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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佑淳十指扣臉,慘聲出聲。 燕溪舟看他的反應有趣, 牙齒一齜,咧嘴笑著陰森森地說:“借,尸,還,魂,哦!” 佑淳嚇得打了個擺子,猛地后仰,摔坐到地上,不停蹬腳往后退,直退到墻角,直到退無可退,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呿,就這點膽量?”燕溪舟不屑地瞥了一眼,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啜著茶欣賞他的鵪鶉樣。 穆長云給了對方一點消化的時間,才開口道:“坐回來,咱們好好聊聊?!?/br> “聊聊聊聊什么?”他抖著嗓音問道。 穆長云輕笑,點了點桌面,示意對方趕緊過來。 佑淳哪里敢忤逆,即便再怎么害怕,也只能乖乖坐了回去?,F在再看,燕溪舟這個活生生的魔教教主就顯得可親可愛了許多——好歹是活人。 “來這里的,只有你和你師兄嗎?”穆長云問。 “……還有大長老?!?/br> 穆長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覺得事情棘手了。 佑淳見穆長云不說話了,他又不敢盯著對方一直看,目光下意識移到了燕溪舟身上。只見燕溪舟神色自若地喝茶,神態懶散,一點懼怕也無,不由得問道:“你……燕教主不意外嗎,見到我們時?” “大驚小怪?!毖嘞勰砹艘幻恫韫胚M嘴里,齁甜得立馬灌了口茶,“借尸還魂我都見過了,跟他比起來,你們都是弟弟?!?/br> 佑淳:“……”好有道理,無法反駁。佑淳欽佩地注視他。 他瞟了一眼穆長云,又問道:“我還有個小小的疑惑,就是燕……燕教主,當初盟主落涯,是被你拉下去的嗎?” 不等燕溪舟回答,穆長云就說道:“是我主動跳下去的?!?/br> “噶?主,主動跳的?”佑淳驚詫,他當時在人群中站得偏后,其實沒有太看得清楚,只是覺得按照燕溪舟和穆長云之間的距離,如果落下懸崖,似乎沒法把人一起拽下去,今天一問,果然如此。他忍不住好奇道:“為什么啊……?” 燕溪舟:我還想知道呢。 穆長云看了一眼燕溪舟,說道:“我是去提親的?!睂ο蠖紱]了,還提什么親,當然得救人。 佑淳倒抽一口涼氣:“真的提啊,不是做戲?!” “嗯?”燕溪舟眉頭一皺,看向佑淳,“你這話從何說起,提親還有真假?” 突然被燕溪舟詰問,佑淳下意識看向穆長云,就見對方瞇眼看著自己,表情不善,仿佛自己如果回答得不到位,就會面臨可怕的下場。他喉頭一哽,連連擺手,替自己找補:“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師兄!他一直都不相信,總覺得穆盟主在忍辱負重,別有計議,尤其是看到盟主落崖后,更是堅信了這個想法……” “哼?!毖嘞郯姿谎?,“我烏衣教還看不上呢。你們白道一個個表里不一,表面上裝得剛正不阿、高風亮節,背地里卻是口蜜腹劍,兩面三刀,都是一群蠅營狗茍之徒?!?/br> 這一句話下來字字誅心,佑淳被他說得漲紅了臉,怎么忍得了,辯駁道:“你血口噴人!你們烏衣教才是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你燕溪舟身上都背了多少條人命了!” 燕溪舟乜斜他,語氣輕蔑地說道:“老子這輩子連鴨脖子都沒提過,更別說殺人了,你哪里聽來的謠言?” “你騙人!臨風山莊一莊上下幾十口人不是你屠的?” “哈?我沒事去屠人山莊干什么?” “因……因為你壞?” 燕溪舟:“……”這什么破理由。 “說話要講證據,懂嗎?你親眼見到我殺了?” “沒,沒有……但現場探查的人一致認為,尸體上的傷痕和所中內傷都是你們烏衣教的武功路數……你們內家功夫是赤炎掌,尸體上的傷痕四周帶有灼燒痕跡,杵作驗尸,剖開后尸體內部的臟腑都熟了!這不是赤炎內力造成的,還能是什么!” 燕溪舟聞言,擱下手中的茶碗,坐正了身子,皺眉問他:“你說,武功路數像赤炎掌的內力?” “對??!” 燕溪舟不說話了,看著虛空處出神。 “你……你沒話說了吧!看你還怎么狡辯——” “行了,姑且不說這個?!蹦麻L云突然打斷了佑淳,“你知道你師兄今天,鬧出了多大的動靜嗎?” 佑淳扭著指頭,低頭垂眸:“……知道?!?/br> “你知道,一旦暴露,事情有多危險嗎?”他表情嚴肅地問。 “什么……什么危險?” “我只問你一點,你可還記得,前朝是如何處置鬼魅妖邪的?”穆長云口中所說的“前朝”,指的自然是穿越前的前朝。 因為宮人偶然在龍塌底下發現了一個詛咒皇上早薨的木偶,龍顏震怒之下,開始嚴格清查這類巫蠱詛咒的東西,嚴重的地方,會直接把村里的神婆端公抓出來燒死,甚至分尸而埋。 經他這么一說,佑淳立刻想了起來,臉色“唰”地變白。 “但是,這里的人都很開明……都提倡文化的包容和多元化……”他小聲反駁。 這話惹笑了燕溪舟:“沒想到你年紀小小,知道得不少,腦子卻不好,人說的包容是你指的包容嗎?你展現出內力,你看看人家是敲鑼打鼓地歡迎你,還是避如蛇蝎恨不得燒死你,試試啊,試試就逝世,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