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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卿現在也沒有閑心吃醋,他走過輕輕地抱住喬明月,讓他放松放心,一年不到的時間內這個男孩身邊已經走了兩個親密的人,一個是親如父子的小舅,一個是摯友季凌。他此刻還能說什么推辭的話呢,喬明月讓他陪他去就是最大的肯定了,他默默作答:“好,我陪你去?!?/br> 沈長卿馬不停蹄地找了幾件衣服放在一個行李箱里,立刻訂了離淮城最近的那趟航班,就拉著喬明月飛到了淮城。 奉天城到淮城需要六個小時,由于訂的機票匆忙,只能訂到的是經濟艙。兩位大少爺打小就沒坐過這么擠的座,各種不適應。 飛機上人滿為患,沈長卿也不敢對喬明月抱有什么幻想,老老實實地待了六個小時到了淮城。 到淮城已經凌晨三點了,這個時候他倆都饑腸轆轆了,喬明月拉著沈長卿吃了他小時候經常和季凌逃課吃的酸辣粉。 喬明月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家店鋪,這家店早上四點開門,他們到的時候老板剛開門,老板笑呵呵地看著走進店里的兩個人。 “這么早啊?!崩习逵?,他仔細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喬明月,覺得有些面熟,見兩人穿的衣服也屬于很貴的那種,一拍腦門想起了這是好幾年前經常在他店里吃酸辣粉的那位大少爺嘛,客客氣氣地笑道:“你是那個經常來我家吃酸辣粉的小子?” 喬明月選擇了靠門的第三個桌子,那是他每次來就選擇的位置,聽到老板還記得他,一晚沒睡的疲倦的臉上有些意外,也回笑道:“是啊,想吃酸辣粉了,來兩碗吧?!秉c完才反應過來沈長卿不是季凌可能不吃酸辣粉,看了一下沈長卿,“酸辣粉行嗎?” 沈長卿沒問題地點了點頭。 “好嘞?!崩习蹇戳艘谎凵蜷L卿,面生,問著喬明月,“這不是那個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子啊?!?/br> 喬明月也順著老板的視線瞥了一眼沈長卿,“不是,這是我朋友?!?/br> “你這么多年也沒來了,但那小子來的勤啊?!崩习宸愿雷约旱昀锏暮髲N,開火破例做兩碗酸辣粉,一般早上都是做豆漿油條包子什么的,但來了老顧客就通融了一下。 他繼續感嘆道,“那小子去年十一到年末那三個月基本上天天來吃,每次都點兩碗酸辣粉,但每次都只是吃一碗,另一碗碰都不碰。我就問他為什么,他告訴我,這樣好像就有你還在,還在他對面吃酸辣粉,像回到了小時候。他說你和他長大后就在不同的地方上學,就分開了,說你以后也不回來淮城了。在別人眼里都挺怪異的,但我知道,他對你感情深啊。這次你回淮城,那小子肯定高興死了?!?/br> 老板聽見后廚一聲“酸辣粉好了”,就跑過去去拿碗準備送到喬明月的桌子。 喬明月在老板轉身的一瞬間眼眶紅了,他用手擋住了眼睛,生怕自己哭出來,怕老板笑話,怕沈長卿擔心。 他緩了幾秒鐘,勾起了嘴角強迫自己笑起來,眼中是對面坐著的沈長卿,他用憐憫的眼神望向自己的。他心里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沒事?!眴堂髟陆o了沈長卿一個笑。 季凌他再也不會知道,我第一次主動回淮城是為了他吧。 他會高興嗎? 吃著熱騰騰的粉,辣度涌進了他的咽喉他的鼻腔,眼中的淚水被刺激到,一股腦地涌了出來。 沈長卿連忙抽了兩張紙巾替喬明月擦了擦,抹掉喬明月不堪的臉上的污痕。 老板有些驚訝:“太辣了嗎?” 沈長卿替他回答:“是,對北方人來說,太辣了?!?/br> 這頓飯是沉默寡言地吃完的,沈長卿付了錢道了謝,帶著喬明月遠離了這家店。 “沈哥,我是不是很無情?”喬明月在出租車上問沈長卿,他剛才哭過的模樣已經看不出來了。 沈長卿朝他笑了笑,捋了捋喬明月的發絲,“沒有?!?/br> 車開到了一個小區,喬明月解釋道:“這是我媽當時和我爸分居時買的套房,很多年沒來應該落滿了灰塵?!?/br> 沈長卿跟著喬明月進了房間,生銹的門鎖斑駁留著歲月的痕跡。門開起,地面只有薄薄的一層灰,如果是很久沒打理的話,屋子里不可能住人的,很顯然是有人打掃過。 喬明月把行李放到了一邊,坐到了沙發上,整個人很累,他癱在沙發上不想動彈。他掃視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每一處都有季凌和他的身影,他們的嬉笑聲,終于眼睛停留在沙發前面茶幾上的一把鑰匙以及鑰匙下面的白色信紙。 他好奇地拿起鑰匙,確認過這是這個屋子的鑰匙,一模一樣的。他疑惑不解為什么鑰匙會在茶幾上時,看到了鑰匙下面的信封上面寫著“喬明月收”的字樣,放下了鑰匙在一旁,拿起那信封,拆開里面有一張信紙,里面的字體是喬明月熟悉的,是季凌的字跡,上面沒有寫多少字 。 親愛的喬喬: 好久沒有給你寫過信了,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看到。這是在你騙我和我一起回淮城兩個月后的十二月寫的。 放在信封上面是你家的鑰匙,是很久之前趙阿姨送給我的。那時候阿姨很忙,你一個人在家讓我多陪陪你??墒俏遗轮苯哟蜷_門會嚇到你,每次都是在阿姨沒出門之前來。 你不在淮城的這幾年,我替你打掃好了這個房子,你隨時可以搬進來,東西都是原位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