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聞楹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現在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這樣一直保持這樣的性格了……雖然有時候是有點固執,但他愿意用心對待的東西一定會花一輩子去好好珍惜的,在這一點上他真的太像他mama了?!?/br> “恩,我知道?!?/br> 蔣商陸這般說著抬起頭和面前的季從云對視了一眼,作為這個世界上相對比較了解聞木頭的兩個人,他們倆倒是從來沒覺得聞楹是一個真的冷漠到無可救藥的人,只是他這個人真的很不善于情感表達,所以才更需要別人去先用心地打動他。 而為了能讓自己的好友回來能徹底放下心,接下來幾天季從云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幫助蔣商陸恢復健康的治療上。 五天之后結束第一個治療階段后,蔣商陸的身體沒有出現排異反應,相反還第一次在沒有任何人的攙扶下大白天自己走出了藏廟。 而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又抬頭看向頭頂屬于清晨的那縷陽光,大病初愈卻氣色不錯的蔣商陸轉過頭沖身后一臉緊張的季從云他們笑了笑,又顯得心情很不錯地主動開了句玩笑。 “久違的陽光,我終于感覺到自己就快重新變回罌粟了……不過能不能先給我一點清水洗漱一下,如果可以再讓我好好的洗個澡?” 他的要求當然不會有任何人說不,鄧桃和一品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撲過去就死死地抱住了他,又一起興奮地歡呼了起來。 而從這天開始,因為身體機能和免疫系統的重塑,蔣商陸也重新開始了作為植物必須要進行的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就連老得幾乎都已經聞不見任何味道的呼圖克圖也跟著感嘆說,他這幾天好像總是能在蔣商陸的身上聞見一股能讓人醉生夢死,幾乎忘掉痛苦悲傷的迷人花香味。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中向著好的方向不斷地前進著,這幾天正在進行第二階段治療的蔣商陸偶爾還會讓小桃牽著他的手出來在雪地上走一走,再回去繼續搗鼓他最近一直在弄,但鄧桃他們都看不太懂的復雜圖紙。 這天又陪著蔣商陸在門口雪地上散了會兒步后,鄧桃看著他坐在門口寫著什么東西,氣色卻明顯好了許多的樣子,悄悄地眨眨眼睛也沒敢去打擾他,只是當自顧自玩耍的小丫頭把好奇地視線轉向遠方的山路時,她卻在隱約間看到有兩三輛越野車正往這里開過來。 謝沁的人在離開的第六天終于再次回到了山上,在蔣商陸的特意要求下,他們不僅帶來了一些物資和藥品,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對于鄧桃他們來說都很陌生的奇怪發電設備,而眼看著這些軍人把自己要求的測算儀和風能渦輪機都從車上拿下來,肩上披著件毛領子藏袍,鼻子上架著副眼鏡的蔣商陸也緩步走上來查看了一下,還順便和之前見過面的曹孔明和那位趙先生打了個招呼。 “蔣先生……您身體好點了嗎?真是沒想到能再見到您……上次,上次那件事真的太感謝了……” 曹孔明和那位趙先生看上去都挺激動的,這些天他們都被迫呆在塔欽城里沒辦法回家,當再次從謝沁口中聽到蔣商陸這個名字的時候難免就顯得十分意外。 此刻再見到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的蔣商陸,之前欠過他人情的兩人難免就關切多問了一句,而和他們分別握了握手又從那位熱情的老趙的手里接過一支煙,蔣商陸也沒抽就拿著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想了想還是笑著開口道, “身體好了很多,上次分開也沒來得及和各位說一聲,是我失禮了,這次找兩位上來其實是想有點事,我還記得之前和你們聊天的時候,你們有透露過自己目前從事的職業,如果我沒記錯,曹先生大學主攻的是新興能源發電技術?趙先生是地質旅游雜志的專欄作家是嗎?” 他這話讓曹孔明和老趙的表情一時間都有點意外地點點頭,畢竟僅僅是當時隨意聊天時才提到了一句,他們誰都沒想到蔣商陸居然到現在都還會記得。 而向來對于自己曾經接觸過的人和事都有一個相對清晰的記憶的蔣商陸也沒有針對這件事解釋太多,就這么看向面前這漫山遍野的雪山又瞇起眼睛顯得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我大約在一年前接觸到了一本講述植物進化史的考古書籍,在那本書里提到了植物發電這個很有趣的名詞,而聽我的一位兄長說,在美國的有些前端研究室里,已經有人可以通過植物的光合作用挖掘出這個過程植物身體里產生的大量能源……” “前不久我意外得知,其實每種活在世上的生物身上都會有一種特殊能源,我暫時把它叫做生物的進化坐標,而在更遙遠的時代,他被稱為生物的靈魂,我現在恰好在這件事上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路,但是光靠我個人,也許并不能完成,所以我寄希望于兩位能給我一點幫助,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又將是一件改變世界的新發現,所以……兩位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試試看呢?” 