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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白開水給她遞過去,康熙捏了捏她的肩,軟聲問:“清醒了么?” 蘇嫵喝了兩口水,那精神頭總算是回來了。 “嗯?!庇謶艘宦?,她便要起身穿鞋,誰知道康熙直接起身,來到床前蹲下,毫無芥蒂的給她穿鞋。 蘇嫵秀美的足,微微瑟縮了些。 她生的好看,骨相極美,不光是皮相好,就連看不到的地方,也是跟玉雕似得精致。 這雙足玉白細膩,欺霜賽雪一般,整日里沒見過陽光,也沒怎么走路,沒經過絲毫璀璨,更是漂亮的一塌糊涂。 康熙大掌握住她的腳,將白襪套上,又穿好繡花鞋,這才扶著她起身。 蘇嫵仍舊沉浸在康熙還給她穿鞋的愉悅中,一時有些無法自拔。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笑的眉眼彎彎:“萬歲爺真好?!彼滟澠饋?,總是不遺余力的。 彩虹屁跟不要錢一樣,biubiu的往外冒。 康熙知道她不過是諂媚罷了,但聽著這話,心里就跟喝了蜜水一樣甜,哪里都舒坦。 “行了?!彼麗炐χ笾菔莸哪橆a,這才正色道:“胤礽這一日好過一日,希望他能夠平安度過?!?/br> 之前的時候,縱然有星點好轉,但不到最后,誰也不能說什么。 如今是眼瞧見的快好了,御醫都敢吐口說沒事,那就定然是無事的。 在這種情況下,蘇嫵便徹底的松了口氣。 巫蠱娃娃的事,看似不了了之,實則康熙心里都有數,這候選知縣傅為格縱然伺候了太子天花,又拿出種痘這樣的法子,卻仍舊沒有得到任何提拔晉升。 這是康熙心里存了一口氣,故而不肯原諒。 而奶母,今兒已經下葬了。 這后宮的花團錦簇之后,不知多少人繡花時被針扎了指尖,流出無數的血來。 奶母的死,在后宮中連點水花都沒有翻出來。 晚間兩人坐在院中賞星星,就聽康熙道:“那巫蠱上頭的字,是你寫的?!?/br> 每個人的字,都各有風骨。 若原先的時候,他可能會認不出來,但是在翊坤宮晃悠了這許久,他只差住在她書房里頭,對她的字,定然是熟悉至極。 聽到他這么問,蘇嫵挑了挑眉,不滿意道:“臣妾一點都沒掩飾,您竟然才看出來?!?/br> 她竟然怪起他來了,康熙捏了捏她的臉,無奈道:“往后不許做這樣的事?!?/br> 巫蠱為大忌,是因為帝王相信。 天知道看到八字的時候,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不露出異樣來。 這些日子因為胤礽沒能醒過來,故而他也就按下不提,提了也白提。 “朕想聽你說說?!笨滴踉捳Z溫柔,帶著些許誘導。 蘇嫵垂眸,長長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帶著別樣的脆弱和顫抖。 “臣妾那日……”她將那日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半晌才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臣妾只當是有人要弄死臣妾?!?/br> 也想過是連環計,但對方不發動,有些事就查不出來。 “竟是針對太子的?!碧K嫵感嘆。 這話其實是錯的,這都是針對她的一個計謀。 前頭的巫蠱之外揭出來,若翊坤宮徹底的亂起來,她和她腹中胎兒能不能保住,還真是兩說。 就算保住了,在懷孕初期的時候,遭受這些,定然胎位不穩。 緊接著就是太子得天花了,這在翊坤宮中,定然又是地震一樣的事件。 不管太子最后是好了還是壞了,這巫蠱加上天花,她可能留存一口氣,但腹中孩子可就難說了。 再一個,在這個檔口,太子在圍的跟鐵桶一樣的翊坤宮出事了,那么她的后位就保不住了。 在太子養在翊坤宮后,她的后位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 而雙管齊下,一石二鳥之后,她最好的結果是后位不保,最差的結果是她人直接沒了。 蘇嫵若有所思的看著康熙,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康熙情深義重的仍舊封后,那么她的身體也被毀了。 這人的心,也太臟了。 她能想到的事,康熙也能想到。 甚至他手里有很多一手資料,知道的信息比蘇嫵要更多一些。 “往后出現這樣的事,盡管來找朕?!笨滴跆鸫笫?,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朕是你的夫君,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護著你的?!?/br> 若只是一點小計策,就能謀劃帝后感情,那這后宮還不得亂套了。 蘇嫵點頭,抿了抿嘴,軟乎乎的撒嬌:“當是臣妾就嚇壞了,趕緊用自己的八字替了奶團的八字,企圖瞞天過海,只要我們不明說,萬一神仙沒看到呢?!?/br> “那樣的話,看到的是臣妾的八字,懲罰的也是臣妾?!?/br> 她說的懂事,情深又義重,康熙聽罷心中感懷,將她往懷里摟了摟,這才淺笑著道:“朕心里都有數?!?/br> 明辨是非,是做帝王的基本功。 蘇嫵依偎在他懷里,抬首在他精致的下頜上親了一口,這才淺聲道:“臣妾知道,臣妾相信皇上?!?/br> 將巫蠱的事說開之后,康熙又問了幾句,這才起身離去。 蘇嫵手中端著茶盞,懶洋洋的喝著白水,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不禁笑的開心。 她這兩日,也有意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