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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了一些人,幾個身材精壯、一看就訓練有素的人拎著一個老頭兒走了進來,把他一把摜在地上,末尾的人轉身反鎖上門。 老頭兒五六十歲的樣子,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摔一下倒沒什么事兒。不過看樣子他的確是嚇壞了,嘴唇發白,全身顫抖。 左樂立馬收起剛才的八卦臉,換上一副黑社會大姐頭的狠厲表情,居高臨下地對地上的人說:“鑰匙呢?拿出來?!?/br> 那老頭顫顫巍巍地把鑰匙掏出來,一旁的黑衣男子立馬接過去,給床上的兩人松了綁。 左融和孔霏承被綁了幾個小時,身上難免有些擦碰。兩人從床上下來,慢慢地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腕腳腕。 左樂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支薄荷味的香煙,就那么安靜地不說話,慢慢吐出一個煙圈。 這煙正好撲到那老頭臉上,把他嚇得哆嗦都更猛烈了些。 左融有點看不下去,雖然這人很可惡,但畢竟是老人家,這樣下去非嚇出點什么好歹。然而當他正想跟左樂說自己沒事,交給警察處理就好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了。 “融融,看到這老頭兒了嗎?今天就是他綁的你?!?/br> 她語速極慢,帶著一種不屑的慵懶感,然后一轉頭,沖那抖得像篩子一樣的人說:“孫叔啊,你說你,好好的非得招惹到我頭上,這是何苦呢?是不是您兒子最近又賭博欠債了??? 要說啊,也是您運氣不好,這次要真綁了我,說不定你想要的也就拿到了,可您吶,偏偏就沒這命啊。 我這個弟弟啊,是散打運動員,毛頭小子動起手來可不知輕重,您一會兒可千萬撐住了?!?/br> 她轉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又一抬眼左融說:“動手吧,怎么解氣怎么來,留條命就行?!?/br> 左融一下就聽明白了,自己哪是什么散打運動員啊,從小到大連架都沒打過,這就是嚇唬老頭兒呢。 可沒想到他還真吃這套,看到左融靠近自己的時候,他不負眾望地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聲,眾人甚至還聞到了一股尿sao味。 左融本來就沒想碰他,這樣一來覺得更惡心了,便皺著眉對左樂說:“姐,就他這小身子骨,我不帶護具非把他打死不可。我可不想沾一手血,還是交給警察叔叔處理吧?!?/br> 左樂用腳尖踢了踢那人的腿,掛上一絲邪惡的微笑,蹲下來對他說:“恭喜你啊孫叔,我弟弟信佛,今天不想殺生。不過你也千萬別覺得這事兒就這么算了,等到了監獄里,我一定托人給您安排幾個‘好室友’,讓您安、度、晚、年?!?/br> 最后幾個字她說的咬牙切齒,格外嚇人。 說完她站起身,沖手下的人說:“你們留下把事情處理干凈?!庇洲D身對左融和孔霏承說:“我們走?!?/br> 兩人沒吱聲兒,跟著她走了出去。 然而門剛一鎖上,這個“女大王”就現了原形,腿一軟直接栽了下去,幸好左融反應快扶住了她。 她雙手交疊放在心口的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走廊的天花板說:“cao,嚇死我了!” 左融一只手在她后背慢慢捋著,一邊輕聲細語地對她說:“剛才看你戲癮上來的時候不是演得挺開心的嗎?說得跟真的一樣,我都差點相信自己會散打了?!?/br> 左樂轉頭看他,卻看到了他身邊那個男人,這才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外人在。于是她立馬挺直了腰板,不好意思地說:“這位帥哥,今天因為我連累你也受這種委屈,真是不好意思。都餓了吧?走,我請大家吃個宵夜壓壓驚?!?/br> 左融疑惑,他倆不應該是認識的嗎?怎么左樂表現得就像個陌生人一樣? 孔霏承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沒說話,表情都比平時冷淡了許多,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聽到她的話,這才恢復了平常微笑的樣子,說:“好啊?!?/br> 于是三人直奔地下車庫??紤]到兩位男士剛經歷過一場綁架,身體和心靈都受了點創傷,左樂便自告奮勇當起了司機。 左融依然是坐在副駕駛上,沒有出于禮貌和孔霏承一起坐后排。 但他一直在通過后視鏡觀察著孔霏承,發現他就那么穩穩當當地坐在那里,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矜貴清冷的氣息。 左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才孔霏承的嘴唇不小心從這里劃過,一直到現在那觸感都仿佛還在。 干燥,柔軟,又有些溫熱。大概比溫熱還要更熱一點,因為他覺得那一塊皮膚有些灼燒感。 左樂選的地方是一家專門做海鮮的店,看起來并不豪華,但是魚蝦蟹蚌個個生猛,一看就新鮮得很。 三人來到桌前坐定,左樂熟門熟路地點好了菜,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這才微笑著對孔霏承說:“您一定就是我今天約的理財顧問吧?” 他還是那副模式化的笑臉,禮貌地伸出手說:“是的,我叫孔霏承?!?/br> 左樂伸手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左樂?!?/br> 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里聽過。 看她那顯然是不記得了的樣子,孔霏承繼續說:“左小姐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在P大的停車場見過的,你還幫我修好了車?!?/br> 電光火石間,左樂想起了那天下午的事。 “你是那個開凌志的人?”她一臉錯愕,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