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但也偶有聽到風聲,或者看到祁棠的長相后頓生好奇的人,會在祁棠來聽課的時間到門邊望一望。 八年前,祁棠在教室外的探尋目光中冷臉無波,但實則對這種情況異常反感,現在的祁棠經歷了媒體各種各樣的追拍,全然無感地坐在宴任身邊。 宴任還稍稍替他擋了擋。 靠近過道的祁棠和宴任換了位置,被宴任擋在內側。宴任從來不去看祁棠防窺屏上的內容,祁棠也就借著他的擋在學校內做MH漏洞的尋找工作。 雖然關系沒有得到進展,但宴任顯然很享受這種能和祁棠左右共處的感覺。 在確定宴任有點意圖后祁棠也沒刻意避開宴任,他的目光垂向課本,笑意卻在唇角淺淺地向上描了描。 歲月果然神奇,七年之后的宴任遠沒有現在可愛。 但這份距離模糊的安靜只持續到宴任冷冷抬眼望向門口,Alpha強勢的鋒銳眼神顯出壓抑的色澤,探頭探腦的人本能地感到危險,不得不在宴任漆黑的目光里噤聲離開。 安子曄隨意地翻著課本,視線在祁棠和宴任的臉上轉了一圈。 祁棠放下手機,偏頭看向了宴任。 這時候的宴任隱隱可見介于青年和成熟間的過渡色調,那種骨子里,壓抑在涵養下的濃重威勢,像是天性一樣阻擋著他人對伴侶的窺視。 雖然表現得不算明顯,但也算是一種信號。 祁棠對這種信號比較麻木,卻對門邊的偷偷拍攝更加在意。 “你被拍了?!逼钐逆i屏后說道,“雖然我不看校內的論壇,但你應該看吧?” 宴任微微側過目光,和祁棠風平浪靜的眼底相觸,對他并不反對的態度暗自愉悅,“嗯?!?/br> “‘嗯’?”祁棠的眉間微蹙,對宴任的答語略感驚奇,結婚之后不要說起落的離婚傳言,事實上開頭幾年宴任對緋聞的處理一直非常頻繁,不會任由別人誹謗的消息無端發酵。 祁棠向宴任靠過去了一點,瞥過安子曄灼灼看著自己和宴任的目光,又盯著宴任低聲道,“宴少,我們認識也沒有多久,你要是惹上這種新聞回家要怎么解釋?” 宴任微微抬眉,偏過臉,和祁棠靠得更近,挨在他的頰側有樣學樣低聲說道, “祁少,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存在早戀影響學習的情況。至于我家里,我媽只擔心我配不上你。此外,Alpha對Omega的追求同樣合法?!?/br> 安子曄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能看到祁棠和宴任挨得很近。 宴任說完之后一動不動,就維持著曖昧又試探般的親密距離,微微垂下目光和祁棠微笑對視。 祁棠稍稍挑起的目光略含深意地穿入宴任眼中,又對峙一樣無謂地垂下視線,安靜了片刻才靠回座位繼續做他的事。 空氣恍然間重新在安子曄的鼻尖流淌,教室內不高不低的交談闖入耳膜。 他低下頭,翻弄書本的動作卻停止下來。 他親密觸碰過的Omega遠比宴任多過太多,當然可以輕易發覺祁棠作為祁氏長子,那種底牌般的疏離底氣和對Alpha的本能冷淡。 但這樣一個理應拒Alpha于千里之外的Omega,對宴任的暗示堪稱視而不見甚至放縱。 他們的可能性并不因為宴任的靠近而提升,更多是因為祁棠沒有對宴任設下距離的限制。對安子曄而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祁棠在他和宴任間不算選擇地做出了抉擇。 但是為什么? 祁棠身邊的Alpha一定不少,他為什么會允許一個剛認識的Alpha,即便是宴氏的長子,去靠近他? “安哥?!倍€太子在他身邊站定問道,“去買東西吃嗎?” 安子曄看了一眼時間,離教授到達的點還有段距離,他推開課本,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走吧?!?/br> 他沒有看向宴任,安氏無法給他相當的底氣和宴任爭奪Omega,而祁棠本也不是可以拿來爭奪的對象。 眼角投入的視像中,這個完美符合他各方面取向的Omega,正微冷而靜謐地坐在宴任身邊。 而他唯一能得出的合理原因,就是他和宴任間家境的差別,否則除家境外,被稱為“星大雙子A”的他們,其實并不能看出多少差別。 “你在校的時間不多?!毖缛握f道,“在校外比較忙?” “這段時間?!逼钐幕卮鸬?,因為一心二用,他淡漠的嗓音稍稍拖沓,聽起來卻非常迷人,“確實有事在忙?!?/br> “那你什么時候有空?” 祁棠沒有立刻回答。 宴任看他拿著手機,似乎對上面的文字信息產生了一定疑慮,因而那張冷而奪目的面上都隱隱皺起一點思忖的痕跡。 宴任的視線順著祁棠的側臉輪廓下滑,視線如同一種被禮節強硬制約的觸碰。 他挲過祁棠的鼻梁、唇瓣,熱度上升的目光停在祁棠的下頜,又無聲揚向祁棠微斂的眼瞼,從他狹長的眼尾里捕捉到淺冷的涼光。 祁棠突然抬目看向宴任,眼底攝人心魄的感覺變得異常強烈,像是驟然出現的吸力讓宴任胸腔一緊,繼而心跳加速。 但異樣很快就被壓抑下來,宴任維持著面不改色,卻猛地有點不安于自己現在看起來的狀態。 不過祁棠也只是掃過他一眼,教授進了門,祁棠的視線就轉向講臺,若無其事開口道,“再過一段時間,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