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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青年臉色帶著點蒼白,唇色寡淡,額頭上包著紗布,穿著病服看起來極為單薄。 簡直就像個風雨瓢潑中的可憐小白菜。 秦恒察覺到秦邵語氣有點冷,他跟陳棲眼神快速對視了一眼,陳棲眼神里帶著不知所措的緊張,顯然是不知道為什么秦邵語氣突然就變冷了下來。 秦恒抬頭,摸了摸鼻子道:“哥,你聽我說……” 秦邵眼皮子不抬,面無表情道:“你閉嘴?!?/br> 秦恒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口腔里牙齒隱隱作痛,他望著陳棲面色上帶著不知所措的緊張與茫然,咬咬牙道:“哥……” 話還沒蹦出幾個字,秦邵就撩起眼皮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秦恒安靜了。 他只能悄悄默默在心里盤算著,若是待會他大哥要是罵得陳棲狠了,他要怎么帶著陳棲溜走。 秦恒沒管他心中的小心思,轉頭對著陳棲,淡淡道:“給我說說怎么回事?!?/br> 他站在長椅前,微微瞇著眼,周身氣息少見的強勢壓迫,神色看不出喜怒望著面前的青年。 陳棲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眸子里滿是緊張了,磕磕巴巴茫然道:“沒、事…就一點、小事故…” 秦邵冷笑起來,滿腔的怒火簡直是看著青年蒼白的臉龐越燒越旺。 秦恒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了下來,他抬起眼冷冰冰望著輪椅上的男人,嗓音淡淡對秦恒道:“帶陳棲回病房?!?/br> 安靜如雞的秦恒點了點頭,低聲對面色上還帶著茫然的青年道:“走吧?!?/br> 再不走他哥恐怕要連他一起撕了。 陳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邊回頭邊跟著秦恒走回了病房。 陳棲回頭時看到秦邵眸子里少見地帶著點戾氣,神色極為冰冷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燕寰。 秦邵看著青年走遠了,對著面前輪椅上男人冷冷譏諷道:“燕總,以后自己的破事沒處理完就不要出來招惹是非?!?/br> 燕寰抬頭,眸色淡淡,雙手交叉在腹前,肩胛微微放松靠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卻不見憔悴,聽著秦邵的話,他沒出聲。 梁志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秦總您誤會……” 但他卻沒想到秦邵冷笑,他一字一句對著輪椅上的男人道:“你跟周祿那點破事圈子里誰不知道?!?/br> “別來惡心陳棲了,行嗎?” 梁志抓緊了輪椅,看著燕寰低垂下眸子,手指摁得泛白,卻依舊是沉默沒有出聲。 秦邵都不知道自己來時在車上,查到昨天陳棲遭遇時腦子里是什么想法,只知道看到助理給他的資料,他腦袋猛然嗡地一聲,仿佛是重錘狠狠錘下。 救了他一命的青年,滿心崇敬著他的青年,被人捆了起來丟在了倉庫里,獨自面對著一群沒有人性,窮兇惡極的綁匪。 就你周祿有人護? 就看他家陳棲無權無勢? 秦邵當場氣得手都有些發抖了,生平第一次胸腔升起如此猛烈的怒火,來到醫院看到陳棲模樣完好時,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秦邵少見地扯了扯領口的領帶,氣息沉沉壓下怒火,居高臨下地望著輪椅上的男人,冷淡道:“燕總,你應該慶幸你斷了腿?!?/br> 不然腿沒斷,這會在他面前能不能站起來都是一回事。 梁志笑容僵了僵,剛想說什么時,只見輪椅上的燕寰垂著眼手抬了抬,梁志頓了頓,把話咽了下去。 秦邵面無表情冷冷瞥了兩人動作,轉身邁開長腿,朝著陳棲的病房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長廊盡頭。 空蕩蕩的長廊燈光明亮,輪椅上的男人交叉著的雙手指骨泛白,他垂著頭,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輕輕沙啞道:“我以為這次他不會被牽連進來的?!?/br> 他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出手針對周家,強勢擠壓著周家的生存空間,周祿在燕宅外面整整求了三天,他都無動于衷,只覺得惡心。 燕寰抬起眼,臉龐蒼白,嘶啞喃喃道:“我真的以為……” 梁志沉默了下來,好半響,他輕輕道:“二爺,去換藥吧?!?/br> 陳棲病房內,季業銨和楊康因為有課,不得不得提前回去趕去上課,只有他跟秦恒在。 陳棲坐在病床頭,和秦恒面面相覷。 秦恒安慰道:“別擔心,我大哥就是看著冷一點,可能來得路上堵車了,說話語氣不好?!?/br> 陳棲憂心忡忡道:“可是秦總以前不是這樣對著我說話的?!?/br> 常年在秦邵冷言冷語下存活的秦恒:“……” 陳棲糾結喃喃道:“公眾號我也看了啊,秦總到底在生氣什么?” 秦恒嘆了一口氣,揉了揉一把青年柔軟的黑發,輕輕道:“大哥生氣你受了傷不告訴他?!?/br> 按照秦邵護著陳棲的這個勁兒,說不定陳棲掉根頭發都要心疼,更別提腦袋上包著如此顯眼的紗布。 連秦恒都心疼得緊,更別提秦恒了。 陳棲聞言有些心虛,他告訴秦恒他是出了車禍,根本就沒告訴秦恒詳細的事情經過,現在秦恒還以為是他與燕寰出了交通事故。 但秦邵就不同,八九不離十就是秦邵知道了點什么別的事情。 病房門被人推開,秦邵冷著走了進來,陳棲立馬坐直了身子,話也不敢多說,只敢用余光偷偷瞄著秦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