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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辦公室的抽屜里散落著一些安撫神經的藥物。 沒人知道,燕寰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從那日見到青年后,像是魔怔了一般,幾乎每晚都會做漫長而模糊的夢,然后在凌晨時猛然心悸驚醒。 醒來猛然瞥見身旁空蕩蕩時,心里就下意識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 那股失落伴隨著心悸一點一點頭痛欲裂地碾壓著心臟。 燕寰總覺得他身旁應該有個人,安安靜靜睡在他身旁。 身邊人睡著的樣子會很乖巧,會輕輕抿著唇,黑發柔柔地散落在頸脖上,呼吸淺淺。 燕寰沉沉吐出一口氣,他倦怠抬頭望向秘書梁志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沙啞道:“什么東西?” 梁志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這是A大給您的校慶邀請函?!?/br> 燕寰動作一頓,他垂眸望著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指尖微微摩挲了一會,然后道:“把那天的行程空出來?!?/br> 梁志連忙點頭應是,他看著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沙啞疲憊道:“一整天都空出來?!?/br> 畢竟,能光明正大看著青年的機會,少得可憐。 與此同時,秦邵那邊則是特地親自拿了邀請函。 一個下午過去了,似乎是感覺到沒人注意那封邀請函,秦邵在辦公室里假裝不在意問幾個助理:“你們有孩子了嗎?” 眾所周知,秦邵性情冷漠行事風格凌厲,所以手下的助理也大多是沉穩寡言的。 用秦恒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屋子里的人都是悶葫蘆。 一屋子的悶葫蘆沉默了,好一會幾個助理才抬起頭望著秦邵謹慎:“秦總,沒有?!?/br> 秦邵點了點頭,然后裝作不在意晃了晃邀請函展示給眾人看,矜持道:“過幾天要去參加校慶?!?/br> 說罷,他煞有其是淡淡加了一句道:“孩子在那上學,不好拒絕?!?/br> 幾個助理面面相覷,既有些揣摩不透秦邵的意思,又吃驚于工作狂屬性的秦邵愿意抽出時間去參加校慶。 要知道即使是秦恒在A大就讀,秦邵也沒見費過心神去參加過往年A大的校慶。 而秦邵則是抬眼望了一圈幾個助理,他見著助理眼中的詫異,滿意了。 畢竟,代表自家崽子出席校慶的這個小煩惱。 整個屋子里只有他有了。 A大校慶那天,天空湛藍,晴空萬里。 校門架滿了迎賓的花架,橫幅拉滿了校門,電視臺擺拍的機位也準備妥當。 陳棲在宿舍陽臺欄桿外,拿著電話,小聲對那頭的人道:“秦總,您真的要留到晚上嗎?” 秦邵坐在車內,微微偏頭看向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道:“今晚的行程也空出來了?!?/br> “聽秦恒說你今晚有表演?!?/br> 陳棲有點絕望,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干巴巴道:“秦總,能不來嗎?” 秦邵嚴肅道:“不能?!?/br> 自家崽子上臺表演,自己怎么能夠缺席。 不僅不能缺席,他還要坐在臺下監督著身邊的人用力鼓掌,要讓自家崽子出場時掌聲最大。 陳棲麻木了,他擠出笑奄奄一息道:“您開心就好?!?/br> 還沒等他掛斷電話,宿舍里楊康就猛然竄了出來,興奮得擠眉弄眼道道:“棲兒!快去試衣服!我幫你從社團借回來了?!?/br> 陳棲匆匆掛斷電話,警惕趴在陽臺上絕望道:“我不去?!?/br> 楊康長長吹了一個口哨,大笑著朝宿舍門內喊道:“季哥,出來抓人!” 季業銨正蹲在楊康桌子前,仔細研究著楊康從社團借回來的衣服。 那是一件宮廷感十足的維多利亞古典公主裙蓬蓬裙。 鎏金的裙子華麗繁復,綢緞光澤柔軟,裙擺上點綴著黃寶石,領口剪裁出優雅的弧度,袖口上覆蓋著繁復花紋。 季業銨小心翼翼伸出手掌,比了一下那公主裙掐出來的腰身,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這他媽是人能夠穿進去的?” 但是楊康他說就是照著陳棲的尺寸的向社團借的。 季業銨蹲在地上舉起手,望著手掌,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忽然通紅起來,喉嚨滾動了幾下。 這腰也太細了吧。 幾分鐘后,他站起身來,聽著楊康笑著一邊喊著他,叫他出去把陳棲捉進來試衣服。 誰叫整個班抽校慶的反串節目,就單單陳棲抽到了公主這一角色。 雖然這個公主的反串角色在臺上只有短短幾分鐘,純粹是當一個布景板,但陳棲還是感到非常絕望。 更不用說秦恒不知道從哪搞到的消息,知道了這檔事,非常興致勃勃,恨不得轉到他們專業班,重新給他們班構思一個劇本出來。 陳棲趴在欄桿上,垂死掙扎道:“我要去接待個人?!?/br> 他可憐抬頭望著摩拳擦掌的楊康道:“回來再試好不好,反正晚上才上臺嘛?!?/br> 楊康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陳棲身手敏捷直接從他身側竄了出去,一股腦從宿舍陽臺竄到了宿舍里面。 楊康猛然轉頭,沖宿舍里喊道:“季哥,拉住他!” 季業銨下意識就伸出手拽住了竄過來的青年,手抓住了青年那一截清瘦的手腕。 陳棲手腕男生被猛然抓住,被迫在原地里剎住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