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她的聲音好像有點緊張,連聲調都不夾笑意,隱隱有點清脆。 “嗯?!?/br> “......哥?!逼蠲岛巴暌宦暁鈩萦炙查g弱了,含含糊糊地問,“你看網上的新聞了沒有?” “沒有,怎么了?” “就是那個......網上現在鋪天蓋地都在說那個緋聞......什么宴哥和那個傻逼安子然有點關系......”祁玫躊躇著說,底氣十分不足,講話也猶猶豫豫的,“你和宴哥都還不知道???” 這件事情祁棠已經知道了,畢竟對他而言已經發生過了一次。 但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還是讓他微微頓了一下,“沒事,我先去看看?!?/br> “哥!”祁玫又語調驚慌地叫住他,好像生怕他立刻掛電話。 “嗯?” “......是真的嗎?宴哥,宴哥不會這樣的吧?”祁玫不確定地小心問道,語氣又輕又急,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把祁棠傷到了。 舌尖似乎微弱地顫了一下,在真相和謊言間的游移如果太久,說出來的答案無論如何都顯得并不可信。 祁棠很快回應道,“是假的,我們會處理?!?/br> 祁玫放了心,在另一頭罵起無良媒體,還安慰祁棠不要往心里去。 祁棠聽到動靜,轉身向書房外看去。 宴任輕聲推門,他們的視線在半空相抵,空氣凝滯一樣寂靜著。 書房里的氣息極其冰涼陌生,就像這棟嶄新的別墅讓人無所適從。 微渺的浮塵循著無法感知的細碎氣流,在光線中徐徐繚繞。 祁棠看著門邊修長挺拔的Alpha,七年來在他配偶欄里的男人。 宴任剛剛起來,神色還有點困倦,但困倦也無法影響他容貌里的俊朗深邃。 那種無處不在的成熟感和雄性荷爾蒙,大概就是安子然和很多Omega前仆后繼的原因。 “哥?”祁玫有點不安地喚了他一聲。 祁棠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向宴任稍稍頷首,仿佛是在鑿碎他們之間鴻溝般的凝冰。 “你宴哥剛剛起來?!逼钐牡恼Z調平淡,像是在說給祁玫聽,實則是讓他和宴任之間的空氣能夠重新流轉。 宴任點了點頭,收回撐在門扉上的手掌。 他的手掌骨節分明又格外修長,還沾染著惺忪的慵懶感,看樣子應該是要準備下樓。 “你們沒事就好,哎?你和宴哥在一起嗎?宴哥不是在阿尼?”祁玫又提起興致問道。 “嗯,我來看他?!逼钐暮翢o波瀾地安撫道。 “我就說嘛,這些媒體——”祁玫似乎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在跟哥哥打電話啦,媽,哥說是假的,什么破爛新聞——” ☆、清醒 電話掛斷后,手機屏幕上自動跳出了娛樂的“搶鮮”新聞,當作重磅放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張出軌照。 一男一女疊在一起,不著一物,視頻從后向前拍,能夠看到他們趴著疊合的身體。 光線太差了,而且拍到的算是局部,沒有人臉,但鮮明的證據是男人背后的紋身。 后腰上一個“棠”字如同碎裂的玻璃,折射一樣灼燒著祁棠的眼膜。 9月已經出現了打碼的版本,但能看得清紋身,現在這張高清的照片更是明顯,祁棠定定看了一眼后快速下劃。 “宴任、祁棠,頂級豪門間的聯姻,被譽為‘商界第一’的結合,感情變淡走到婚姻盡頭......” “宴祁結婚七年,這段從一開始就顯現狼狽的婚姻,如今還是在時間的檢驗中呈現了原貌......” 網友的評論異彩紛呈,吃瓜拉踩層出不窮。 “宴任包小三包到安家大小姐,這怎么給安氏解釋?” “大小姐?說大小姐的莫不是腦子不清醒?充其量也就是個私生女?!?/br> “覺得安子然不配做小三的那些人是酸吧?祁棠當時為什么和宴任結婚不知道就去818啊,還商界第一,這就是個賣兒女的笑話好8?” “不接受任何反駁,做小三破壞別人婚姻就是不對?!?/br> “從結婚就開始傳離婚了,這么多年也不生孩子,這是終于撐不下去了吧?吃瓜路人,你杠你對?!?/br> ...... 祁棠的指尖在屏幕上輕淺滑動,微微斂合的眼瞼下是沉淀過后的冰涼冷灰。 確認宴任平安無事后騰起的一點柔和心緒,被祁玫的關切詢問和媒體曝光后的狂歡直接坍碎。 他已經看過了,沸騰不止的人群和營銷號,各種猜忌和陳年舊賬——還有他親身走過的,七年來從頭錯到尾,越走越淡的婚姻。 他以為婚姻的歸途就是平淡如水,每場婚姻都會踏入感情的暮色時代。 但沒想到埋葬這一切的竟然是背叛。 他和宴任的婚姻沒有說離就離的道理,太多雙眼睛盯著,無數涉及公司的產業合作都可能被波及。 為了減少影響,也為了打消宴任可能產生的形婚想法,單是離婚祁棠就已經私下準備了三個多月。 如果不是這場意外,他現在應該還是專注在公司和離婚上,而不是專注在如何挽救離婚對象上。 樓下傳來“鐺!”的重響,祁棠心頭一緊,抓上手機快步出門。 宴任和陳志強正在說什么,被鐵盆落地猛地打斷。 發冷的感覺消融了,腹部隱隱約約的墜落感隨著彈跳的神經和血流重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