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岳娘子奉承道:“我看著姑娘就像仙女兒一般,娶姑娘的丫頭回去,好叫我們鄉下人也沾沾仙氣兒?!?/br> 話說到這個份上,表示岳家已經放棄振羽了。庭芳在心里嘆了口氣,到底不舍得把自己人推到火坑里去。盤算著袁家照樣放良,只把振羽遠遠的嫁了,隔絕與娘家的聯系。此時交通不發達,丟出去幾十里,幾乎就找不著了。葉家統共一個大莊子在京郊,放那兒跟剁了喂狼沒什么區別。少不得又要尋福王那根線。且看安兒家在皇莊里有無熟人,關進皇莊里,亦是出路。只那就真的比較苦了??赏シ家仓荒茏龅竭@一步。振羽自己糊涂,哪怕是她親妹子都是不中用的。 沒見陳氏嘴皮子都快說干了,庭樹還是個傻缺么?還有庭蘭,陳氏再不待見她,依舊是大房的小姐,陳氏沒教過么?庭瑤沒提點過么?甚至連她都好幾次想拉著庭蘭一起玩,還不是被她嫌棄不端莊拒絕了??梢娪行┤?,真的是冥頑不靈。只能說假如振羽真的醒悟了,不再貪戀忠孝兩全,她再想辦法從皇莊里把人撈出來。一個丫頭,她拿個新玩具跟福王換便是。甚至此事根本就不必過福王的手,二十多兩銀子,拿去煩福王才是不識好歹??蒫ao作空間大的很。庭芳心里發狠,叫你吃幾年苦頭,才知道糍粑是米做的!看你還天真! 庭芳沒有即刻答應岳娘子再嫁一個丫頭與她家,而是打算將人情留給魏娘子。便道:“既岳娘子有主意了,就依娘子吧。我還想同魏娘子說幾句體己話兒,岳娘子吃過飯不曾?叫丫頭引你去吃飯可好?” 人家親戚要說私房話,岳娘子哪里敢打攪。何況得立刻趕回家同家里人商量兒子的婚事,忙道:“我還有些事要家去,不敢打攪姑娘?!庇謱ξ耗镒拥?,“我立等回家,我姨婆那處你只管住著,別去外頭,不安全?!?/br> 魏娘子忙謝過。 庭芳便喚丫頭:“送送岳娘子,收拾個攢盒與娘子帶去家里給孩子們吃?!?/br> 岳娘子推卻不過,只得接了一大盒細點,匆匆忙忙的走了。 沒了外人,魏娘子才問:“振羽姑娘到底……” 庭芳苦笑:“振羽是好的,她娘家壞的很。既是娘子特特選的人家,怎好坑她?娘子與我說句實話,岳家到底好不好?岳娘子看著倒和氣,族里可有誰磨牙?” 魏娘子遺憾的道:“實是我那邊頂尖的人家了,家里都還和氣。族里少不得有些糟心事,誰家又沒有呢?魏家族里還有笑話我們送哥兒讀書的呢。不搭理就完了?!?/br> 庭芳實話實說:“丫頭盡夠,實在是好,我娘那頭還有好幾個要放出的。此事娘子你看著辦吧?!?/br> 說畢,兩個人相對無言,好端端的喜事硬是成了糟心事。庭芳只得裁了兩刀紙,把魏娘子打發走了。 事情暫且擱下,誰料次日黃昏,葉家還沒抓到攆袁家的把柄,安兒就氣喘吁吁的沖進來回報:“姑娘不好了!振羽meimei跳井了!” 第157章 喵喵喵 庭芳怔了下,忙問:“救上來了沒有?” 安兒氣喘吁吁的說:“不知道,我聽到外頭有人喊救人,問了一聲兒才知道是振羽。立刻就來報姑娘了?!?/br> 庭芳從凳子上站起來,道:“走,去看看?!弊叩介T外,又回頭囑咐平兒,“你留下,壓住院里,誰也不許談論此事。不然我可又要請板子了!” 平兒忙應了,立定在院里,恰把聽到動靜的庭蕪哄了回去。庭芳對平兒點點頭,快速的帶著安兒走了。 振羽家住在后花園客房后的倒座里。仆婦的生活條件說不上好,每戶按人口分房子?;旧暇褪莾煽谧右婚g屋,女孩兒一間屋,男孩兒在堂屋湊活。三間狹小的屋子住十幾號人的都有。