br> 太監道:“奴才收到?!彼似?,又道:“但奴才還是有一事沒想明白,那韓子臨犯下的事兒死有余辜,娘娘為何要救他?雖然把他撈出來不難,但也不是沒風險,一旦有風聲走漏,娘娘恐怕……” 李貴妃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叫下頭的人做事手腳干凈點便是。這韓子臨死個一百遍都沒問題,但他兄長是寧夏巡撫,跟寧夏總兵蘇凜素來有齟齬。蘇家如今正得勢,連侯世子都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本宮要是不再加快速度,只怕我的玥兒就真的是沒機會了。這回我將韓子臨撈出來,韓家就欠我一個人情,將來要將蘇家拉下馬,定然會用得上的?!?/br> 趙公公笑道:“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全?!?/br> 李貴妃笑:“我的玥兒也是時候該返京了?;仡^你代我寫封信給玥兒遞過去,讓他早些做準備,一年之內我必然會有辦法讓他返京?!?/br> 趙公公道:“奴才收到。魏王殿下看到娘娘的信,定然會很高興的?!?/br> 李貴妃卻是微微蹙起眉頭:“玥兒如今都已快弱冠之年,但先前給他安排的親事,都被他拒絕,這兩年他在藩地,我也是鞭長莫及,也不曉得他到底在想些甚么,若是他沒在信中寫過想返京,我還真以為他就只想在藩地做個閑散王爺?!?/br> 趙公公道:“殿下是有雄才大略之人,他定然有自己的打算,娘娘不須多慮?!?/br> 李貴妃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點點頭:“但愿如此,本宮在宮中蠅營狗茍這么多年,一切都是為了他,可不能叫為娘的失望?!?/br> …… 伶俜掐指算了算,如今正是三月初,上輩子表姐出事的前幾日。雖然韓子臨已經被抓,而且也不是表姐所為,但伶俜心里總還是七上八下沒個著落,只要表姐還未嫁人,她都不敢掉以輕心。 幸好這些日子,沈錦聽進了寧氏的話,忙著待嫁的事,沒再想法設法往外頭跑。因著大婚在即,童玉娘的課也停了一陣子,伶俜無所事事,只整日形影不離跟著表姐。 又是一個朔日,也不知擔心今夜的沈鳴,還是因為對未知的惶恐。天一黑下來,伶俜就心慌得厲害,倒是沈錦一如既往地無知無覺。兩人漱洗完畢,丫鬟在屋子里添了香,正要上床安寢時,竹香匆匆進來傳話:“大小姐,常進有事要報?!?/br> 沈錦猜到跟韓子臨有關,裹了衣服就出門去見人,伶俜見狀也趕緊爬起來跟上,等在黑漆漆的別院月洞門口的常進,一見到沈錦,就壓著聲音急道:“大小姐,不好了!” 沈錦秀眉微蹙:“發生了何事?” 常進道:“小的剛剛打聽到順天府將韓子臨放了出來?!?/br> “甚么?”沈錦和伶俜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訝。 常進道:“聽說是那牙婆攬下了所有罪行,只說韓子臨只是同她那里買人,并不知道那些孩子是拐來的。然后那婆子認了罪后,大約是知道自己罪行滔天,不會有活路,昨晚已經在牢里自盡了。今日下午韓子臨就被韓家人接了回去。而且……” “而且甚么?” “而且那韓子臨好像猜到葉羅兒逃跑跟小姐有關,恐怕也會以為是你告發的他?!?/br> 沈錦氣得跺跺腳:“怎會這樣?定然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腳?!彼肓讼胗值?,“韓子臨猜到是我,葉公子定然不能在柳葉胡同待下去。趁著韓子臨剛出來,想必一時半會還沒力氣興風作浪。我得馬上安排葉公子出京城?!?/br> 伶俜一聽趕緊拉住她的手臂道:“長姐,今夜是朔日,出去也不方便,你就待在府中,讓常進安排葉公子出城便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