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老子平生最恨別人叫我小白臉!讓你拿手機你不拿,爺爺我好聲好氣說話你不聽,偏要作死,嗯?”他揚起手掌,一巴掌揮向花斐的臉,在手心快要接觸到對方臉頰的一瞬間忽然停下。 不行,他要冷靜。燕溪舟深呼吸。想想醫藥費! 他眼珠子一轉,一拳打碎展示柜玻璃門,拿出里面的洋酒,咬掉瓶蓋子,掐住對方的臉頰,瓶口對準花斐的嘴懟了進去,獰笑著說道:“你不是要喝酒嗎,多喝點??!一瓶都是你的,管夠!” 這酒屬于高度數烈酒,直接喝都容易辣嗓子,更遑論像燕溪舟這樣直接灌?;潮粏艿帽翘檠蹨I一起流,酒液和著鼻涕流出,衣服、沙發和地板全都被打濕了。一瓶酒灌完,燕溪舟把空酒瓶扔掉,掐著花斐的雙頰,問道:“酒好喝嗎?” 花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不住地嗆咳,那股勁,連肺都要嘔出來了,使勁扒拉對方的手,努力地想要從這位羅剎手底下逃開。 那群為了一瓶酒殺瘋了的人終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燕溪舟的模樣在他們眼中已經變成了紅通通的鈔票,飛奔著朝他沖了過來。 等人群散去,才看清楚被圍困在人群中心的,赫然是其中一個保鏢。他衣服已經被扯爛,頭發凌亂,臉上帶著幾條抓痕,還被薅禿了一塊頭皮,模樣慘烈極了。 燕溪舟看著沖向自己的人,真是煩得要死,他像扔沙包一樣,來一個扔一個,像疊疊樂似的把人堆作一團。 他又搜了搜花斐的口袋,拿走了放在內袋的汪鴻暢的手機,站在沙發上欣賞自己的成果。 今天很好,沒有打傷人。燕溪舟對這次突發情況下自己的情緒控制十分滿意。果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汪鴻暢呆站在角落里,此時正眼眶含淚地注視著燕溪舟。 燕溪舟跳下沙發,把手機扔給他,說道:“不用謝?!币膊挥锰袆?。 汪鴻暢嘴唇翕合,要哭不哭,囁嚅地說了句什么:“……了……” 燕溪舟沒聽清楚:“什么?” 汪鴻暢雙唇開開合合,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完了……燕哥你……你剛才開的那瓶酒……兩、兩、兩……” “兩什么?” “……兩百萬!”汪鴻暢直接喊破了音。 燕溪舟:“?” 燕溪舟:“……” 燕溪舟:“?。?!” 燕溪舟:“……兩百萬?你沒騙我?” 汪鴻暢不住地點頭搖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在空中翻飛落下,夠得上一句梨花帶雨。 燕溪舟沉默了。他在考慮殺人滅口的可行性。 “你說,如果我現在把人都……”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再把尸體化掉,我們暴露的可能性有多少?”他湊到汪鴻暢耳邊,小聲詢問。 汪鴻暢聞言,血氣直沖天靈蓋,眼前一陣白光閃過,差點暈了過去。 包廂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間或夾雜著“報警”的字樣。 燕溪舟心道要遭,扛起汪鴻暢,飛也似地沖出了包廂。 …… 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包廂之中,幾個年輕人正在談天品酒,聽聞外頭走廊上吵嚷聲不斷,其中一人走到門口,開門探頭張望。 碰巧有服務員從走道經過,被抓住了詢問。 “怎么這么吵?” “花少那邊出了點事,有個送外賣的鬧事,把他打了一頓,還倒空了一瓶皇家禮炮,現在人跑了,大伙兒正在追呢!”服務員現在也是滿頭官司,倉促把事情說了個大概之后就飛奔著離開了。 那人回來后幸災樂禍地把這事和大伙兒分享。 “皇家禮炮?好家伙,會挑??!” “花斐?那個暴發戶被人打了?他又做了什么?” “還能做什么,他腦子里想的就只有他那二兩rou的事?!庇腥肃托?。 “做得好哇,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辦事兒除了砸錢就沒別的手段?!?/br> “我看你是恨他把你看上的車給買走了吧?”有人拆臺。 “花斐,是誰?”一道溫和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幾人的吐槽。 “穆少,您應該不知道他,他是在您出事期間……呸呸呸,瞧我這嘴,不會說話!他是在您昏迷期間來到S市的。家里經商,原本只是在本地經營,后來拆遷得了一筆巨款,就把目標瞄準了S市?!?/br> 眾人七嘴八舌地為他介紹。 坐在中間的人臉帶微笑,握著酒杯,仔細聽幾人的科普。 這人是誰? 這人名叫穆長云,運通集團的太子爺。 運通娛樂作為華國最大的娛樂集團,以娛樂行業發家,作為娛樂業巨頭,經營的產業橫跨多個領域。 穆長云作為運通集團的繼承人,在同輩人還在玩樂的時候,他已經接手開始管理起了自家的產業,在同齡人中,他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只是,這些改變,都是在穆長云清醒之后發生的。 三年前,穆長云駕駛的車輛出了嚴重的車禍事故,雖然搶救及時,命是保住了,但也只是保住了命,當醫生宣布他成為植物人的那一刻,沒有人覺得他還能夠醒來。 他沉睡三年之后的蘇醒,被醫療界認作是醫學奇跡。 可惜的是,穆長云清醒過后,失去了所有從前的記憶,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的父母親友,甚至連現代都市的一些常識性的知識都一竅不通——他就像一張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