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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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報復心理(建議攢到明天一起看) 鄭尋千聽不到回應,十分潦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從浴室中跑了出來。 “怎么了,”他走到景添跟前,蹲下身,“撞到哪兒了?” 景添還是沒有出聲。 他皺著眉、閉著眼,大腦陣陣暈眩,一切感官都都變得遲鈍,整個人一陣恍惚,相較之下,額頭上那個因為撞擊而陣陣鈍痛的位置反而不那么令他在意了。 就這么過了大約三十秒,他混亂的意識重新變得清澈,不適感也逐漸褪去。他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只穿著一條長褲、正單膝跪在自己跟前的鄭尋千。 “還好嗎?”鄭尋千一臉擔憂。 景添愣愣地看著他,用力地抿住了嘴唇。 兩人對視了幾秒,鄭尋千對他這般反應表現出了強烈的不安,伸手試著扶他:“能起身嗎?” 景添并未推拒,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方才下床時,他雙手能夠到的僅有落在床頭柜上的上衣內搭。此刻身上除了這一件單薄的衣物再無其他。那上衣是中長款,只堪堪蓋住了他的大腿根。 他的腰腿還有些發軟。 鄭尋千扶著他在床邊坐下,再次詢問:“感覺怎么樣?” 景添依舊沒有回答,看向他時的神色顯得有幾分木訥。 鄭尋千蹙起眉來,抬起手,豎起一根手指:“這是幾?” 景添移開了視線,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腿,終于說道:“幫我拿一下褲子,好嗎?” 鄭尋千點了點頭,四下搜尋了一圈,在角落的沙發上找到了景添的長褲,遞了過來。 景添舉著褲子抖開,一臉為難。 少了一件。 鄭尋千很快也意識到了,又尋找起來。 貼身的衣物被這樣隨手丟在地上,經過一夜,也不適合再往身上穿。景添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別站在這里?!?/br> “怎么?”鄭尋千不解。 “不方便,”景添說,“我穿……穿衣服?!?/br> 鄭尋千微微睜大了眼睛,片刻后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走到了景添跟前:“你不會又不記得了吧?” 景添沒有出聲,只是低下了頭,試著用手臂和手上的長褲遮掩自己暴露著的大腿皮膚。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 鄭尋千抬起手來,想要碰觸景添的前額。在略微偏左,并未被劉海覆蓋到的部位,那兒鼓起了一個不算太明顯的小包。 指尖才剛接觸到皮膚,景添便下意識往后退了些許。鄭尋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兩人都不出聲,靜靜地過了幾秒,鄭尋千轉過身走向了衛生間:“你穿吧,穿完我們去醫院看一下?!?/br> . 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開玩笑說,若是來得再晚些,腦門上那個小包都快要痊愈了。 鄭尋千對診斷結果表示無法信服:“但他的記憶明顯……” “我沒事啊,撞得也不重,”景添小聲地打斷了他,“沒什么大問題,只是一下子想起來太多事情,有點回不過神?!?/br> 他說完,抬起頭來有些刻意地看了鄭尋千一眼。 鄭尋千的神情隱約透出幾分驚訝。 . 兩人肩并著肩走出醫院,誰也沒有開口。 一直走到路口,鄭尋千說道:“我叫了車?!?/br> 景添并不看他,小聲嘟囔:“不是說好老死不相往來了嗎,干嘛對我那么熱心?” 鄭尋千聞言動作一滯。 尚未開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預約的司機到了,問他們人在何處。 “先上車,回去再說吧?!编崒で炝穗娫捄笊焓掷?。 景添往后退了半步,躲過了他的手,見他肢體僵硬,又說道:“我自己會走?!?/br> 鄭尋千淺淺地嘆了口氣,不再勉強,轉身向前走去。 待兩人上了車,他又問道:“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景添不說話。 