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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華搖了搖頭,嘆道:“不好說,她家里人嫌她年紀大了,不愿意讓她再出來工作。平常見不著,也不覺得如何,她這一回去,天天見孫子,還真不好說,現在還沒定什么時候回來呢?!?/br> 許仕強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他爸媽來了,感嘆道:“都說隔輩兒親,還真是。剛開始,我爸媽死活不同意我跟項燕的婚事,于是我們就悄悄登了記,氣得他們半年沒跟我說話?!闭f到這里,喝了口啤酒。 “后來,項燕懷了孕,這才讓我們進了家門。再后來項燕離家出走,周六日我得上班,樂樂都是我爸媽帶。這快一個月沒見了,天天打電話問呢,說什么時候讓樂樂過去看看他們,想孫女兒了?!?/br> 陳少華提起酒瓶,許仕強也提起來,倆人碰了一下。 許仕強覺得奇怪,問道:“對了,怎么沒聽見你提起佳銘的爺爺和奶奶?” 陳少華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喝著啤酒。 許仕強突然想起來,上次提到陳少華父母的時候,陳少華也是滿臉的不高興,笑笑道:“要是不愿意說,就當我沒問?!?/br> 陳少華喝了口啤酒,臉上沒什么表情,道:“我是個孤兒?!?/br> 許仕強怔了怔,他一直以為,陳少華是個富二代呢,沒想到,竟然是個孤兒。而且年紀輕輕就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是全憑個人的本事了。他有些羨慕嫉妒恨,又有些敬佩,提起酒瓶,道:“來,喝一個?!?/br> 很快,兩瓶啤酒就喝完了。 陳少華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打開了,一人一瓶。 兩個人像認識很長時間的朋友一樣,隨意說著話,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尷尬和針鋒相對。 “行了,差不多得了,回頭咱們再接著喝?!痹S仕強紅著臉,看了眼掛表,已經快八點了。 陳少華用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道:“我送你們回去?!?/br> 許仕強搖晃著敲了敲陳佳銘的房門,道:“樂樂,該回家了,拿好書包?!焙傲艘宦?,就要去門口拎行李箱。誰知,就只剩了許樂樂那個粉紅色的小號行李箱。 他拎著小號行李箱出了門,陳少華已經拉開了后備箱,正往里塞他那個大號的行李箱。 行李箱塞好之后,許樂樂還沒出來。 許仕強又去陳佳銘房里喊了兩聲,許樂樂這才滿臉不高興地出來了。 陳佳銘有些舍不得許樂樂,一直問許仕強,“許叔叔,你們什么時候還過來玩兒?” “你放心,有時間就過來玩兒。你也可以過去找樂樂玩兒啊?!痹S仕強敷衍地說了一聲,拉著許樂樂的手往外走。 陳佳銘跟到門口,想了想也跟著上了車,理由倒很充分?!拔乙粋€人在家,不安全?!?/br> 許仕強的酒量小,酒品差。他剛剛喝了也就兩瓶啤酒,這時候上了車,腦子就有些暈暈乎乎的。他打開車窗,吹了會兒風,才好些了。 過了有一刻鐘,到了許仕強家樓下。陳少華提著大行李箱,把許仕強父女倆送到了家門口?!靶辛?,我回去了,你們收拾收拾就睡吧?!?/br> 許仕強也沒客氣,讓許樂樂進了門,把陳少華送到了樓下,客氣兩句道:“回頭有時間過來玩兒,回去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br> 陳少華點點頭,上了車。 等汽車發動了,許仕強這才往樓上走。 家里跟離開的時候一個模樣,小而亂。 許仕強拎了行李箱,準備把東西收拾一下,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誰知,他剛打開,就發現衣服上擺著一個沉甸甸的信封。他吃了一驚,打開信封一看,不禁怔住了。 信封里裝了一部黑色手機,還有一沓人民幣。許仕強數了數,整整四千塊錢。 當初,陳少華跟他說的是一個月三千。沒想到,末了竟給了四千。其實,陳少華不給他錢,他也說不上什么。畢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帶著一個拖油瓶,需要接送上下學。 許仕強想了想,決定給陳少華打個電話。過了二十分鐘,估計陳少華到家了,他撥通了陳少華的電話。 電話響了有好一會兒,陳少華那邊才接了?!拔??” 許仕強心里有點兒別扭,剛剛跟陳少華的關系近了點兒,但一提錢,感覺無形間又拉遠了。他搓了搓牙花子,支支吾吾道:“就是那個行李箱里有個信封,怎么回事?” 陳少華似乎笑了一聲,“那個不是說好了的嗎?一個月的工錢?!?/br> 許仕強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那手機呢?” “送你的,”陳少華又笑了笑,添了一句,“以朋友的名義?!?/br> 許仕強想了想,嘆口氣道:“這禮物太貴重了,你還是拿回去吧?!?/br> 陳少華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兒不高興,“朋友之間送點兒禮物,不是很正常嗎?你又何必這么在意?” 許仕強不知道說什么了,過了一會兒,道:“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被人施舍?!?/br> “你想多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謝?!标惿偃A嘆了口氣,“佳銘原本是個沉默的孩子,但自從你跟樂樂住進來之后,佳銘有了很大的改變,我很感謝你們?!?/br> 許仕強總算能笑出來了,道:“感謝我心領了,但手機你還是拿回去吧?!?/br> 陳少華實在是沒招兒了,假裝打了個哈水,道:“這手機你要實在不愿意要,那就扔了吧。我明天還有個要緊的手術,得趕緊休息了,就這樣?!闭f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