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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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添吃吃地笑起來:“你真笨?!?/br>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我?!?/br> 鄭尋千說。 “那我豈不是很特別?” 鄭尋千輕聲地笑了起來:“對?!?/br> 景添也變得開心起來,往前挪了挪,和鄭尋千更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你可以現在去把它們晾起來?!?/br> 他向鄭尋千建議。 “……不想去?!?/br> “為什么?” 鄭尋千沒有回答,只是把摟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br> 景添說。 說完,他自顧自地傻笑。 鄭尋千依舊不出聲,他也不介意。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 他為此認真思考,直到所有意識都在溫熱懷抱中逐漸融化。 額頭傳來輕柔的觸感,有人在耳畔對他說晚安。 景添在心里回應,晚安,祝你好夢。 他在夢里來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明亮的燈光,整齊排放的桌椅,造型古怪的實驗器材。 所有學生們都安靜地坐在座位前,抬著頭,向他的方向看過來。 他站在講臺前,手足無措。 身旁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你說說看,給鄭尋千打32分的具體理由是什么?” 景添眨了眨眼,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臺下有人開始偷笑,還有人交頭接耳。 “怎么不說話?”那中年男子又問。 景添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瞎寫的?!?/br> “還好意思說出來?”中年男子呵斥。 景添心想,你自己要問。 他苦著臉,偷偷地往教室靠窗的角落看。 “你還扣分扣得很具體嘛,”中年男子抖了抖手里的紙張,“這里一口氣扣了二十分,理由都不寫?” 景添沒有理他。 因為靠窗倒數第二排的那個男生正在笑。 鄭尋千靠在桌前,單手撐著下巴,微微歪著頭,看著他笑。 景添心里原本那么多的尷尬和后悔,在這一刻,全散了。 為什么那里要扣二十分?因為試卷的主人明明笑起來很好看,剛才卻一直板著臉。 五分扣在小氣,五分扣在沉默,還有十分是附加的,扣在自己的無理取鬧。 “是不是全是瞎扣的?” “……嗯?!?/br> 景添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認。 “現在,當著大家的面,重新判一次,按照標準到底應該怎么打分?” 景添皺了皺眉,有些無辜地說道:“我怎么知道呀,我也就35分的水平?!?/br> “你還好意思說!”中年男子被他氣笑了,“大家一樣上課,為什么你35分?” 景添偷偷往另一側躲。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依舊落在窗邊。 鄭尋千依舊在笑,表情帶上了幾分無奈,淺淺地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的聲音逐漸變得遙遠,整個世界開始模糊。 只有鄭尋千,他是清晰的,是明亮的。 景添不敢再看,低下頭,試著抑制自己不自然的心跳。 那聲音太吵鬧了,令他慌張、羞恥,不知所措,想要立刻逃離,卻又戀戀不舍。 真好,他想,鄭尋千對他笑了。 景添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是夢中才剛見過的面孔。 和夢中不同的是,鄭尋千正閉著眼。 他們靠的很近,景添能看清他皮膚上細小的紋路和瑕疵,能清晰的分辨他的每一根睫毛。 景添眨了眨眼,發起了愣。 他的頭隱隱作痛,強烈的不適感令他無法思考。 在弄清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他恍惚間產生了一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這個令他驚訝萬分的畫面,他好像曾經見過。 當他試著回憶,宿醉中的大腦發出了強烈的抗議,景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抬手扶住了額頭。 鄭尋千的睫毛因為這細小的動靜輕輕地顫了一下,緊接著,他睜開了眼。 景添愣愣地看著他。 鄭尋千的模樣和平時太不一樣了,眼神迷蒙,眉頭微微蹙著,顯得有一點點迷糊。 沒有了往日的帥氣,卻又顯得有些可愛。 景添有些狀況外地想著,鄭尋千的頭發好像有點亂,是不是洗完還沒干透就睡了。 緊接著,他的臉便漲紅了 他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大量的酒精使他失去了判斷能力,變得沖動,喪失理智,行為不受控制,徹底脫軌。 他沒有拒絕鄭尋千的親吻,還主動伸出手臂去擁抱鄭尋千的頸項。 他在浴室里配合地、徹底地打開身體,并且沉醉于那樣的纏綿。 就在不到一米處的另一張床上,他們還難舍難分地做了第二次。 在開始之前和結束之后,他們反復地親吻彼此,入睡時依舊抱在一塊兒,皮膚貼著皮膚,分享體溫。 直到現在。 景添毫無征兆地小聲驚呼,猛地坐起身來。 緊接著,他又一次倒抽冷氣,整個身體變得僵硬。 很痛。 頭痛、肩膀痛、腰痛。 還有某個難以言說的地方,也一并傳來詭異的不適感受。 他愣了幾秒,慌慌張張一把拉起了被子,想要遮蓋自己此刻完全光裸的身體。 單人床配的被子都大不到哪兒去。 他順利蓋住了坐起身來的自己,于是鄭尋千被迫全露了出來。 景添瞪大了眼睛,又意義不明的喊了一聲。 鄭尋千皺著眉頭,抬手揉了揉太陽xue,小聲嘟囔:“……吵死了?!?/br> 景添呆呆地坐著,攥著被子,驚慌失措。 鄭尋千很快長舒了一口氣,用力搓了把臉,也坐起了身。 “很難受?”他問。 景添眨巴了兩下眼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更說不出話。 鄭尋千左側的脖子上有一個深紅色的印記,鎖骨上也有。 因為自己方才的拉扯,此刻被子才堪堪蓋到他大腿根部再往上一點點的位置,他的大半部分身體全都暴露在空氣中。 景添在心里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逼迫自己把視線移開,很快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一眼。 看過后腦子里回味半秒,再看一眼。 鄭尋千只當他慌張不安,伸出手來,替他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說道:“不舒服的話再躺一會兒吧?!?/br> 人在面對極度難以消化的場景時,會很想逃避。 景添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神慌亂地飄了一圈,之后突兀地說道:“我們上午有課吧……” “好像是,但來不及了,”鄭尋千說,“反正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聽懂,我以后給你補也一樣?!?/br> “怕曠課次數太多?”鄭尋千問。 景添原本壓根沒想到這一茬,此刻猛點頭。 鄭尋千嘆了口氣,轉過身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也沒辦法,都快下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