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怎么生氣了?”沒有忽略掉她語氣里的冷淡,簡勛翻身坐起來,動了動身上的筋骨,道:“昨天是不是把你嚇著了,照顧我一晚上肯定很累。來,我給你按按摩松快一下——” “別跟我嘻皮笑臉的,有那時間好好解釋解釋,究竟怎么回事?”她可不想再來一次,擔驚受怕的光是責任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這要是他有個好歹,他家里那些人還不得把她給吃了? 簡勛撓撓頭,道:“早就想跟你說來著,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其實這就是老毛病犯了,每到下雨打雷就會心疼,平時都沒什么癥狀,就這時候特別難受,熬過勁也就好了?!?/br> “這叫什么毛病,沒找醫生看看嗎?”紀巖也就是順著話題這么一問,也估計到了答案。 “看了,中醫西醫的都看了,到底也沒找出什么原因?!焙唲渍f的無所謂,頓了頓,道:“有個大師說我這是前世的因果,無藥可醫,只能憑運氣碰,要是能找對宿命里的那個人,自而然也就好了。要是找不到,這輩子就只能這么受著了?!?/br> 沒想到這是這種回答,紀巖怔愕著看著他,腦海里不斷閃過各種的念頭,臉上表情也隨著一變再變。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以前我也是這么想,可是這么長時間也找到原因,也只有這種說法能夠解釋了?!闭f完這句他停了兩秒鐘,直直的朝著她看去:“紀巖,我覺的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命定之人了?!?/br> 打從兩人確定了戀愛關系以來,沒再聽他叫她全名,不是小巖就是石頭,再不就是麻人的喊聲寶貝心肝兒,可以說這么正式的還真是頭一回。紀巖不自覺的追問了句:“他是誰?”想到昨天晚上他嘴里一個勁兒的喊著別走,應該說的就是這個人了吧? “這人你也認識?!焙唲讻]有直接給予答復,勾著嘴角輕笑。 紀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特別招人煩,沒好臉色的瞪著他不吭聲,等著他自己老實交代。 “是不是特別好奇,想要知道他是誰???”她越是這樣簡勛越是心癢癢,就是不痛快的說出來,拿著話來吊著她。 瞅他那賤樣—— 紀巖無語鄙視直翻白眼兒:“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沒多大關系。不是好了嗎,那就回自己家去,等會兒我還得上課,以后不用你接送了,把自己這毛病捯飭好了就行?!睘樗⒄`了半天的課,勞心勞力的照顧了大半個晚上,覺都沒睡多少,大早上起來還得聽他談宿命的問題,也真是夠了。 這兩句話說的是一點兒都沒客氣,可聽在簡勛耳朵里卻覺著那么動聽悅耳,這是什么,這是妥妥吃醋的節奏??!賴皮賴臉,費心八力的追求了這么久,總算是看見回頭‘情’了。 “哎喲,我的石頭兒知道吃起醋了?!焙唲仔Φ囊娧啦灰娧?,伸出手指頭挑逗的直勾紀巖尖下巴。 “滾蛋——”一巴掌打掉攀上來的手,被當成了別人的替身摟了半晚上,就算是他處于病痛中,這也讓人很是不舒服,沒立馬翻臉就算不錯了,紀巖覺著自己已經相當有涵養了,要是他還這么賤下去,包不準就得賞他幾記老拳吃吃。 眼見她真的要翻臉,簡勛也是見好就收,打后頭一把摟住她,咬著她耳朵吃吃的笑著道:“哪有人跟自己還吃醋的,我這輩子要是真有宿命人,那也只能是你紀巖,紀石頭,再不可能是別人了?!?/br> 紀巖:“……”如果可能,她真想現在回頭給他一巴掌,什么玩意兒,逗弄她很好玩是不是? “好了,別生氣,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坦白好不好?”簡勛自己也知道心虛,先把人哄好了,跟著兩人坐下來開始說及這場怪病。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就犯病了,當時家里人看我疼的死去活來的嚇的要命,找了多少醫生照了多少片子也沒瞧出毛病來?!焙唲茁脑斒龅溃骸鞍l生了幾次后,倒也總結出了些經驗,只要是打雷下雨天就會發作,幾乎沒有什么例外?!?/br> 紀巖靜靜的聽著,想到了他先前提到的說法,遲疑著問出口:“那你說的宿命是怎么回事?”相對而言,她對這個比較好奇。自身的經歷讓她明白,這世上很多事情用科學解釋不了,她也許并不是特例。 簡勛道:“那是因為自從我患病后就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身影,我看不到她的臉,只要看著她走遠就會痛徹心肺,就像是一顆心被挖了個洞血流不止一樣。那種痛就好像我曾經經歷過一樣,極其的真實,哪怕是醒來時也不能消失?!蹦菢拥奶鄯ɑ叵肫饋矶际切挠杏嗉?,微頓的喘口氣又道:“后來家里人看我疼的實在厲害也想不出辦法來,就換了個途徑找了位業界比較有名氣的大師,他說這是前世因果,前世我欠了情債,這世要是還不了,心痛的毛病就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閉眼的那天?!?/br> 宿命論的說法自來就存在,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 紀巖兩世為人,自然比別人相信的要深一些。簡勛的這一番話,讓她心里泛起了陣陣漣漪。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多思 簡勛的話可能在一般人聽來有些費匪夷所思,可是對于有著親身經歷的人而言,卻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了。 紀巖克制了下起伏洶涌的心緒,低垂眼似無意的問道:“那你怎么就相信了呢,還就認為那個人是我呢?”她得弄清楚對于那些事他究竟夢到了多少? 等待著答案的過程中,她幾乎都是在摒住呼吸,超級的緊張。只不過,表面上不顯,別人看不到而已。 簡勛就打著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這里頭還會有這樣曲折的經過,兩人之間的緣份早在上輩子就已經結下了,而且還是筆痛苦不已的錐心孽緣。 “當然是你了,不可能會是別人?!