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現在蘇長越回來,他那一身襲人酒氣,明顯是更需要沐浴的那個,待水送進來,小荷小聲問了珠華之后,就先把蘇長越請去屏風后了。 幸虧先洗的是他,因為等隨后珠華洗完,滿腔忐忑心臟亂跳,一步一挪地挨到床前時,發現蘇長越安靜地躺著,合著眼皮,烏黑眼睫垂著,已經一副睡著的樣子了。 …… 珠華無語地望著他緋紅俊面,心想還好讓他先洗了,若遲到現在,他酒力發出來,一個人多半已經無法完成洗浴了,說不準都能在浴桶里睡過去,到時候她是幫忙呢?還是幫忙呢? 現在面對一個老實睡著的醉鬼,她整個松了口氣之余,又有一點點遺憾——那啥,雖然她非常非常緊張要面對圓房這件事,總覺得她跟蘇長越再多培養一陣感情后更好,但發現如愿可以多拖一天之后,卻又控制不住地有點,嗯,失望—— 其實她挺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感覺,前世閱遍那么多口袋本,終于有了個理論聯系實際互相印證的機會…… 打住。 她立在床前,摸摸臉干咳一聲,及時掐斷了自己的放飛。 蘇長越雖然醉得睡過去了,但睡姿倒好,很規矩地睡在外側,給她留出了里面的半邊空床,珠華衡量了一下,她要進去勢必得從蘇長越身上跨過去,好在他現在睡著了,她沒什么心理負擔,就先抬了左腳上去,然后右腳跟進,直接俯著身子從他上面半空處越過。 沒驚動他,成功著陸。 珠華舒出口氣,安心地抬手去放帳子。 她還沒碰著帳布,外面一只修長的手掌抬起來,刷刷亂扯了幾下,三層帷帳就全落了下來,胡亂垂疊在床邊,遮住了帳內一切景象。 珠華傻?。骸啊?/br> 肩膀被扳住的時候她才想起來結巴著問:“你,你沒睡著?” 蘇長越的聲音與平常不同,有種被酒意浸染過的低沉與慵懶,吐字也有點放緩:“我喝多了,頭有些暈,所以閉目養養神?!?/br> 他靠得太近了,珠華都快能感覺到他的吐息,被他按住的地方如被灼燒,又無端生出一點麻癢,她感覺心臟離家出走了一樣,完全不由她做主地跳得亂七八糟,只能抓住僅剩的一點思維道:“你、你暈的話,那就先睡罷,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蘇長越緩慢,但是堅決地搖了搖頭:“不?!?/br> 他正式壓下來,手從肩膀上滑到她的臉,摸著她的臉親下來。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不確定的試探意味,親了一會見珠華躺著,雖然姿勢很僵,但是沒抗議,應當沒有弄痛她,就放了些心,跟她補了一句:“明天有明天的事要做?!?/br> ……有什么事要做啊。 珠華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想歪,不過很快她就連想都不能想了,再多的理論也是紙上談兵,真見了真章,她就廢到了底,不過剛開了個頭,她腦子里就只剩一片漿糊了。 蘇長越的手滑到哪里,哪里就帶起一片火焰,其實他也沒什么技巧,因為自知存著酒意,他怕一時不查手重了傷了她,只是努力抑制著自己動作放輕再放輕,很快忍得出了一身薄汗。 講真,他肩寬腿長,腰身勁瘦,筋骨勻稱,再浮上一層薄汗,男色其實也是有誘人之處的…… 珠華有點發暈地抬手攬住了他的后背,蘇長越如被鼓勵,埋首到她頸窩,加重了一點力道親吻,又緩緩順著往下,略抬起一點頭—— 珠華窘極地縮起來:“……你不要看?!?/br> 蘇長越低笑出聲,重新埋首下去,含糊地和她道:“我不看?!?/br> 騰出一只手伸上去,摸摸她的臉頰安撫了一會,方再度滑下。 珠華腰上格外怕癢,叫他拂過就忍不住要笑,躲著又要縮起來,蘇長越頓了頓,問她:“怕癢?” 他的手還擱在珠華腰上,珠華下意識繃住了,應他:“嗯?!?/br> 蘇長越倒不為難她,感覺到了就移開了手,帶笑和她道:“其實我也怕?!?