不過家生子年紀大了就要去各處當差,尤其是女孩兒做到了貼身丫頭,便可跟著主子住,屋里勉強夠用。倒座與后罩房之間有個不寬狹長院子,白日里總曬的滿滿當當的衣裳,此刻正是收衣裳的時候,偏出了事,竟是堵的路都不好走。后院靠東頭有一口苦井,因井水喝不得,用來洗衣裳正正好,靠東頭的屋子就成了洗衣房。振羽便是跳的這口井。 一道門隔開了兩個世界。里頭是葉府花園帶住宅,端的是花團錦簇。外頭則是密密的下層仆役居所,說不上臟亂,卻是十分逼仄。凡是得臉的早搬去了庫房后的罩房里,雖依舊狹小,比后院的條件卻好的多。因后頭全是下層仆役,便沒有主事之人。統共這點子人,都混不到主子跟前,自然不是刁便是蠢了。庭芳趕到時,就有仆婦不單不尋思著救人,還在怒罵:“要尋死也不找個好地界兒,有本事跳井!有本事去跳園子里的甜井去!要死在里頭了,明日主子們的衣裳怎么洗?還得叫人去外頭挑!就是這樣沒良心的東西,才叫姑娘打發了回來!便是你淹不死,看老娘弄不死你!” “夠了!”庭芳喝道,“人呢?救上來了沒有?” 那婆子見到四閻王,哪里還敢出聲,縮著頭退到人堆里。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 袁婆子則是一路膝行撲到庭芳腳下,哭喊道:“姑娘!姑娘你要為我們做主??!那岳家欺人太甚,根本不把姑娘的臉面放在眼里,姑娘可千萬不能饒了他們!” 庭芳立刻就沉了臉色,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記著告狀挑撥。這種人她見多了,明知道治不好的人,非往醫院里塞。治死了就在醫院里拉橫幅鬧,絲毫不顧家人死活,心里眼里全只有錢錢錢!庭芳惡心的不行,再次喝道:“閉嘴!” 袁婆子依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姑娘!我家振羽冤吶!” 庭芳哪里耐煩跟袁婆子講道理,沖安兒使了個眼色,安兒會意,彎腰把袁婆子整個人提起,伸出大手掌死死捂住袁婆子的嘴道:“姑娘叫閉嘴,你聾了嗎?” 袁婆子嗚嗚的掙扎,庭芳卻不再管她。徑直走到井前,再問:“人呢?” 振羽跳井,頭一個回的便是管家。石興旺顛顛兒跑來,指揮著人綁繩子下井撈人。不論死活,都不能叫泡在井里。見庭芳來了,趕緊上前回道:“好叫姑娘知道,井口窄的很,不好下去,亦不好上來。才已把人撈著了,正預備往上拉。好歹卻得上來了才知道?!?/br> 庭芳又問:“跳下去多久了?” 石興旺道:“不知,我來時只顧著救人,還不曾問她街坊?!?/br> 就有一仆婦插話道:“下午來了個婆娘,不知在袁家說了什么,待那婆娘走后,袁婆子就把振羽打了,振羽只是哭。方才我們聽得井里噗通一聲兒,趕過來看時只道是誰失腳跌了下去,袁婆子哭起來才鬧開了?!逼蛬D說著話,心里不住猜測。聽到振羽跳井立刻就趕了來,可見振羽在四姑娘跟前根本沒失勢,袁家鬧什么呢? 庭芳對石興旺道:“勞石大叔使人出門請個大夫,錢打我賬上關。超出月錢了,便來里頭尋我的丫頭數與你們?!?/br> 石興旺道:“已是請了,姑娘請放心。至于請大夫的錢哪里就要動姑娘的月錢了,老太太厚道,家下人總有熟慣的大夫看的?!?/br> 能享受醫療在古代是極其奢侈的生活水準。說是家下人都有大夫瞧,也只是很得臉的有。普通的不過是請個醫婆胡亂做做艾灸,全然的安慰劑效應。振羽能讓石興旺特特請大夫,還是看在庭芳的面子上。庭芳領了石興旺的情,暗自記在心里。 