第85章 第十九場極樂 曹孔明和趙明富先生的順利加入,給自身還在進行二階段治療的蔣商陸減少了不少壓力。 蔣商陸給他們看了從謝沁那里得到的推算公式,又展示了自己的部分空間推演結果,在大概地解釋了一下他們接下來要去進一步論證的有些事后,手上夾著根煙在抽的蔣商陸一抬頭便并不意外地發現面前這兩個人正在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他。 “所以您是說,我們現在生存的空間只是這個世界的四分之一?世界受自然支配,由兩條坐標軸劃分的四個象限也有不同的力量守恒定律,而這種變化全部來自于神秘的自然之力……” “其實并不神秘,仔細想想還和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兩位不妨先接受這個聽上去很荒謬的假設,再來仔細想一想現在這個世界即將面臨的問題吧……一年為什么一定一定要有四個季節?還必須春夏秋冬不斷更替?可從過去到近現代之后四季反而不那么分明,有時候春天和秋天的感覺都不是太明顯,夏天和冬天就到來了?!?/br> 蔣商陸說話的語氣總是很具有誘導性,說完笑著隨手抖抖煙灰的樣子也顯得漫不經心,看上去不像在進行著某種嚴肅的學術討論,反而是在和他們氣氛輕松的聊天。 但在他心里,他其實也希望能有更多更可靠的人來幫他一起整理出自己的思路,畢竟他目前所掌握的一切理論基礎都來自于蕭紅,聞楹和謝沁這三人,如果有別的新想法加入進來也比較有利于接下來的情況,而聽到他這么說,面前的兩個人也很快的給了他回應。 “……因為四個假設空間的力量不是靜止的,是流動的?借助于四季變化產生的能源,自然在四個空間里不斷地推進生物的時間變化,但現在其中兩個未知空間已經在逐漸消失了,所以……問題就緊跟著出現了?” 趙先生坐在邊上面露遲疑地開了口,他是個常年走南闖北的專欄作家,在這方面自然就比較能接受這種聽上去比較新的觀點。 而曹孔明聞言倒是沉默了一會兒,過了許久這普通話相當蹩腳的小子才皺著眉用中英文夾雜的怪異口音點點頭贊同道, “如果是這樣,這些年有關全球氣候和環境的惡劣變化倒是找到解釋了,可蔣先生,我不得不這樣去想,要是自然能源是支撐四個世界變化進程的動力,那么這些維持大空間能源的源動力又是什么呢?畢竟無論是太陽能還是其他新興能源都需要一個輸出來源,難道說——” 這般說著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后背莫名發涼的曹孔明和趙先生地對視了一眼,又眼看著因為眼部不適而輕輕拿掉眼鏡的蔣商陸抬起頭來,順手把一些字跡清楚地演算紙拿到了他的面前給他和趙先生分別看了看解釋了起來。 “人類早就自己得出了結論,無論是微生物的無氧呼吸,人的呼吸作用還是植物的光合和呼吸作用結合,都會有對應的高能電子,水和氧氣的產生,個體產生的能量當然微不足道,但是地球上無數的生靈加在一起,那樣的能源就很可觀了?!?/br> “所以如果地球是一臺內部結構復雜的機器,四個生存空間是主發動機,那生存在各個空間的生物們就是一個個小型能源設備,只是他們產生能源的方式各有不同,但這并不影響所有生物共同維持起地球這個機器的運作?!?/br> “可作為原始裝配完全一致的能源設備,不同生物在進化之路上卻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情況,不僅是個體之間的差異性,還有低等生物和高等生物之間的區別,所以我只能這樣推測,每種生物的身體里其實都存在著一個強大而未知的開關,而這個開關的解碼訊息就是我之前就和你們提到的坐標,或者說靈魂?!?/br> “……您的理論基礎就是這個嗎?一直想論證的也是這個?” “不,這只是讓你們理解我想法的第一步,接下來的這些才是我們真正要去實踐的?!?/br> 伴隨著蔣商陸嗓音奇異卻極具誘惑性的話,不明所以的曹孔明和趙先生同時都抬起了頭,卻眼看著蒼白消瘦的男人手指撥弄間綻開了一朵黑紅色的罌粟花,與此同時一股濃郁到幾乎能控制人精神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兩人只能眼神恍惚的看著對面男人勾起嘴角沖他們笑了笑,又透過暗紅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一周前,我當時的生物坐標還維持在【3654,786】,但這段時間通過一定程度的免疫重塑,我身體內部的微生物性正在褪去,現在正好停留在了一個比較微妙的,類似于生物分叉口位置?!?/br> “兩天前,我在睡夢中接到了來自第二世界最高微生物的訊息,命令岡仁波齊范圍內所有微生物在五天內必須開始全面攻占第三和第四的世界入口,務必從雨水,河水和空氣這些中間媒介對所有動植物開始寄生,人類方面我已經將這個消息通知過去,植物那邊也會很快知道這件事?!?/br> “正如你們所見,我的物種先天性決定了我最擅長的就是精神控制和腦部麻醉,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利用能源散播和植物共同性幫助我刺激這些覆蓋在山體表面的低等植物的大腦,讓他們自己盡快主動逃離這個是非之地?!?/br> “主動……主動逃離?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能讓扎根在土里的植物長腿自己逃跑嗎?