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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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榮耀一心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小城鎮,去一個全新的地方生活。 于是,他卯足了勁兒一心撲在學習上,認真的聽講,寫作業,做練習冊,背知識點,怎奈他腦筋實在不好,無論他如何掙扎拼命,學習成績始終不見有起色。 可能是自己的能力實在有限,但榮耀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 明明已經完全掌握的知識,一到考試的時候,那些知識點如同手中的泥鰍一樣,滑溜溜的從指縫溜走,再也抓不回來。 最可恨的是,剛走出考場就能立刻反應到自己到底做錯了多少題,多扣了多少分。 可能是考試的時候自己太過緊張,心理素質太差才導致的吧。 心理素質也是一個人能力的一部分,這樣的結果,讓榮耀也無話可說。 高中三年煉獄般的生活,他拼盡了全力,努力學習。 高考成績出來,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查了分數,超出二本線四十多分,距離一本線只有幾分之差。 對這個分數榮耀是很知足的。 報考志愿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你既要小心不能報高了而被調劑,也不能挑選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和專業。 千挑萬選選后,榮耀終于選定了北京的一個二本,l大學。 選這個學校原因有三。 一:他希望能夠去大城市看看,北京和上海都是他希望去的。但是他對南方陰雨連綿的天氣實在是厭煩,所以,上海所有的大學被他直接排除了; 二:他希望學校的地理位置能在繁華的市中心附近。最好不要跑到市郊的荒山野嶺,畢竟從小城鎮里出來的他希望能夠體驗一下大城市的熱鬧; 三:他腦袋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慫恿自己選擇這個大學。 而報考結束等待通知書的這段漫長的時間,他是如何度過的呢? 他絲毫回憶不起來了。 只知道,他自己在清醒的所有時刻里,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錄取通知書。 時間越久,心里越不安。 榮耀只好盡量找些事情做,來分散注意力,減輕心中的惶惶不安感。 而從沉重學業中擺脫出來的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打發時光。 榮耀也不想出門瞎逛,只好每天窩在家里,翻看書籍雜志,也省去了跟那些詢問成績的街坊鄰居虛與委蛇。 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快遞員敲響了榮耀家的門,滿臉帶笑的把錄取通知書送到了榮耀顫抖的手上。 榮山夫妻高興地不得了,那段時間榮耀聽得最多第一句話就是:“我們榮家也出大學生啦!” 收到通知書的當天,mama張羅了一桌好飯菜,爸爸則送了一部手機給榮耀,兩個人神采飛揚,反而比榮耀本人顯得更興奮! 榮耀呢,當夢想成真的時候,他卻沒有什么真實感。 只感覺腦袋里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吃完飯,二老爭搶著電話給同事和親人報喜,可他卻沒有一個可以打電話報告喜訊的人。 茫然地坐在沙發上,反復翻看著通知書和入學需知,榮耀心中涌現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有種要告別某種人生,展開新的人生的恐懼感。 冥冥之中,北京有什么在等待著他的到來,日日夜夜不停地召喚著他。 自從收到通知書后,日子更是過得飛快,以至于今后的他對那段時光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行李無一巨細的早就整理好了,只有一個孩提時代破舊的鐵質玩具,他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沒有帶走,畢竟自己的行李箱太滿了。 踏上火車,放好行李,火車便啟動了,它帶著榮耀的興奮、不安以及期待呼嘯著向遠方奔去。 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樹影,他猛然開心起來,他心想:“沒準這段時間會成為自己一輩子最值得回憶的美好時光呢?!?/br> 整整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火車終于到了北京。 