/br> “……”珠華好奇心起,手滑下去輕輕捏了一把他的腰,果覺得手下的肌rou一下子繃直了。 “真的——” 她的聲音很快斷掉,因為他的手放過了她的腰,卻繼續往下—— 她圓白的腳趾一下縮到了一起。 外面紅燭高照。 夜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 ~~~~~~~~~~~~~~~~~~~~~~~~~~~~~~~ 另外,忘了婚期應該是算完禮這一天,所以我回去改一下,以五月初十為準,不影響觀看,不用回看。 ☆、第102章 翌日。 珠華醒來得很早,她半迷糊地睜開眼時,帳子里還一片灰蒙蒙的,只能隱約見著一些事物的形狀。 照理她應該累得沉眠不醒才是,遠道而來,又干了件——嗯,比較消耗體力的事,但不知怎地,就那么忽然地醒過來了。 大概是因為旁邊少了個人的緣故? 珠華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邊上空出來的半邊被褥還有一點溫熱,蘇長越起來的時間應該不長。 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響動,他應該是直接出了門。 醒來不用馬上面對他,這讓她整個人松懈下來,懶懶地把四肢攤開了點,放松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她懷揣著不可描述的心情先動了動腿,感受了一下——有點脹,也有點疼,但不是那種撕裂被劈成兩半的痛法,完全在可接受范圍之內。 這得歸功于蘇長越,她起初發現他醉酒的時候還怕他狼性大發來著,結果他的自制力真是爆表,他心里清楚自己有點喝多,怕因此而拿捏不住輕重,于是盡量都放緩從輕了來,堪稱是極盡溫柔,這份溫柔很大程度彌補了技術上的生疏,結果雖然是兩個生手,珠華居然沒受什么罪,順利地熬過了最難的那一關。 ——為什么能肯定蘇長越也是生手呢,這還蠻好分辨,因為他花了好久功夫才找準地方——打住。 珠華臉頰默默地熱了,把不可描述的回憶部分整個跳過去,心里生出幾分溫軟的親近甜蜜來。雖然她沒有感受到多少在無數口袋本里薪火相傳的妙不可言,但被這么珍惜對待,她心理上還是很滿足的——唔,也不能說一點感覺沒有,前面那些親親摸摸其實挺好的,就是外面紅燭燃著,她眼睛很是沒處放,既不好意思看他,也不好意思讓他看自己,羞恥心一直要冒出來搗亂,她不是很能專心感受。 總之,大體上是很成功的,比她想象中的可能出現的災難景況要強許多。 亂想了一通后,帳子里還是灰蒙蒙的,珠華往床外側挪挪,伸手掀開帷帳往外打量一下,外面也沒怎么亮堂,光線和帳子里差不多。 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么時辰,也不知道蘇長越不睡覺干什么去了—— 吱呀一聲,門扉發出一聲輕響。 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珠華看不清他的臉,但從身高判斷出了來人。 她心里一跳,縮回了頭,又挪挪挪,蹭回自己那半邊床去。 隨即帳子重又被掀開,蘇長越登上床來,在旁邊半躺下,側過身體輕聲問她:“珠兒,這么早醒了?” 珠華小聲道:“你更早,你做什么去了——洗澡?” 蘇長越往里移動了一下,半邊身體貼住了她,她感覺到了他身上微微的水氣,和清爽的皂角香味。 蘇長越道:“嗯?!?/br> 他昨晚雖然洗過,但酒氣沒那么容易消掉,身上多少還殘余了點,所以一醒過來就又去隔壁廂房沖洗了一把。 他應著聲,手臂自然地塞她脖頸下去,另一只手微微攬過她,然后整個人挨過來,頭和她并枕靠著,往她唇邊吻了一下,貼著問道:“你身上怎么樣?有哪里不適嗎?” 看在他那么溫柔的份上,珠華決定把那一點不舒服善解人意地瞞掉,就道:“沒——”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她一開口,唇瓣就擦上了他的,卡住,下一個字就隨著漏掉的一拍心跳忘掉了,只感覺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是露出一個微笑的意思,然后就直接親了過來。 