一時間井底下傳來大喊:“可以了!拉!” 石興旺立刻道:“別胡亂使力,聽我的號令?!闭f著便扯開嗓子喊:“一二、拉!一二、拉!” 如是十來下,一個男仆渾身濕漉漉的從井里冒出頭來:“快快拉我一把!” 眾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男仆拖出井口。庭芳才發現下去救人的乃老太爺的長隨川柏的兒子朱興業。待人把兩個人都放到地上,庭芳才跑到跟前問:“興業,振羽還有氣沒有?” 興業氣喘吁吁的道:“方才在底下是有的,只磕到了腦袋!”說著伸出手來,“全是血!” 石興旺氣不打一處來,照著朱興業的頭就是一巴掌:“你怎么什么都給姑娘看!” 朱興業才發現問話的是庭芳,頓時嚇的臉色發白:“四、四姑娘……” 庭芳擺擺手,麻利的指揮:“撞了頭不能挪動,都退開,別圍死了空氣。叫人生火,就地保暖!把燈籠都點上,挪到此處,圍成圈兒,好叫大夫來瞧。這里只留婆子女使,小廝長隨都給我退到花園子里去!快!” 石興旺聽到吩咐,就帶著男仆們有序的后撤。正在此時,越氏趕了來,一疊聲兒的問:“人呢?救上來沒有?” 眾人又紛紛朝越氏見禮,越氏沒空搭理,直直的沖庭芳走來:“你也是個膽大的,什么事都敢近前,可是唬著了?” 庭芳對越氏福了福:“謝二嬸關心,我不怕?!?/br> 越氏知道庭芳是個狠人,見她面色如常,又問:“興旺哥是去哪兒呢?” 庭芳道:“振羽衣裳濕透了,雖晚上看不清,但我叫男人們都退到花園子里避一避?!?/br> 越氏點頭:“很是?!?/br> 不多時男仆們都散的干凈,庭芳才壓低聲音道:“把振羽的衣裳脫了,再拿干凈的被子替她蓋上。待大夫瞧過了再挪動?!?/br> 趙mama在越氏身后聽見,麻溜的上前剝衣裳。庭芳暗自點頭,能做貼身仆婦的,果然令行禁止。越氏和庭芳同時主持,仆婦們再無一人敢說話,唯能聽見了袁婆子嗚嗚咽咽的哭聲。 好半晌,大夫趕來。京城地界上什么新鮮事沒有?跳井上吊的,一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夫經驗倒是老道,先瞧頭,撇嘴搖了搖頭;又順著四肢查過去,再搖搖頭。起身看了看,發現越氏的衣裳最華麗,便對越氏道:“回太太話,那姑娘撞了頭,乃看天看命的事兒,實看閻王收不收她吧。再有腿骨斷了,要立等接上,不然將來可就瘸了?!?/br> 話音未落,袁婆子的哭聲更大了。 庭芳忙問:“可挪動了么?” 大夫道:“待我接骨!”說著就翻藥箱搗鼓一陣兒,拿出幾塊長條兒的木板并一卷繃帶,蹲在地上幫忙正骨。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夫站起來道,“好了,挪去屋里吧。四月不冷,卻是容易著涼?!?/br> 越趙mama便指揮眾人卸門板,把人挪到門板上抬進屋。安兒方才放開袁婆子。哪知袁婆子竟不去看女兒,又是撲到庭芳腳邊哭道:“姑娘要替我們做主哇!不踩平了岳家,咱們府上的臉往哪里擱!” 越氏正要找袁家的麻煩,拉著庭芳就進了花園的門,當著眾人對石興旺道:“別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袁家半點不識好歹,即刻開革了出去?!?/br> 袁婆子在里頭聽到猶如五雷轟頂,凄厲的哭道:“二太太,我們被人欺了,您怎么偏還攆我們?那岳家竟是天王老子不成?” 