焙唲紫喈數目隙?,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著跟她認識了好久,迫不急待的要跟她在一起,那種心情別人根本無法體會,就好像空空的胸口一下子找到了歸屬感,只有她可以填滿,除了她沒人可以,就是這種認知感。 紀巖抬起頭,試探性的又問道:“你不是說看不到那人的臉嗎,又怎么能這么肯定?別為了在我面前說些好聽話,連這種事情都拿出說謊?!?/br> “沒有,怎么會呢,我說的都是實話?!币庾R到她有所誤解,簡勛連解釋道:“之前的確是這樣,可昨天晚上我終于看見她的長相了,就是你的臉沒錯?!奔庇谙胱C明這一點,扯住紀巖的手用力敲向胸口:“你看,你這么打我都不覺著疼,換了以前那是想都不要想,頭天疼過了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哪還能這么輕松?一定是跟你一起睡,這才起了效果,肯定是這樣的?!?/br> 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撫她還是說給自己聽,紀巖徑自望著他,緩緩道:“萬一我不是呢?你曾虧欠著的人,有一天真的出現了,你會怎么做?” “怎么可能?”簡勛怔了下,好像也被這樣的說法給驚到了,不太自然的扯著嘴角干巴巴的道:“就算真是那樣,那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前世再如何那也是前世,我早就沒有了記憶,就算是真欠了債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總不能再返回去重活一遍吧?”怕她再不相信,扯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道:“小巖,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放心,那些對我都不重要,什么前世因果統統都比不上你,以后我們別再提這個了,好嗎?” 先前他沒想那么多,現在一想,這實在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了,說到宿命就讓人想到這是上天的按排,想反抗也反抗不了,這她要是一旦生出了消極情緒,那他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了嗎? 顯然,紀巖并沒有打算就此掀過去,依舊還是問道:“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有那么個人,沒有他你的病就好不了,更有可能會因此越發的嚴重,即使是這樣,你還會置之不理嗎?” 這些話是問到了點子上了,簡勛被這心痛的毛病給折磨的真是苦不堪言,不光是疼痛這一點,還有不喜歡接觸女性,也是連帶著的影響,就像紀巖問的這樣,真的有那么一天,這個能治好他這些毛病的人出現了,他會像回答的這么理直氣壯嗎? 每次疼痛到無法忍耐的時候,他都會想,要是有人能治好他這毛病,叫干什么都行,哪怕是殺人放火呢。平時可以理智,那了那時候根本理智不了。 紀巖不是那笨人,他只是這么猶豫了下,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這世間的誘惑那么多,金錢、名譽、地位等等,都會讓人不知不覺的失去了單純的初衷?;疾≈械娜藖碚f,解除病痛的良方又何嘗不是一種誘惑? 即便他此刻說的有多肯定,一旦病痛讓他失去理智時,恐怕就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住所作所為了,那他還有什么資格去保證? “其實你也不用太糾結?!奔o巖輕笑了記,視線放遠的輕聲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就算你的情況有些不同,可是大致就是如此?!?/br> “我不喜歡你這種口氣說話?!陛p漫的聲音過于飄渺無際,讓人遠端生出種恐慌情緒,覺著心跳都似乎漏跳了一拍的簡勛不悅的打斷道:“如果不是你,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我承認,那種痛確實讓人無法忍受,可我還不是一次次挺過來了嗎?紀巖,別輕視我對你的心意,你得相信,對我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即使真的有所謂的宿命,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承認?!?/br> 那如果就是我呢?那個讓你疼到暈厥的根源就是我,知道了這個你又會怎么做?欠了我的債,你真的會以雙倍的情來還嗎? 這些話紀巖只能放在心里面,可能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她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是不足為外人道哉的。簡勛的這次發病也讓她有了深一層的認識,她之所以選擇遺忘過往重新來過,完全是覺著把上輩子的事情強按在如今他的身上不公平。 可是她沒有想過,萬一有那么一天,那個害她身死的簡勛,有沒有可能和如今的他重疊在一起?那樣的夢境聽似不著邊際,只有她最清楚,那些并不只是虛幻,或許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她可以回來,那他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機遇?生出這樣想法的瞬間,煩惱隨而起。 這場大雨過后,紀巖沒再提起接送的事,簡勛依舊每天三趟的來回跑。四天后,輔導班的課程完全結束。學校這邊提前十幾天開課了。 四中的規矩是高二一開始就進行文理分科,這點跟有些學校略有出入,提前半個學期進行劃分,以便更好的學習。 即使是文理分科,主要的三科語數英還是必修課沒有變動,提前的這十幾天重點就是這三門主科的授課。 高二開始學習進入到特緊張階段,這點紀巖早早就有所準備,提前就已經做好了盤算,現在手上的這些生意足夠全家人吃喝不愁,經營好了可以夠用一輩子,即便不能大富大貴,安安穩穩過個小康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樣一來,她就沒有必要再去東奔西跑,老老實實的把高中剩下這兩年讀完,認真學習迎接高考這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