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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推,只聞“吱呀”一聲響,鐵門頓時打開,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景象。 與此同時,嘶吼聲、慘叫聲也更加大聲了,就仿佛這扇門,是通往煉獄的入口。 一股陰風吹來,將葉子身上的衣服吹的呼啦作響,令她雙目微瞇。 廠房內部雖然黑暗,但以她的目力,卻是能清晰看到在廠房的正中央,有一張不銹鋼的工作臺。 那個工作臺與法醫的解剖臺類似,姑且就當那是解剖臺吧。 因為此刻,在那解剖臺上,正躺著一具尸體。 一具早已經血rou模糊、殘破不堪,被折磨得看不出人樣了的尸體。 從地上散落著的、破碎的西裝外套來看,躺在解剖臺上的這位應該是個大兄弟,死前被折磨得不輕。 雖然這位仁兄的胸膛上還插著幾根鋼管,看起來是被鋼管扎透胸腔,失血過多而死的。 但根據她的觀察,這位仁兄胸腔上的傷口是很明顯的死后傷。 是在死后被人插上去的。 因為她在尸體的胸腔部位并沒有發現生活反應。 而從解剖臺上殘留的血液來看,這位仁兄死前的出血量相當大,是生前傷。 但是一般的殺人很難達到這種程度的出血量,只有在保持受害者存活的情況下,一刀一刀,長時間的慢慢放血,才有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出血量。 “這是多大的仇啊……”葉子低頭看著解剖臺上的尸體,縱使她見慣了生死,也不禁為殺人者的殘忍而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細數人類文明演變的過程當中,各種各樣的酷刑在統治者的手上被玩兒出了花。 動物是不會用刑的,會用刑的,只有人類。 自詡高級的人類,在這方面,或許比野獸還要野蠻。 她先是仔細看了尸體的正面,隨后又翻看了一下尸體的背部,大概判斷出這個人,應該是剛剛被殺害不久的。 因為解剖臺上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呈醬紅色半凝固狀,且尸體上尚未出現尸斑與尸僵,所以可以判斷,這個人的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小時。 慘叫聲始終在她耳邊繚繞不絕,顯然在廠房深處,還在發生著惡魔般的行徑,不過葉子對此充耳不聞。 倒也不是她冷血,只是因為那慘叫的聲音并不屬于人類。 在大致檢驗了一下自己自學的法醫知識之后,葉子才不緊不慢地向廠房深處走去。 又穿過了一扇門之后,正好讓她看到常威在打來?!?/br> 啊不對,是一伙人在虐狗。 阿凱站在一群人的中間,正指揮著他的小弟們虐殺一條流浪狗。 可以看到,那條流浪狗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全都是鮮血與傷痕。 四只腳詭異地扭曲著,近乎被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正在不斷抽搐,眼里的絕望與呆滯,與人類無異。 這種場景葉子在電影中也曾看過,但這種畫面,在現實生活中她還是頭一次身臨其境。 看著流浪狗被虐殺的畫面,她忽然想起昆德拉曾經說過這么一句話—— 對于人性,道德上真正的考驗,在于他們如何對待那些需要他們憐憫的動物。 顯然在這方面,人類已經遭到了根本性的潰敗。 這潰敗是如此徹底,徹底到其他所有的敗壞都由此滋生。 此前她雖然知道這句話,但是對于這句話并沒有太多感受。 但是當她看到這一幕以后,她開始明白這句話里面所蘊含的道理,究竟有多么深刻了。 就像叔本華所說的,對待動物殘忍的人,對待人也必不會仁慈。 萬物相形而生,眾生互惠而成。 眼前這伙反人類的家伙并不比野獸高等,在她看來,他們不過是披著人皮的野獸罷了,甚至還不如野獸。 他不過是在人類文明發展的過程中,返祖返到盡頭的碳基生命,僅此而已。 阿凱現在很興奮。 看著小弟們狠狠地敲擊著流浪狗的腦袋,流浪狗每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就會讓他內心深處產生某種如上云霄一般的愉悅。 變態的笑聲從所有人口中不斷發出,仿佛在地上抽搐著的并不是一條生命,只是供他們這些惡魔取樂的工具罷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外面那個被凌遲的家伙之所以被凌遲,就是因為在網上噴了阿凱一句,然后就被他找到了IP地址,順藤摸瓜綁了過來。 噴子不得好死。 阿凱很享受這種感覺。 每當他虐殺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掌控了生命,在結束他人生命的那一瞬間,那種生殺予奪的快感讓他感覺他就是上帝。 而就在他沉浸在“成為上帝”的快感之中時,一個動聽非常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那里傳了過來。 “請問,這里誰叫阿凱?” 阿凱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聽過如此動聽的聲音,這聲音就仿佛曾經他垂涎已久的女神在他身下婉轉承歡,而后被他虐殺時那尖銳的慘叫聲一般,令他迷醉,令他發狂! 他循聲望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更是瞪圓了眼睛,兩只眼睛都直了,大腦都陷入一瞬間的宕機。 緊接著,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他的腦海當中瘋狂咆哮。 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