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把我和道長關一起吧!” 重韞聽了這話,忽然間放聲大笑。他抬起手,轉了轉手腕,用一種調侃似的語氣說道:“真是短見吶,區區幾道符文,就想困住我么?” 枸杞怒道:“你敢侮辱我師兄!” 重韞走到柵欄前,并指如刀,只在那個精鋼鐐銬上虛虛一劃,左手的鐐銬便啷當墜地。黨參雙眸微縮,立刻拋出一把黃符,那些黃符飛入鐵籠內,像是附骨之疽般牢牢地附在重韞身上。重韞的動作略一凝滯,下一刻,這些黃符便無火自燃,燒成了灰燼。 黨參大步跨回來,拉了枸杞一把:“你把他們先帶出去!” “快點!” 枸杞被黨參一吼,只好將小倭瓜和明心一左一右扛上肩頭,不顧他們掙扎哭喊,強行將人搬出了鐵獄。 黨參站到蕁娘身邊,道:“現在這個人已經不能算我師兄了,你明白嗎?” 蕁娘想點頭,可她的脖子卻好似梗住了一般,怎么也點不下去。明明還是那張臉,明明還是那個人,又怎么會不是道長了呢? 重韞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依舊旁若無人地手上、腳上的鐐銬都解開了。他將右臂平舉,喚一聲:“昆侖淬月!” 一道白光破空而來。 他并指撫過劍身,贊道:“光華內蘊,的確是一把好劍?!?/br> 這瞬息之間,黨參已然往鐵籠上加持了上百道符咒。 重韞卻像全然未放在眼里一般,挽劍一劃,劍刃擦過精鐵打造的柵欄,火花四射。 金逐月此刻也發覺了重韞的不對之處,忍不住罵道:“小道士,你現在是什么毛???” 重韞手腕微抖,手中的鐵劍陡然化作一泓月光。 “汝為劍靈,自當以主人命馬首是瞻,不敬,便當罰?!?/br> 話音落時,那泓流水一般的月華從柵欄間淌過,帶出一陣凌厲的風。那風掀飛了鐵籠上的符紙,但聽得嘣,緊接著又是一聲,嘣。 黨參道:“攔不住他了,我們退!” 鐵籠里的人冷笑一聲:“現在才想走,是不是有點遲了?” 蕁娘跟著黨參往外跑,六道靈臺的內部建得像是一座迷宮,彎彎曲曲,層層繞繞,蕁娘根本記不住自己是從那幾條甬道里跑出來的。她不住地回頭看,心下一片凄涼。那個人,果然已經不是道長了。她的道長不會那樣冷笑,也不會那樣陰陽怪氣地說話。 可是,可是…… 她忽然掙脫了黨參的手。 黨參:“你?!” 蕁娘抹掉腮邊的淚水,“我不能丟下他!” 她憑著記憶往回跑,用盡全力地去奔赴一個全然未知的結果。為什么只有那樣的道長才算是她喜愛的那個人呢?心魔不過是一個人的負面,為什么她不能面對他的全部,他的軟弱,他的恐懼? 就好像,他曾經也原諒過她的欺騙和愚蠢。 她撞入一面熟悉的胸膛,手腕上一痛,那人握住她的手將她抵到墻上,他手中的劍貼住她脆弱的脖頸。 他的濡熱氣息在她耳邊吞吐:“怎么又回來了?” 蕁娘咬住下唇,直直地看進他眼里:“回來找你!” 重韞笑了,目光卻是冰冷的,“我又是誰?” 她用力地掙了一下,劍刃劃破她頸間嬌嫩的肌膚,很快便見了血。 “你就是你!” 重韞握住她的手往墻上重重一砸,昆侖淬月被他插/進墻里。他的手按在蕁娘耳邊的墻上,將蕁娘整個人牢牢鎖在自己懷里。 他垂著眼看了她許久,忽然低下頭,探出舌頭舔過蕁娘頸間的傷口。 “疼嗎?” 蕁娘吸了吸鼻子,“疼?!?/br> 他的胡子掃過她胸前的肌膚,有些微微的刺痛。 重韞咬了她一下,恨恨道:“就是要你疼,這樣你才知道……” 你才知道,我是如何度過你走后的第一個冬天的。嶗山上下了一場大雪,又一村外的瀑布都被凍成了冰掛??伤睦?,卻比外頭更冷。 蕁娘咝咝吸了兩口氣,問他:“你還想做什么?” 重韞抬起頭,與她額頭相抵。 “無論我想做什么,你都跟著我嗎?” 蕁娘抿住唇,沒敢輕易答應。萬一他想殺人放火,自己難道要當幫兇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我想殺人,”他舔了舔蕁娘的唇,接著道,“我想回家?!?/br> 五日后,蕁娘望著臨安街上的車水馬龍,默默地握緊了男人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哦,所以接下來兩章應該是黑化版道長的戲份了?,F在讓我們來采訪一下【白化道長】 白化道長,對于這樣的戲份安排,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白化道長:所以接下來是由黑化的我帶老婆回老家了,是嗎? 作者菌:唔,這個……可以這么說吧。 白化道長【認真地】:請快點安排我和媳婦兒領證吧,我媽很急。 第135章 天葵來否 街角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顆桂圓順著石板間的縫隙咕嚕嚕地朝外頭滾出去。 那顆桂圓滾到一只綠綾繡鞋邊上,咚地在上頭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