聽著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播報著:各位旅客列車前方到站時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北京,在到達終點前請各位旅客配合我們的工作人員搞好車廂衛生…… 榮耀和榮耀的爸爸早就坐不住了,兩個人把東西都打包收拾好站在門口等待火車到站。 車窗外的樓群逐漸多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高,樓與樓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緊密。 滑行許久的火車終于停穩了,車門打開,榮耀踏上了北京這塊土地。 下車那一瞬間,一股熱浪席卷而來,整個城市熱得讓人呼吸困難,所有地面上的物體表面漂浮著一層渾濁的熱浪,天空一點也不透亮,感覺有一層渾濁的黃色物體覆蓋在整個城市的上空。 北京站人頭攢動,榮耀跟找不著北的老爸隨著人流出了車站,暈暈乎乎半天才排上隊打了出租車直奔榮耀學校。 北京給榮耀的第一感覺是嘈雜。 數不清的人。 無數張嘴吐露著無數種方言如同上萬臺電視機同時以最大音量在播放電視。榮耀和老爸肩并肩說話居然需要靠喊,否則根本聽不清對方再說什么。 下了火車不到十分鐘,他只感覺鼓膜隱隱的疼。 第二感覺是時尚。 奇裝異服包裹著一個個年輕人的臉上寫滿了自信,發型更是千奇百怪,涂滿發膠的刺猬頭,染得跟彩虹一樣的變色頭,甚至留著長發的男士和剃著禿頭的女士。 服裝的千奇百怪就更甭提了,尤其是女性,穿得不能再暴露了,榮耀甚至能看到女士的胸罩邊和內褲的蕾絲邊,搞得榮耀和老爸兩個大老爺們顯得扭扭捏捏,在面對這些穿著清涼的女士的時候,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到什么地方才不會顯得失禮,反而那些女士顯得無比的自在和灑脫。 第三感覺是繁華。 坐在出租車上的榮耀不停地往窗外打量著,高得令人難以想象的建筑物一個接著一個,鱗次櫛比,形狀千奇百怪,路上奔馳著各式各樣的豪車,交通更是堵得一塌糊涂。在城市中奔命的人一丁點耐心也沒有,汽車喇叭聲,自行車車鈴聲此起彼伏,過路的行人和拐彎的車輛各不相讓。 出租車計價器上蹦的數字讓榮耀心驚膽戰,自己的心跳隨著計價器上的數字一起蹦的飛快,他心想:“好家伙,這一趟車錢夠我們家一個月的大米錢了?!?/br> 可學校的距離還很遠,計價器絲毫不理會榮耀rou疼般的凝視,依舊照著那個速率蹦下去。 好容易到了目的地,榮耀趕緊下了車,他生怕自己在車上多待一刻,錢就會多蹦一一些。 下了車,榮耀的父親負責幫他拖著大得驚人的行李箱,而榮耀則拿著報到證,身份證在學校奔來跑去,辦理手續。 好在這會兒學校人不多,手續辦得又順利又迅捷。 榮耀一邊辦手續,一邊心中嘀咕:“這個學校真是小的可以??!連我高中四分之一的面積都沒沒有。不過,好在大學里該有的基本都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边@讓榮耀著實松了一口氣。 畢竟自己要在這里生活四年呢! 榮耀的老爸等他辦好了手續,便陪他去宿舍辦理入住手續。 進了校門沒走幾步,就到了男生宿舍門口,跟看門大爺登記本里找到了榮耀的名字,他的宿舍c206,麻利簽了字,領了鑰匙,跟老爸一起把行李搬到了宿舍。 宿舍門口貼著的床位安排上,榮耀趴在門上看這張表格,直到看到自己的床鋪是最里側靠窗的上鋪,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這個位置他很喜歡,既不會被別人打擾,又享受了比較私密的空間。 推開門榮耀才發現,基本所有床鋪都是滿滿的,而且不像是新生的床鋪,他心中微微閃過一絲困惑。 但此刻的榮耀是又疲倦又興奮,無暇顧忌太多,他放好行李箱,拖著老爸出去找吃的。 整整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兩個人只吃了一碗泡面,一根腸。沒辦法,榮耀的行李實在太多,沒有多余的空隙帶吃的了。 本來還想在火車上買點吃的,可那些東西的價格貴的令人咂舌,實在不舍得花這冤枉錢。 出了學校門口,旁邊有很多小餐館,挑了一家看上去最樸實的成都小吃,兩個人才敢走進去。 好在價格不算太貴,榮耀跟老爸一人點了一份蓋飯,狼吞虎咽的巴拉干凈了。 榮耀的父親是今晚的火車回老家,雖然榮耀實在很不舍得讓他這么早就走,但沒辦法,榮耀父親那個小汽配車場實在不能請太久的假。 即便是來到北京,有老爸的一路陪伴,榮耀也缺乏離家千里的覺悟。此刻老爸要走了,榮耀此刻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一次,他真的要離開父母的庇護了,獨自面對以后的風風雨雨。 很快,公交車就來了,榮耀父親踏上公交車,透過車窗跟榮耀一而再,再而三的揮手道別。 榮耀站在公交站牌前很久很久,載著老爸的那輛公交車早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而他仍舊惆悵地眺望著公交車離開的方向。 久到榮耀的腳都麻了,他才緩緩的轉身,往學校走去。 新的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