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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笙夾菜的動作一頓,看向受到蓋普洛贊揚的那盤菜,不過是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而已,實在擔不起這樣的評價。 他悄悄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下一刻,身邊人給他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整張桌子上,可能只有這一道菜,算是傅元灼得了丁姨的真傳,能讓阮笙覺得還不錯。 但他只是把那塊排骨撥到一邊,當做沒看見一樣,之后整頓飯,也沒把筷子伸向紅燒排骨的餐盤。 傅元灼見狀,臉色蒼白幾分。 吃過飯,阮笙主動收拾碗筷。他是免費借住在這里,所以經常會幫忙做些家務,給蓋普洛夫婦減輕點負擔。 傅元灼見阮笙站了起來,也連忙跟著卷起衣袖幫忙。 他動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收拾好,端到廚房水槽里,就著冷水把碗盤洗干凈。 阮笙什么都沒得干,眼看著傅元灼快全部洗好了,才走到男生身邊拍拍他的肩。 傅元灼知道阮笙在他身后,當即轉過身來,眸光亮了亮,臉上隱隱藏著期待。 阮笙抿抿唇,指著料理臺角落處,說道:“……那里有洗碗機?!?/br> 男生神色一僵,表情微微凝滯。 傅元灼洗好碗,被蓋普洛邀請到客廳,這對夫妻對傅元灼很有好感,一直聊天說個不停。 阮笙也沒有躲著傅元灼,仿佛當他是個完全不熟的陌生人。有時蓋普洛和男生提到阮笙,他也會大大方方地抬眸和男生對視,絲毫不會躲避傅元灼有如實質的炙熱視線。 將近九點,傅元灼才準備起身離開,阮笙隨意地站在門口揮手告別。 男生走到柵欄外,又轉身往屋子里看了看。 可惜阮笙根本沒注意他,叫來院子里的金毛,一人一犬相伴著進了小樓。 傅元灼眉目冷峻,在路邊站了許久,才轉身到對面的房子里。 阮笙帶著狗勾進了浴室,打開花灑準備給它洗澡。 安妮聽見聲音,過來道:“我一周前才給它洗過,今天可以不用洗的?!?/br> 阮笙頭也不回道:“我今天看見它在草地上沾了臟東西,還是洗干凈更好些?!?/br> 安妮這才走了,嘴里嘀咕著要讓蓋普洛去除草,看看草地里有什么臟地方。 她沒注意到,阮笙偷偷和狗勾交待:“以后不許讓他碰你,知道嗎?順毛不行,摸頭也不行?!?/br> 金毛朝他溫順地眨眨眸,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 這次的國際音樂比賽鋼琴賽事一共有四輪,前三輪都是獨奏,一直篩選到決賽,原本四十名參賽選手只剩下三位,需要和樂團合作,演奏一首鋼琴曲。 阮笙對這種國際鋼琴比賽的流程并不陌生,每一輪的選曲,都是他和蘇憶寒多番討論決定下的,以阮笙的水平,只要不出差錯,肯定能順利進入決賽。 臨近比賽日期,蓋普洛和安妮都難免有些緊張,平常小事都不敢打攪阮笙,讓他專心練琴。 只是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封牛皮紙信封出現在阮笙的書桌上,是安妮從信箱里拿出來的。 阮笙從來沒有打開過,直接扔到垃圾桶里,順帶拉上窗簾,隔絕掉對面的視線。 沒辦法,他的房間正好對著馬路對面的小樓,每天在房間待著的時候,都要把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才能勉強安心幾分。不然誰知道傅元灼會在那邊做出什么事情來? 比賽在市政禮堂舉行,前三場獨奏由評委打分決出,最后的決賽現場堪比小型音樂會,有很多觀眾買票進場,來欣賞古典音樂的魅力。 另外兩位進入決賽的選手,分別來自西班牙和俄羅斯,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歲,最小的就是阮笙,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阮笙選擇的是德國鋼琴家羅伯特·舒曼的《A小調鋼琴協奏曲》,這首協奏曲完美表達了舒曼對于妻子克拉拉的愛意,傾注了他高度的熱情和炙熱的愛意,充滿夢幻般的浪漫主義。 這首曲子一開始或許并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但需要彈奏者具備非常嫻熟的技術,對樂曲三個樂章都要做到完美地處理,才不會讓聽眾感到疲倦,而是沉浸在舒曼充滿希望的幻想里。 阮笙準備的很充分,他排在第三位上場,前兩個選手也表現得很不錯,給阮笙無形地加大了壓力。 可剛剛站上臺去,阮笙就看見底下觀眾席中一張熟悉的面孔。 傅元灼端坐于第二排,獨具特色的東方面孔在一眾外國居民中極其顯目。阮笙注意到,他身邊就是蓋普洛和安妮,想來又是用什么花言巧語騙這對夫婦把他帶過來的。 阮笙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面上表情如常,做到琴凳上開始認真演奏。 一曲終了,底下掌聲雷動,阮笙微微鞠躬,轉身到休息室里等待結果。 三個選手各有獨立的休息室,阮笙的那間在走廊最里處。 他剛一開門,就看見房間角落的小沙發上,坐著個他不想看到的人。 阮笙轉身就要走,卻被那人猛地拽住手腕。 男生順勢將門關上,斷了阮笙后退的路。 他手臂一展,將還穿著小禮服的阮笙擁進懷里,嘴上道:“……別走?!?/br> 阮笙忽地被alpha的信息素完全包裹住,后頸的腺體微微發癢,腦子里瞬間涌起某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耳尖倏地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