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隊伍里有個長的白白凈凈,肩頭上扛著一毛二,嘴角上揚不笑也像在笑的娃娃臉,不是高山又是誰。 當初見著他的時候是便衣,這會兒一身的軍裝還真別說挺威武,很像是那么回事兒。 如果說之前紀巖還有猜測,那么這下算是確認了,這些的的確確是特部過來的人。難怪瞅著氣勢不一樣呢,這些可都是一個個兵王,隨便挑出哪個來放到各部隊里那都是業務尖子,集體亮相那還能不震攝全場啊。 不過,要特部的官兵過來學校做軍訓,是不是有點兒那個大材小用了?再想想,特部也是軍隊,是軍隊那就得考慮下軍民魚水情,學生們那都是國家未來棟梁,關乎是國之根本,好鋼使在刀刃上,那么這些兵王過來軍訓也就沒什么不可以了。 直到這個時候紀巖都沒起疑心,只當看見高山也只是湊巧,沒太往深層了去想。 學生們早已經就位,特部的也已經到場,校方致了較簡短的歡迎詞后,雙方各有代表先后發了言,前后也沒超過十五分鐘,這跟動輒三兩小時的典禮大會形成鮮明對比,這可能從某種程度上反應了一下軍人雷厲風行的特質。 這發言也發過了,介紹也介紹完了,跟著就是分派各班教官開始軍訓。 紀巖所在的班級分到的教官姓周,是個一毛一的少尉,方臉單眼皮兒,聲音有點兒尖,口音也有些重,喊起齊步走的口號都帶著兒化音,一二一,他嘴里出來的就是一兒一,立正、稍息這些口令也都帶著拐彎兒變換著音調兒。 班上的這些都是新生,一個個的都不大,十八九、二十出個頭,都是愛說愛笑的年紀,這方面也沒什么經驗,聽見這特別的口令聲就覺著好笑,一個兩個忍不住嘻嘻的低頭直樂。 要不就說這人和人不一樣,同樣都是新生,腦子也都不笨,可這心智上就有差距了。這有人覺著好笑,可有的人就一心一意完成著口令,心無旁鶩。 紀巖就屬于后一種,這位周教官倒是有口音招笑,可他是教官,誰笑他們這些挨訓練的人也不能笑,也不想想,自己這一疙瘩一塊兒都叫人捏在手心里頭呢,敢笑話教官那能有你的好嗎? 她這想法剛過腦子,那幾個憋不住笑的同學就被單獨揪了出去。 第一天的訓練就是立正、稍息、齊步走,這些個最基本的課目,看似很簡單,可真要做到標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對于他們這些新生來說很難。 周教官倒也不算太狠,被揪出去的幾個人比其他人多做五組的訓練,五組是什么概念:兩分鐘的抬腿x五倍、五分鐘的立正x五倍,等等諸如此類,各個分步驟統一按此計算,別人十分鐘,他們五十分鐘,而且是不做完不準休息,可以計算一下,挨的這些罰就是做一整天也完成不了。 周教官說了,沒關系,我這人比較不狠,今天完成不了明天接著來,明天完成不了后天繼續,總歸就一句話,什么時候罰完了什么時候結束。 要是光聽這個可能會覺著也沒什么,慢慢來唄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難的動作,就是練走個步嗎,能有多累? 這可真是不練不知道,一練嚇一跳。要知道被訓的這些可都是剛從高中那瘋狂學習中掙脫出來的人,尤其是最后階段,每天平均睡眠時間都不足五小時,哪還有那美國時間和心情去鍛練?就算是原本身體素質強的也在這期間養成了廢廢,不說干點活就喘,跑個步就累癱,那也基本差不太多。 等到熬過了高考知道了分數,迎接而來的是喜悅,辛苦了三年終于守得云開見明月,興奮激動光慶祝瘋玩兒還來不及,哪會想著去把身體練結實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該報道的時間了,來了學校以后的這幾天,忙著熟悉環境,忙著認識朋友,哪還能想起鍛練?像是紀巖那么自覺的學生畢竟還只是少數。 可想而知,就是這樣平時只坐在教室里,走上十幾分鐘路都嫌遠的群體,硬挺著抬腿邁步,一兩個小時都不坐一下,那腿那不酸不累嗎? 而這還只是大部分人的情況,挨罰的幾個人就更糟了,別人訓練的時候他們得跟著一起,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們還得繼續不停的練,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停頓的時間就一直站著,可想而知會有多苦逼了。 剛開始大家還都沉浸在新鮮事物的體驗中,一個個的都挺興奮,慢慢的這種興奮度就一再的往下降,等到降至零點時,兩個小時的訓練就過去了。 九月份的天氣,早晚兩頭涼,中午時間熱。比起盛夏當然是欠了一層,可是秋老虎發起威來那也是挺兇狠。 上午十點多鐘,太陽已經升起老高,熱力漸漸擴散開來,頂著日頭練了這么長時間,對于剛開始接受訓練的學生們已經體會到了體力不及的沉重,兩條腿發酸發軟,就想找個地兒坐下來,管是臟還是不臟,只要能坐下來休息就行。 