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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勁兒參雜著憤怒涌上胸腔,燕寰死盯著梁志,拔高聲音道:“他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就跑了?” 梁志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看著看面上怒色明顯的燕寰,那股憤怒的勁里還帶著不可置信的委屈。 活脫脫就像電視劇里知道老婆出軌的綠帽男主。 梁志小心翼翼委婉道:“二爺,我們再下一單?” 病床頭上的男人沉著臉,沒吭聲,明顯就是拉不下臉說再訂一次。 好半天過去了,男人才冷哼一聲,說了句:“再訂一單,把花店的其他單訂滿,打電話給花店,加錢讓他送?!?/br> 梁志恭敬點頭,按照燕寰的吩咐去辦了。 花店里,陳棲心不在焉地綁著花束,他想著剛才梁志追出來的樣子,心下只覺得奇怪。 沒過多久,當花店老板帶著歉意又讓他送外賣時,他心下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一看地址:長青私人醫院。 陳棲:“……” 沒完沒了不消停了是不是。 陳棲在心里咬牙切齒想到,這輩子燕寰會住院,多少是因為腦子有點問題。 因為車禍住院的燕寰:…… 陳棲深呼吸,抿著唇不吭聲接過花束,出花店們打了一輛車朝司機硬邦邦道:“師傅,長青私人醫院?!?/br> 出租車師傅一踩油門,亮堂堂喊了一嗓子道:“好嘞!” 陳棲偏頭朝玻璃窗外望去,窗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夏夜的涼風涼絲絲地拂過他額前的發絲。讓他的心情平復了一會。 若是說對燕寰毫無感官,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上輩子陳棲那么攻略燕寰,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花了那么多年,但最后依舊是失敗了。 而且,哪怕只要燕寰對他有過一瞬間的真心,他的任務時限也不會那么短。 陳棲垂下眼簾,整整八年里,燕寰都不曾對他心動過。 正因為如此,主神空間才會判定陳棲任務無望,縮短任務時限。最終強行利用世界意識對陳棲進行排斥,剝離出原世界。 陳棲提出離開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等到深夜。 但他不知道那時應酬回來的燕寰聽到燕宅下人跟他說陳棲今天收拾了行李后,男人就一直沉默地站在在門外。 硬生生在門外站了好幾個鐘頭。 那時深夜燕宅昏黃的夜燈一盞盞亮起,兩個人一人在門外,一人在門內,沉默地隔著一道門。 直到燕寰推開門,看著安靜坐在椅子上的陳棲,微微偏頭望向他,像是倦了一般輕輕道:“二爺,我想走了?!?/br> 那天深夜的燕宅兵荒馬亂,所有鬧劇的來源的主人就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滿身戾氣的燕寰死死盯著他,暴怒地朝他一字一句道:“滾了就別再回來!” 耳邊忽然響起鳴笛聲,陳棲驀然抬頭,才發現出租車師傅這會正關切地望著他道:“小伙子,到啦,叫你幾聲你都沒聽到,怎么了這是?” 陳棲揉了揉太陽xue,朝出租車師傅笑了笑道:“沒事師傅,剛才在出神?!?/br> 出租車師傅善意笑道:“好啰,小伙子一共是xx元,慢走??!” 陳棲付了錢拉開車門下車,再次站在長青私人醫院面前,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想上輩子的事想到發怔出神。 陳棲抿了抿唇,走進了醫院的電梯里,很快就到了熟悉的醫院六樓的回廊入口。 第8章 603病房門開著,暖黃色的光柔柔地灑在病房內。 陳棲輕輕敲了敲病房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低沉嗓音:“進來?!?/br> 他拿著花束慢慢走進了病房,問道:“請問是燕寰先生嗎?”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偏頭看著面前穿著白襯衫的黑發青年,喉結動了動道:“是我?!?/br> 病房窗外夏風輕輕拂動米白色窗簾。燕寰靠在床上,抬眼注視著青年,忽而抬手捂住眼眶,仰頭沙啞道:“你出去吧?!?/br> 陳棲垂下眸子,將花束放在病床頭前,淡淡道:“歡迎您下次光臨,” 病房里是死寂般的沉默,男人仰著頭,指節分明的手指松松搭在眉骨上。 忽而,他沙啞道:“梁志?!?/br> 梁志恭敬回到:“二爺?” 病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周身籠罩著寂寥氣息,沙啞道:“我好像做了一場大夢?!?/br> 梁志欲言又止,他看著怔然出神的燕寰,試探開口道:“二爺,您是說對剛才那個青年嗎?” 燕寰放下手,眼眶赤紅,他偏頭看向窗外,沉默著沒說話。 梁志小心翼翼道:“您要是喜歡,我給您找來?” 梁志口中所說的“找來”,就是圈子里最常見的金主關系。 在他看來,像陳棲這種家境貧寒又學習美術的學生,應該是見多了這種事情,心理防線應該挺好突破。 沒想到下一秒燕寰猝然就赤紅著眸子轉頭盯著他,寒著臉一字一句道:“對他別用這種關系?!?/br> 無論是哪一個字眼,在他聽來都是刺耳至極。 梁志心底一顫,恭敬低頭稱是,同時內心記下了一點。 那位叫陳棲的青年,在二爺面前,很重要。 至少目前現在是。 就跟中了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