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尤其是知道了他不顧一切趕過來的原因后,哪怕再不想承認,紀巖也深刻的感覺到了內心的激蕩情緒,久久都無法平靜。 或許用更準確點的說法就是此刻她的心情更接近于患得患失,又處于極端的矛盾之中,對于簡勛已經不再是原來急欲遠離的心思,用什么言語都無法描述此刻復雜的心情。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簡勛面色深沉的望著她,扯住的手心用力握緊,緊到她覺著有些發疼時,他才緩緩開口:“紀巖,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么?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醫生可以治療我的這種病,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最好的藥?!?/br> 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此刻紀巖卻只能裝傻,不能輕易回答,低垂的眼簾掩飾住眼里復雜而矛盾的情緒。連她自己都無法辨別這一刻的真識想法,又能拿何種的答案給他呢? 似乎理解她的想法,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兩分,緊緊相聯的手掌傳來微微的濕意,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出汗,又或者兩人同樣的緊張。 “紀巖,忘記你那個夢,如果你還是要拿那樣的借口拒絕我,對我真的不公平。畢竟,現實中我并不曾對不起你?!?/br>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身份改變 紀巖明白,從客觀上而言,簡勛說的并沒有錯。對不起她的從來都不是眼前這個他,那些個痛苦的記憶只存在于上輩子,重新活過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大姐自強自力,不再被婆家欺負?!《阏业搅苏嫘膶λ膼廴?,不再為了金錢淡漠親情。三姐南下闖蕩,不再早早嫁人埋下禍端。家里的日子也在越過越好,貧窮苦難都與之遠離。 細細想來,曾經的軌跡已經都有所改變,或是因為她的提前干預,或是因為帶動的蝴蝶效應。這些都已經成了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很好的說明了上輩子的事未必會在這輩子發生,上輩子的人也很有可能在這輩子有所改變。 也興這種改變從兩人提早了數年相遇就已經開始了,只是她執著的困鎖在曾經的傷害之中有意識的排斥,無視他一再的努力付出。正如他所言,仇恨于上輩子的那個人,對此生的他真的是不夠公平。 這一瞬間,紀巖覺著自己想明白了這一切,眼前豁然開朗,就好似卸下了壓在身上多年的重擔,從未有過的輕松。 輕抬起頭臉,旋即開顏沖他一笑:“是,你說的很對,那不過就是個夢,是我太過于膽小,竟然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彼舱媸菈驘o用了,兩世為人竟然學不會豁達,即便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又如何?他待她真心,她回以至誠。他若有負,那她也不必再去執著,一拍兩散何等灑脫! 聞言,簡勛精神為之一振,坐著的身體都不自覺的端正,兩眼明亮帶著期許:“你、你是同意了?!”話里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他卻仍然覺著有些不敢相信。 “是?!奔o巖輕輕的點了下頭,重來一世她不想太委屈自己。既然對他還是有心,那就試試看吧,這回他們會走出個怎么樣的結局?是好,還是壞,她等著呢。 眼見她點下頭的那剎那,簡勛覺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跟著飛出來了,歡喜的恨不能立馬跳起來,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次不會白來,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呵呵——”興奮的已經有些語無論次了。 紀巖也被他的這種情緒所感染,手被握疼了都沒想著要抽回來,嘴角泛著輕柔的微笑,任他傻子一樣扯著又喊又叫。 高山在樓下溜達了一圈兒,順便還找了張桌子吃了個飯,等他回到樓上客房時,看見的就是自家大隊長笑的嘴丫子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兒后頭的那副傻樣兒。 先前蒼白的臉也有紅色兒,黯淡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就連微躬的身形都直挺了不少,都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就光聽說了,這回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前半個小時還病病秧秧的人,這會兒卻是滿臉紅光,不知道的誰還能瞧出來這是個身上帶了兩個槍眼兒的病號。 “大隊長,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我剛才出去溜達了一圈,外頭那天也藍了,草也綠了,這剛回來就看見你這么高興,所以我說這青山鎮可真是好地方啊,這山好水好,人就更好了,我說的對吧?”高山擠擠眼睛直瞅紀巖,娃娃臉顯得越發滑稽。 放在平時他哪敢說這種話,難得見大隊長高興,不趁機揶揄調侃兩句都對不起自己這雙眼睛。 簡勛這會兒的心情那就是陽光爛燦,聽見這話非但不覺著生氣,反而覺著高山這小子挺有眼力見兒,倒是挺希望他多說兩句,這樣才顯得他和紀巖關系親密。只要一想到別人眼里兩人是一對兒,他就直覺著感到興奮。 “要是不好我能來嗎?”簡勛遞給高山一記‘你小子很好,回去有賞’的眼神,跟著沖他招了招手:“來,過來,給你正式介紹一下——” 這是要干嘛?紀巖愣了下,沒明白他話里說的是什么意思? 剛見面的時候簡勛比較簡潔的給高山和紀巖相互介紹了下,哪怕只是兩人的名字,什么前綴詞都沒有,可是過程已經走到了,現在又要再來一遍嗎? 高山也挺蒙圈,他跟紀巖話都說了好幾個來回了,還介紹啥呀?大隊長這是高興的昏頭了? 當然,這也就是在腦子里想想,他可不敢明擺著問出口,相當服從命令的走了過去。 簡勛扯著一直就沒松開過手的紀巖,沖著高山道:“這是紀巖,我女朋友,也是你們未來的大隊長夫人?!?/br> 前一句倒還在意料之中,后一句卻讓紀巖稍稍吃了一驚。 高山也是機靈,笑瞇了眼睛,沖著紀巖就叫:“嫂子——”可能是覺著這稱呼有叫老之嫌,趕緊又加了個字道:“小嫂子,你好,我是高山,大隊長新任命的司機兼保鏢,有什么事盡管開口,辦得到要辦,辦不到頂著困難也要辦??傊褪?,有事兒您說話!” “哪那么多廢話?”簡勛瞪了一眼,抬腳作勢要踹他,高山直接就往紀巖那邊閃身。 “大隊長,在小嫂子面前你可得斯文點兒,別再把小嫂子給嚇跑了?”高山沖著紀巖直擠眉弄眼兒,道:“小嫂子,這下可好了,往后要是犯了小錯我們可算是能找著人給求情了!” 紀巖:“……”趕情我存在的價值就是幫著說情的呀? “少扯淡,別想著去煩她?!焙唲邹D頭對著紀巖,兇巴巴的表情立時化成了溫柔的春風,道:“小巖,你別當真,往后要是見著隊里那幫小子,盡管兇著些,別給他們好臉色。打兩下踹幾腳都沒關系,他們一個個都挺皮厚,特別結實耐磨,等有機會我cao練他們給你看看?!?/br> 什么結實又耐磨,當我們是牛仔帆布料作廣告呢?高山默默無語兩行淚,替隊里那些兄弟直點蠟,大隊長那拳腳要多狠,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但凡他出手,那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磨掉層皮都算是輕的。 紀巖瞅見高山那皺巴起來的苦瓜臉,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忍不住樂的道:“你不是說你已經退伍了嗎,怎么還管著他們哪?”有回是簡勛巴著她說這說那,大概的情況也多少了解一些。 “大隊長是要求退,可我們不同意啊,特大隊要是離開了大隊長,那還能叫特大隊嗎?所以我們都巴著他不讓走?!备呱胶俸僖恍?,搶在簡勛前頭回答道:“再者說了,就算是大隊長真的退伍了,那他也永遠都是我們的大隊長。一日是大隊長,終身都是大隊長?!焙箢^一句還特意打了立正,挺胸抬頭的放大了嗓門兒,幾乎就是喊口號一樣喊了出來。 看這熟練的架勢,估計在隊里也少這么干。覺著好笑的同時,紀巖也不得不心生佩服,能被部下這么擁護愛戴,確實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也難怪有人說,當兵后悔三年,不當兵后悔一輩子,這種軍人的豪氣和熱血情誼,也只有在部隊里才培養的出來吧! 酒店里擺婚宴比較節省時間,來的賓客吃吃喝喝一結束,大多都不會停留太長時間,三五成群結伴著也就離開了。 因為是自家的酒店,最后結帳清算這步驟也直結省略了,翟順波和紀紅這一對新人送走了大部分賓客,剩下的就是自家的這些親戚,也不需要額外再去招呼。 記收禮帳這邊的人早已經把錢數和禮帳薄都核對清楚了,一齊都交了過來。別的都挺正常,誰趕的禮就記誰的名字,只除了一筆數目最大的是個特例,特別提出來做了說明。 翟順波翻開帳薄看見記著‘紀家小妹’的名頭下寫著的那五萬塊錢也是挺愣,他倒是個開煤礦的不假,也認識些煤老板,他們今天也有不少人過來參加婚禮。 這些人隨的禮錢相對來說比較大,即便如此,最大的也沒有超過一萬塊的,而且那還是個跟他關系老鐵,以前欠過他人情的老板。這五萬塊錢還真是獨一份兒。 “小紅,你說能不能是小巖變了方的給咱們錢哪?”翟順波覺著要就是個朋友,真沒有必要隨這樣的大禮,畢竟只是jiejie結婚,而不是紀巖自己結婚。 紀紅搖了搖頭,道:“小巖要真想給錢,直接來就行了,犯不上來這一出。她也不是就那么好面子的人,再說了,她都已經送過禮了,沒必要再額外送上一份兒,我看不是她的主意?!?/br> 翟順波遲疑了下,道:“那這么說還真就是她朋友隨的禮了,這么大份禮要我說可不是普通朋友這么簡單?!?/br> “嗨,我們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紀紅滿心的好奇,紀巖從來沒說把朋友帶回家來,這還是頭回有兩個男的找上門來,他們是什么樣的身份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紀紅,你們兩口子在這里嘀咕什么呢?有沒有看見小巖哪,我找她有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