基于實際情況考慮,第一天也不能cao的太狠,那位兩毛一軍官下令全體休息十分鐘,時間倒是不長,可有休總比沒休的強,蚊子腿兒再小那也是rou,喘口氣兒也讓兩條腿放松放松。 當然,這個全體并不包括挨罰的那類群,除了農2班的幾個,其他專業班級也有不長眼色被揪出來的,加起來能有個幾十號人,可著cao場上東一角,西一塊兒的在那杵著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給個小鞋穿 十分鐘很短,也就是平時課間休息的時間,大家都比較珍惜,抓緊了靠在某處盡可能的多恢復體力,以便應會接下來的訓練。 跟這些席地而坐的學生們不同,教官們悠閑的東晃晃西溜溜,三兩個湊到一起說說笑笑,那叫一個自在,這讓一群學生們看的牙后根兒直癢癢,有再多不忿那也得忍著,誰叫他們是教官呢,往后十四天的人生可都捏在人手心里,真是惹不起??! 跟大多數班一樣,農2班的坐地陣營瞧起來有那么些萎靡不振,先前沒訓練時的侃侃而談,說笑打鬧的情形全然不見,即使交談也只是寥寥幾句,好像話多了都會消耗掉體力一樣,一個個的也都沒什么精神。 紀巖在這二十幾號人里算是精神頭最好的那幾個人之一,兩個小時的訓練在她來說根本沒當回事兒,別說這點個運動量,再來個三四倍也完全不在話下,這可真不是吹,剛拿到帛書功法那會兒,為了加快速度掌握住訣竅,在空間里那可真是整天整天的修練,后來倒是好上一些,每天多了也只練個三四個小時,可架不住長年累月的這么修練,身體各方面素質比起一般人都要強,別說是同齡女生,就是身體強健的男生那也不差什么。 不覺著累自然就格外的有精神去關注下周圍的情況,光坐著也真是沒什么事情可干,往四下里瞅瞅也只當是放松了。 學院的關系,農學、園藝、植保這三個專業班級的學生排的都比較近,宿舍里另外五個人都在直徑范圍十米之內,放眼出去也都看的挺清楚。 這人多的地方自而然的目光就都好往熟悉認識的人身上瞅,紀巖先看的是近處,陳云跟她是同專業不同班,兩人中間只隔了五六米遠,這會兒她正低著頭,默默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心事,瞧她倒不像是被累著的樣子。 幾個人里離的最遠的孟涵涵一張苦瓜臉坐在臺階上拿著手直扇風,一副煩燥不已看誰都不順眼的架勢,光瞅著都覺著跟著煩燥的慌。跟她同專業的張宇身體素質顯然要好上許多,這會兒正跟身旁的同學說笑著。 洪欣然所在的園藝專業區域比較大,人數也較多,紀巖看了好一會兒才找她,正歪著腦袋看那口型就知道在跟身邊同學報怨著累呢。她跟紀曉霄是一個班級,兩人相處的不是很好,自然不會接挨著坐。 紀巖往外圍瞅了瞅,倒是沒看見紀曉霄,剛往回收回視線就在半道兒上停住了。 幾個教官聚在一起說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旁邊多了個身穿著訓練迷彩服的女學生,正跟其中一人臉上帶笑的說著什么。 紀巖定睛一看,那個不就是紀曉霄嗎,她說話的人正是負責他們班軍訓的周教官,雖然只是個側影,可是那身高那身形,還有他肩上那一毛二的肩章都相當醒目,根本不可能錯認。 這時候,其他人也開始有發現的了,嘴快的已經議論上了。 “哎,你們看看那個站在周教官身邊的女生是誰啊,好像聊的挺熱乎的?” “嗯,看見了,長的還挺漂亮的,好像不是咱們專業的吧?” “她怎么跟周教官認識啊,你們看看都沒被趕走,還一臉的笑?!?/br> 大家都被訓練了一上午,對周教官的印象就是除了嚴厲還是嚴厲,誰都不敢跟他搭話開玩笑,冷不丁有特別熱絡的談到一起去,就覺著特別的扎眼。 “哎,紀巖,那個是不是你們宿舍的,好像也姓紀吧?”都在同一層宿舍樓里,有住在隔壁的女生認了出來叫道。 紀巖被點了名也不能裝沒聽見,只輕微的點了下頭,道:“對,是我們宿舍的?!?/br> 他們這一聊上,站在不遠處那幾個受罰的聽見了,有個女生跟紀巖說過幾次話,算是有些熟悉,忍不住道:“紀巖,幫個忙唄,讓她幫著跟周教官講講情,把我們的處罰給免了吧,我都站不住了,好想坐下來???” 紀巖笑笑,道:“說倒是能說,可就得看人家給不給面子了,我怕到時候情沒講下來,反倒罰的更重了?!眲e人興許可以一試,紀曉霄還真就是免了吧,為了那頓飯菜沒把她們幾個收攏住,這會兒估計正尋思著再怎么給個嚇馬威呢。 說的女生頓時反應過來,多半是兩人關系處的不是很好,旁邊也有人勸她:“還是別說了吧,周教官再來個臉黑,講情再加重體罰那可真就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