袁婆子的丈夫名喚袁老五的,立刻就跪在越氏面前磕頭:“驚著了太太并姑娘,是我們的罪孽。還請太太并姑娘饒了我們吧。我們進府幾十年,出去了又怎么活!求太太給條活路!” 越氏冷冷的看了袁老五一眼,道:“不過發嫁個丫頭,就敢打著主子的名義敲詐勒索二十兩金子的聘禮!這頭四姑娘備了四十兩的嫁妝給她撐腰桿子,你那頭就能抽自己親閨女的板子。休說聘禮私吞了,怕是姑娘準備的嫁妝也要扣在你手里吧!” 袁老五被越氏叫破了心思,瑟縮了一下。 越氏冷笑:“我就不提姑娘的丫頭你也敢逼死的事兒。什么時候主子跟前能講的了父母子女了?連你們兩口子都是葉家奴才,你收哪門子聘禮?打哪門子女兒?便是石管家要打殺了哪個丫頭,也沒有自己能做主的。你倒是挺能耐,替主子辦起差來!” 袁老五低頭不語,夜色掩蓋下的面色卻十分不忿。 越氏繼續道:“既你那么有骨氣,我便成全了你。放了你的良,你到了外頭,自能去同你兒子講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休說逼死女兒,哪怕打死了她,你也不用償命?!?/br> 說畢,帶著庭芳轉身就走了。越氏不是多話的人,方才那番話,與其說是講給袁家人聽,不如說是講給眾人聽。開革下人總要有個理由,不然家里如何好管。打罵自家女兒倒不是事兒,瞞著主子收聘禮,不抓到還好,抓到了不打個半死已是主家厚道了。越氏相當不高興,袁家一門都不是好人!家里清理來清理去,鬧事的總有那么多。今年是風水不好么? 穿過花園,進了老太太的后院。越氏忽然站住,扭頭問庭芳:“那樣動不動尋死覓活又愚不可及的丫頭,你還要么?” 第158章 喵喵喵 庭芳胸口起伏,有一瞬間真的想說傻x管她去死!她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統治階級,至少在葉家的地界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萬惡的階級上來說,她為個丫頭思前想后已是仁至義盡了。的確她是現代人的靈魂,但袁振羽不是吧?敢不敢對她個主人有點忠心與感激???她一個信奉人生而平等的主兒,福王不恐嚇她時,還要真心實意的感謝不殺之恩呢。這是一個階級社會,不管樂意不樂意,有些規則就是客觀事實。拋開階級來說,她也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振羽的地方。昨兒還想著叫安兒回家托關系給她個死包子尋條生路。一個丫頭的確不會麻煩到福王,但為了個丫頭她都不怕去福王跟前蹦噠,還想讓她咋樣?如此扶不上墻的廢物,庭芳真的是想讓她去死算了。 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一條鮮活的人命,這個人在她眼前晃蕩了好幾年。是很蠢,但罪不至死。 越氏見庭芳滿面怒容,偏說不出半個字來。低低笑出聲:“你呀你,平日里看著潑辣,到點兒又心軟了。罷罷,那丫頭便留下吧。她那樣子,挪出去就真沒命了。且救回來再處置。算給家里積德了?!?/br> 庭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叫二嬸費心?!?/br> 越氏但笑不語,不怕你心軟,就怕你沒良心。一個丫頭都不舍得,對家里人更加了。又想庭芳平日對姐妹們,那是寬容的幾乎縱容。急起來對陳恭直接上腳踹,對同樣惹她的庭蕪卻是不舍得彈一下。