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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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男人問。 林奚沒懂:“??” 男人解釋:“溫度?!?/br> 林奚這才發現與自己臉頰相碰的那只手溫溫熱熱,一點也不涼! 她低呼一聲。 她突然發現,面前的這個神秘的覺醒花種……其實異常地好說話。 “如何?”男人又問。 林奚咳嗽一聲:“還行?!彼闷娴卮蛄棵媲暗哪腥?,“大哥,你既然能把體溫控制在正常溫度,為什么先前還要把自己搞得跟冰塊似的,節能嗎?” 男人:“……” 他一言不發,繞到林奚身后,以將她近乎攬入懷中的姿勢撫摸她的脖頸。 林奚:“……” 又來。 林奚被摸好多回了,早就發現這人雖然摸得曖昧了些,但對自己并沒有那方面的齷齪心思。她并不想變成人樁子,于是放聰明了,配合著沒掙扎。 她身體配合著沒動,嘴巴卻沒配合地閉上。 “大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嗎?”林奚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了。 但男人沒回答,以他的沉默,答案想必是:不能。 林奚不放棄,又問:“為什么是我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我又沒招惹你,事實上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怎么就選中了我呢?” 男人依然沉默。 林奚長長嘆氣:“那——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是不是要害我?”她問,語氣是開玩笑的語氣,眼中卻一片冷凝,“我身上的變化都是因為你吧,你到底想對我做什么?把我改造成某種趁手的武器?” 男人:“……” 林奚垂眸。 “我不要你的命?!蹦腥送蝗坏?。 林奚沒想到他會開口,微微一怔后問他:“那你要什么?” 男人又不說話了。 林奚:“……” 總感覺多少有點生氣呢。 “大哥,您話真少?!绷洲尚闹胁桓吲d,嘴上故意刺他,說,“你這樣的性格,就算臉長得再好,也不可能受歡迎的?!?/br> 男人頓住。 “你不喜歡?”男人出聲問。 林奚沒反應過來:“什么?” “你不喜歡我?”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林奚嘴角一抽。 “……” “……” “哦?!蹦腥宋⑽櫭?。 林奚:?? 什么亂七八糟的…… 林奚頭疼,不知道怎么跟這男人交談,索性閉上了嘴。 她站著被男人摸了一陣,摸得困意連連,打了個哈欠。下一瞬,眼前一晃,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空曠的屋子里,那是一個只有床的屋子,而她正坐在倚著床頭的男人的懷里,頭靠著男人的肩。 林奚大驚,機械地扭頭去看男人,卻只看到男人的下巴,她“嘶”了一聲:“大哥,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個姿勢曖昧得要命嗎?” 她眨眼,“站著的姿勢已經不能滿足您了,您就這么著急開辟新場所新姿勢嗎?” 男人說:“嗯?!?/br> 林奚心梗。 “你不是想睡覺?”男人道。 林奚意識到男人這是在解釋他們為什么轉戰到了床上,微微有些詫異,就感覺……感覺這身份不明的覺醒花種怪體貼的。 只是—— “我沒想睡?!绷洲蓮哪腥藨牙锲鹕?,坐到一邊,只梗著脖子伸到男人面前,方便對方摸。 這姿勢不僅成功破除了曖昧氛圍,還把自己搞得像件行為藝術作品,不止一點半點怪異。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怪異的姿勢,沒動。 林奚鼓勵他:“摸吧,快點?!?/br> 男人:“……” 林奚只是開個玩笑,并不想一直當個行為藝術品中的殘次品,況且她平凡的脖子并不支持她長久維持這個高級的姿勢。 她把自己的脖頸收回來,規規矩矩地靠在床頭,把男人的手抓過來,往只脖子上一搭,而后閉著眼。 她示意男人可以開始工作了。 男人順從地開始工作。 林奚眼睫輕顫。 “覺醒花種先生?!彼⑽⑻鹧劬?,露出里面的一片清明,她看著旁邊的男人,說,“我讀初中那會兒遇到過比我強大得多的對手,他們人數多,圍攻我,最開始我有所不敵,但最后是我贏了?!?/br> 她說,“我不好戰,卻也不會任人欺負?!?/br> “所以——”她將眼睛完全睜開,“如果你哪天想害我……” 她看著男人,露出一抹微笑。 男人看著她。 他第一次將手從她脖頸處挪開,撫摸上了她的臉龐。 “我是覃霄?!?/br> “不害你?!?/br> “你是我的……”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低到林奚完全聽不見了。 “你的什么?”林奚問。 第14章 蝴蝶 林奚力有不逮,沒能再從那個叫覃霄的覺醒花種嘴里撬出只言片語,事后她反復回憶兩人間的對話,一幀幀琢磨對方的微表情,得出一個了結論。 ——你是我的…… 叫覃霄的覺醒花種對她沒有仇恨,也不像是要利用她做什么,“你是我的……”后面接的不可能是“仇人”。 該慶幸至少不是仇人嗎? 林奚苦中作樂地想。 林奚臨出門,接到婆婆的來電,讓她一趟田阿姨家,去幫忙。 住在鎮子外的田阿姨家經營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農場,種些蔬菜瓜果,無名酒店的蔬菜水果都從那里購入。當然,無名酒店不是農場唯一的客戶。 林奚和田阿姨家熟,農忙的時候有時會去幫一把。 林奚接到這個任務并不抵觸,出門時她看到對門的少年,想了想把少年也拐走了,理由是:“去見見世面,小朋友,你一定沒下過地,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她把拐帶苦工說得跟趣味盎然,少年上當了。 田阿姨家的農場挨著小鎮,出了鎮走十分鐘就看得到地方了。 現在是櫻桃成熟期,大片的櫻桃紅澄澄,林奚就是被叫去幫忙摘櫻桃。田阿姨聘了一批人去摘,林奚和少年混入其中,活干得不多,偷吃得不少。 好吧,田阿姨特意給婆婆打電話叫林奚去幫忙,其實就是讓林奚去吃櫻桃的,而林奚叫了少年,其實是想跟少年聊聊。 “加樂,你知道徐睿文已經死了吧?”坐在櫻桃樹下吃著櫻桃,林奚看著同樣吃著櫻桃的少年,問,“先前有他幫你租房,現在他已經死了,自然不可能再幫到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陳加樂挑著又大又紅的櫻桃吃,仿佛并不在意自己即將再次流落街頭,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吧?!?/br> 林奚:“……這船要是翻了呢?” 陳加樂頓住,眨巴眨巴眼,笑咪咪:“哦?!?/br> 林奚嘴角一抽:“‘哦’什么‘哦’?” 少年找到了一顆大櫻桃,眼眸一亮,快樂地將櫻桃摘下,扔進嘴里,美滋滋。 他說:“那就翻吧?!?/br> 林奚看他。 她突然發現,這個少年對生命是有些漠然的,包括自己的。 這也是摔壞腦子的后遺癥? 林奚一巴掌拍打在少年的背上,拍得少年一個踉蹌,扭頭驚詫地看著她。林奚朝他笑得不太友善:“突然手癢?!彼盗艘幌伦约旱氖?,“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你總會覺得手癢?!?/br> 總想抽他。 陳加樂:“……” 林奚站起來提了筐子繼續當摘櫻桃的小工,摘了幾把,從樹枝中探出半邊身子來,對另一邊的少年道:“我借你錢,按銀行的利息,你打個欠條給我,回頭等你恢復記憶找到你的家人,你再還我?!?/br> 說完,縮回樹叢中去。 少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