鄭尋千耐著性子,重復了一次:“昨天發生的事,你是不是忘記了?” 景添扭頭看向窗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鄭尋千抬起手來,抹了把臉,一副極度無奈的模樣,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的天?!?/br> . 回到學校,才剛下車走了沒幾步,居然偶遇了楊悅與舒梓欽。 “喲,舍得回來啦,”楊悅老遠便笑瞇瞇沖他倆打招呼,笑得不懷好意,“哎呀,你身上的衣服有點兒眼熟嘛,怎么和昨天看起來差不多呢?” 景添和鄭尋千默默看著他,面無表情,也不吭聲。 楊悅笑瞇瞇走到他倆跟前,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戳穿了好事在害羞。 楊悅警覺,蹙著眉往后退了半步:“你們又怎么了?” 鄭尋千面無表情地扭過頭看向一旁的綠化帶:“我們剛從醫院回來?!?/br> 楊悅瞪大了眼睛,他身旁的舒梓欽也慌張起來:“發生什么了呀?” 景添搖了搖頭:“我挺好的?!?/br> 楊悅把兩人分別上下打量了一遍,實在捉摸不透:“能不能至少說到正常人能聽明白的程度?” “我沒生病,也沒不舒服,只是一下子想起來了很多事?!本疤碚f。 楊悅睜大了眼睛:“你恢復記憶了?這不是好事嗎,為什么看起來那么沮喪?” 景添舔了舔嘴唇,低下頭。 “求你們了,這是在干什么呀,好好說話不行嗎?”楊悅崩潰。 “……他早上起床以后不小心跌了一跤,撞到腦袋,”鄭尋千說,“現在不記得昨天發生過什么事了?!?/br> 楊悅張大了嘴。 “什么意思?”舒梓欽對景添過往經歷毫無了解,聽得云里霧里,“景添學長你失憶啦?” 楊悅一把拽住了舒梓欽,扯到景添跟前:“你還認識這個人嗎?” 景添默默地看著舒梓欽,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舒梓欽眨巴了幾下眼睛,滿臉無辜。 見景添遲遲不吭聲,楊悅心中了然,長嘆了一口氣,喊道:“我一語成讖??!” “什么???”舒梓欽怪委屈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之前就說,指不定你什么時候恢復記憶,會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部忘得精光!”楊悅說著,又舒了口氣,“不過還好,這次我知道的多,可以跟你詳細解說一下?!?/br> 說完,他又靠近了一步,小聲對景添說道:“趕緊把你想起來的事好好交代一下,我好奇很久了?!?/br> 景添聞言,又看了鄭尋千一眼。 鄭尋千臉色不太好,默不作聲。 楊悅很識時務,問道:“還是你們要先單獨溝通一下?” “不用,”景添這一次答得很快,“我沒什么想和他說的?!?/br> 說完,他快步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 楊悅原本與舒梓欽約好了一起去看最近新上映的電影,見景添這模樣,果斷與舒梓欽道別,先陪景添回寢室。 舒梓欽沉浸在“只有我被遺忘”的委屈中,落寞地離開了。 兩人一同往宿舍走了會兒,楊悅小聲說道:“鄭尋千在我們后頭?!?/br> 雖不是同一棟樓,但在同一片區,大家順路,這也是難免的事。 “哦?!本疤磔p輕地應了一聲。 “你做過檢查了嗎,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楊悅又問。 “都挺好的,”景添說,“你放心?!?/br> “那為什么……”楊悅欲言又止。 景添大概知道他想說什么。 為什么看起來一臉心事重重,表現得完全不像是自己原本該有的模樣,整個人透著低氣壓。 “……請問,在你現在的記憶中,和鄭尋千到底是什么關系?”楊悅問。 景添沒有立刻回答。 “你不覺得奇怪嗎,剛才鄭尋千說,你是剛起床時摔的,那應該是在……賓館吧?”楊悅說得很委婉,“對于你們倆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在那個地方,你不好奇嘛?” 景添面露尷尬,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見鄭尋千正隔著不到五米的距離看向自己,又趕緊回過了頭。 “不會是自動和之前的記憶連接上了吧,”楊悅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你小聲點?!本疤碚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