光線太暗,看不見彼此具體的表情,珠華的膽子因此大了點,放縱著心臟亂跳了一會之后,就慢慢抬起手臂回抱住他,配合著投入進去。 貼得更近之后,珠華感覺到他的心跳也不規律,失序劇烈的跳動隔著薄薄的單衣傳遞給她,她膽子就更大了,兼且還有點想笑——不是笑話的那個笑,就是覺得很好,情不自禁地要從心底流出笑意來。 他退開了一點點,含混問:“笑什么?” 珠華答不出來,她描述不出自己的準確感受,也不想答,他身上的皂角香氣很好聞,柔韌堅實的身體貼著她的感覺也很舒服,仿佛無盡親密,她手臂在他背后無意識地收緊了一點。 她立刻得到了回應,蘇長越更緊一點地攬住了她,壓下來,含吻著她的唇瓣磨了不多一會,加大了一點力道,叩開了她的齒關,溫軟的舌尖探了進去,同她廝磨在一處。 少男少女情到濃時,有一種天生的無師自通,于迷醉中能自發地不停開發出新花樣,又不多時,珠華抱不住他了,手臂松緩下來,因為她全身都軟了,被他罩在身下如一汪水,腳趾頭都不想動一動,只有心跳還在堅強地怦怦亂來——因為她有點喘不上氣了。 蘇長越感覺到了,移開了一點,給了她喘息的空間,但沒閑著,順著她的嘴角往上親到她的眼睛,留下一路碎吻,好像很有趣似地,甚至還舔了舔她的眼睫。 珠華:“……” 她更軟得動不了了。 躺著緩了好一會,她才軟軟地抬起了手臂去摸他的臉,以手指在昏暗里勾勒他英挺的眉眼。 蘇長越捏著她的手腕照著她手心里親了一口,又問她:“摸什么?” 珠華只覺掌心一麻,縮手不迭,但他扣住了沒放,她沒力氣掙,只好由他握著,咬了下嘴唇,軟著嗓音道:“沒什么,就是忽然覺得很……你?!?/br> 蘇長越的眼神在昏暗里閃爍出亮光,逼近了她問:“什么?我沒聽清?!?/br> 珠華腦子清明了一點,立即改口:“沒什么?!?/br> 她真是色令智昏,表白這種事怎么能由她先來?太不符合她人設了,要憋回去,憋死了也得等他先開口。 不過這堅持現在似乎沒什么意義,畢竟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她的清明就維持到這里了,因為蘇長越順著她的手心,手腕內側,又是一路親了下去,他此刻的精力充沛,對珠華有無窮無盡的熱情探索之心,對她從頭到腳都興趣滿滿,片刻都閑不住。 順著親到她纖細頸項,下巴,重新回到了她唇瓣上探入。 珠華這一二年又長高了點,不過仍只到蘇長越肩膀處,他在她上方時,能把她罩得嚴嚴實實,他就以這種完全壓制的狀態圈著她深吻了一會,然后移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珠華耳尖一動,有點急地追著道:“你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br> 蘇長越道:“沒什么?!?/br> 珠華:“……” 抬腳踹他一下,討厭,她是真的沒聽清??! 蘇長越在她耳邊笑了出來,胸腔微微震動著,連著灼熱的吐息一并都讓她完整接受到,他低笑著道:“我說,我這半生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把你娶回家來?!?/br> 剛才明明不是這句。珠華不太滿意,不過,咳,這句湊合一下也能勉強接受。 她飄飄然了一會,機智地開始挑刺:“我不相信,難道不是你中傳臚的時候?” 蘇長越道:“那不一樣?!?/br> 借口,敷衍。珠華冷傲問他:“哪里不一樣?” “我可以不中傳臚,不能不娶你?!?/br> ……傳臚沒白中。 人還是應該多讀點書,情話都要說得高級一點。 珠華咬著唇試圖抑制住傻笑,但是沒有成功,不過也不重要,因為蘇長越隨即又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