庭蕪那樣慪氣全不放在心上。刺頭就刺頭點吧,橫豎刺頭不到她頭上。越氏如是想著,領著庭芳進了老太太的屋中。 陳氏一臉急切的等在屋里,見了庭芳就問:“唬著了沒?我聽說跳井的人泡著都變形了,你竟是二話不說就跑去了后頭。多大的事值的你跑一趟?!?/br> 庭芳笑著安撫陳氏:“才跳下去,哪里就泡變形了。到底伺候了我一場,能救自然就要救。誰把你攔下來的?我可要好好謝謝她!” 老太太戲謔道:“快來謝我,我叫杜mama死摁著她??蓱z見兒的,才好了不少,又去外頭吹風,病了我可沒法子跟你們姐妹交代。還不趕緊給我磕頭?!本完愂夏禽^小姐的脆弱性子,哪里敢放她去見死人。小老婆就差點把她氣的一命嗚呼,太醫親吩咐過的不能勞累不能受氣受驚,老太太是真個小心為上,才派了越氏去瞧瞧。不為了安陳氏的心,聽說庭芳去了,都沒必要派越氏去。一個丫頭跳井的事兒,有個主事的人就完了,哪里就能驚動一屋子人了。 庭芳真個對老太太福了一福:“家里有老太太,再沒有什么事叫人憂心的?!?/br> 陳氏啐了庭芳一口:“竟把我當小孩子了,小八都四五個月了,我早好了。你就是個傻大膽!” 庭芳笑道:“噯!我竟不知道后頭又是水又是泥的,幸虧你沒去,踩濕了鞋子可不得著涼?!?/br> 苗秦氏笑道:“四姑娘孝心可嘉,事事都想到了前頭?!?/br> 秦氏卻不陰不陽的道:“四姑娘素來膽子大,那樣的地方竟也敢去。真個女中豪杰?!?/br> 庭芳本來就不高興,好懸沒沖著長輩放嘲諷。想著不要叫陳氏個包子為難,硬忍了。全當做沒聽見,徑直轉了個話題道:“明日兄弟們模擬考,可準備好了?” 七八道殺人的目光齊齊涌向庭芳,陳謙咬牙切齒的道:“我正問你呢!為什么廚下給送了一籃子窩窩頭?還說是你吩咐的?” 庭芳理直氣壯的道:“窩窩頭不會壞??!不就是噎人了點兒嘛。我特特叫廚下擱了點油,拌了好幾種面呢。號房里關著,你不吃窩頭吃什么?” 陳謙道:“就我是窩窩頭!” “對呀!”庭芳道,“就你今年秋天下場考童子試,旁人還小呢。傷了脾胃怎么辦?我才跟老太爺商量著,小的那幾個日常還是送飯進去吃。旁的就跟考試一樣。庭理往下的只考一天,以上的考三天?!闭f畢,又笑嘻嘻的安慰陳謙道,“考考考,學生的法寶。待日后你真下場了,從容不迫仙人之姿,別個抖抖索索汗如雨下,不消看卷面,就已分高下了。不用太感謝我!做meimei應該的!” 陳謙:“……”好不要臉??!遇妹不淑! 陳恭自打知道明天要考試,蔫了一整天了。此刻又聽到考試內容,恨不得立刻死了。庭蕪見狀在一旁打氣:“你別怕,等你出來了,jiejie的玩具也做好了,我們一塊兒玩。若是舅母打你,你就躲到四jiejie背后去?!?/br> 陳恭有氣無力的道:“嗯……”這是安慰還是恐嚇???葉家沒有好人,淚! 庭蕪撇嘴:“撇嘴,有那么可怕嘛!” 庭琇調侃:“三日不得洗澡換衣裳,你說可怕不可怕?” 庭蕪立刻汗毛齊齊起立:“那多臟??!”嫌棄的離陳恭遠了兩步,“你出來后先洗了澡再尋我?!?/br> 陳恭:“……”靠! 說起考試,考生們全都緊張了。苗文林最害怕,悄悄走到庭樹跟前道:“樹哥,我復習了兩日,不得勁兒,你呢?” 庭樹也有些慌,他近來無甚進益,怕先生罰他,只得跟苗文林道:“你才來,先生必對你寬容些的。對我可就……唉……且看吧?!?/br> 苗文林笑的靦腆:“你樣樣都好,哪里就愁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