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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數數看他多少天都沒陪我吃飯?” 說罷,他自個沉思數了一下,一邊數著一邊不可置信地抬頭道:“三天!” 燕寰咬牙切齒道:“就為了那個破畫,三天沒陪我吃飯!” 還說愛他,明明就是愛那堆破顏料! 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是顛三倒四,本來就營養不良了,那小身板風一吹好像就要倒。 梁志默默看著氣得扯開領帶的男人,發狠地說要將那小畫家從畫室里帶出來,好好教訓一番。 結果梁志把人從畫室帶到大廳上時,就看到男人立馬安靜下來。 陳棲眉頭輕輕蹙著,神情怔怔的,仿佛是沉浸在了畫中,渾身都散發著低低的氣壓。 燕寰那時候還不知死活,抬腿在面前的茶幾小桌上,面色桀驁不善,對著青年面無表情道:“你給我過來?!?/br> 然后陳棲就過去了。 十分鐘后,男人手忙腳亂地哄著眼眶紅起來的青年,咬牙道:“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 面前的青年只紅著眼眶,搖搖頭,垂下頭道:“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讓二爺生氣?!?/br> 男人冷哼一聲,看著青年乖乖坐在桌上吃飯,滿意了下來,只不過當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當天晚上,燕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小畫家抱著被子,安順地睡在大床的最右側角落地方,中間與他隔開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不僅如此,陳棲的睡姿還是背對身子,只留給燕寰一個后腦勺,便安然睡去。 毫不夸張地說,中間留出來的位置能夠塞下一個梁志。 而陳棲也第一次沒有在睡前閉著眼,彎著嘴角等著他的晚安吻,也沒有在他懷里安靜地翻看著畫集,更沒有陪著他一塊處理公務。 在漫漫長夜中,只有一個好看的后腦勺正對著他。 死活扯不下臉皮的燕寰:…… 想到這,病床上的男人抬眼瞥了一眼護士,不動聲色假裝事不關己道:“找梁志去?!?/br> 這種年少輕狂不知死活的事,丟給梁志做就好了。 護士愣愣,然后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去找梁志了。 陳棲默默坐在畫板前,愣愣地望著自己那幅未完成的畫。 旁邊的護士小心翼翼輕柔道:“陳先生,我們不騙人的,您吃了飯就有顏料送來了?!?/br> 青年彎起的袖口沾了一點顏料,蒼白的面上帶著點警惕,坐在椅子上望著護士。 護士誠懇微笑著面對青年,見到青年依舊沒有什么反應后,她想起梁志說的話,猶豫了一會,然后小心道:“陳先生,梁先生說,如果您還不吃飯,燕先生會來親自找您?!?/br> 陳棲:“……” 他立馬站了起來,鎮定道:“去哪吃?” 別問,問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護士微微一笑,側身道:“已經給陳先生準備好了?!?/br> 病房內放置了一套用餐的桌椅,陳棲洗凈手,走進拉開椅子,微微皺著眉頭望著桌子上的菜。 陳棲望見那蠱色澤清亮的補湯時,心下就一咯噔,想要強行裝作沒看見,誰知護士對他輕柔道:“陳先生,您要先喝湯哦?!?/br> “根據檢查,您有些營養不良,適當的食補有助您的身體呢?!?/br> 陳棲:“……” 系統小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忍忍吧?!?/br> 陳棲咬牙,幾乎是兩眼抹黑地吃了這餐飯。 吃完飯后,青年蒼白的面上多了一點煙火氣,他抬起頭對著護士猶豫道:“那個,顏料什么時候會到?” 護士收拾著碗筷,笑著道:“要先休息一下哦?!?/br> 陳棲聞言有些失落,他轉頭望向那幅未完成的話,蔫蔫地點了點頭。 護士瞧著青年的模樣,心有些軟,面前的男生看上去年紀不大,應該還是學生年紀。 男生模樣生得好看,透著一股子清清朗朗的干凈,眸子也像一汪沉靜的湖泊,穿著病服單薄,醒來便安安靜靜坐在床頭。 只有在落地窗前的畫架上,握著畫筆的男生整個人似乎是溫柔了起來,專注的模樣看上去極為抓人視線。 護士心下有些感嘆,就算是她在病房內看上青年畫上一天的畫,恐怕也不會煩悶都哪里去。 想到這,護士忍不住對著青年笑著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幫您問問?!?/br> 陳棲聞言目光落在護士身上,似乎帶著點不好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兩小時后,吃過藥洗完澡的陳棲靠在病床上有些昏昏欲睡,他一旦畫畫停了下來后,便特別容易犯困。 更別提這會還吃了藥,洗了熱騰騰的澡,這會靠在床上眼皮子正打架得厲害。 陳棲努力撐起眼皮子,遠遠望著自己那幅沒有完成畫,心底嘀咕著要等到新的顏料送來,但是漸漸的,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幾分鐘后,查房的護士輕輕走進來,來到病床前,看到青年閉上眼睡著,便摁滅燈,只留下昏黃的燈光,便輕手輕腳走出了病房。 整個病房都安安靜靜,只有中央空調運行的輕微聲音。 燕寰病房里,男人微微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合上了面前的電腦,低聲對梁志囑咐了幾句,都是關于公司長久以來幾個比較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