這種事情就連您剛剛提到的那個目前進化到最高階段的植物類人也無法做到吧?” 趙先生的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顯然難以理解什么叫讓低等植物自己趕快逃跑,而蔣商陸聞言也只是將自己手邊的筆記翻開到其中一頁,又拿手指尖往里面夾著的幾張舊報紙上點了點這才抬起眼睛緩緩開口道, “理論上是不太可能,畢竟進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沒有任何人能讓一棵樹忽然長出兩條腿來,就算是主宰著植物進化進程的最高等生物也辦不到,老話總說人挪活,樹挪死,但你們也許不知道,在1957年秋季,山東臨沂一個叫小董書記村的地方就曾經發生過一場大型旱災?!?/br> “當時本地生物死傷無數,人類被迫大面積遷徙地同時卻發現當地有一種叫卷柏的植物在災難發生時居然也跟著人和其他動物逃跑了,那個時候中國科學界第一批學術研究人員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跑掉的,就直接開始往精怪故事上面扯……” “但后來的研究發現,卷柏這種植物在天災發生時,根部居然能主動脫離土壤迅速脫水萎縮,先保存住自身生機的同時再讓風和雨水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再重新扎根生長……” “而這,就被稱為植物的災難逃生本能?!?/br> …… 蔣商陸和曹趙二人的這番談話進展得很順利。 至少第二天一早,起床吃完藥的蔣商陸就和趙先生曹孔明一起在藏廟周圍的植物群落里開始了基礎的地質勘查和坐標換算。 這些屬于單體生物的坐標陸續被趙先生一一標在了蔣商陸初期繪制的簡易坐標系上,再一點點填充出這幅新世界地圖完整的模樣。 連續熬了好個大夜,基本沒躺下好好休息過的曹孔明也通過周圍山體部分采光程度的分析,意外的發現這座藏廟的八扇對應密宗中金剛的天窗居然是整個岡仁波齊日曬程度最高的地方。 這就說明如果從這里吸收太陽能轉而刺激山體植物的光合作用,顯然比一般情況下成功率大。 不過此刻的他們顯然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的將會是一件對于未來科學發展史都會產生重大貢獻的創舉。 今后將會憑借這次個人經歷得到國內最高科幻小說獎的暢銷作家趙明富先生通常和蔣商陸坐在車里頭計算坐標的時候,才會抱怨幾句前幾年港城經濟蕭條,自己的股票跌了多少的糟心事。 日后也將留在首都科學院直接從事前端能源開發的曹孔明則不止一次談到,他一直希望能找個首都或者天津的姑娘做女朋友,他喜歡當地的風土人情,連霧霾都很喜歡。 可惜事情的發展當然不會這么容易就一帆風順,計算結果和實際cao作起來永遠是存在精確誤差的,至少渦輪機和簡易采光設備在山頂周圍分開安裝之后產生的效果目前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 不過他們三個看上去倒是都顯得挺有耐心,從這一次次的調試中也得出了不少新想法。 盡管從兩天前開始,岡仁波齊山的氣溫就開始向著一個無比怪異的方向不斷升高,伴隨著潮濕悶熱,讓人格外不安的空氣充斥在人的鼻子邊上,蔣商陸也不止一次的聽到季從云用擔憂的語氣和他說到這樣的話題。 “要是天上開始下雨了,我們就真的必須離開這里了,蔣先生,我和小桃他們之前都答應了聞楹要好好看著你,無論你現在想做什么重要的事,都一定先想想自己的身體,想想自己的將來,一有下雨的趨勢,我們就立刻離開這里絕對不多停留了好不好?” 聽到他這么和自己說,正在低頭計算著公式,打算待會兒重新上去調整天窗上發動機位置的蔣商陸就看了看戴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而想到某個走之前還對自己念叨了一大堆的人,下意識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眼鏡的蔣商陸這才對季從云勾起嘴角慢悠悠的來了一句道, “我不會拿你們和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放心吧,一旦開始下雨,我們就立刻動身,這次我絕對聽從組織上和聞小樹同志的命令,滿意了嗎?” …… 卓瑪拉山口的莫比斯環中,身著潔白藏裙,束起滿頭長發的次旦卓瑪正沉著臉快步追趕著什么跑在她前面的人。 她今天又用了出來給臨近縣城送藥的借口支開了自己的丈夫,這基本是她每次有事要和自己那些生活在天空中的族人們商量時才會用的借口,但她今天之所以會來到這兒,卻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用她女兒的病吊著她很久的惡棍終于出現了,現在次旦拉姆務必要來過來親手殺掉他。 只是一路追趕,鼻子邊上的氧氣逐漸開始變得稀薄,清楚自己即將進入無氧生物的控制范圍的次旦卓瑪堪堪停下腳步,在將眼神放下前方那個這幾天一路引誘自己過來的混蛋后,嘴上已經可以看出鳥喙痕跡的女人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太,歲?!?/br> 這般壓著聲音冷冷的喊著崖上站著的那個身影的名字,長發女人的眼睛呈現出鱷魚一般血腥的顏色,任憑是誰被她看上一眼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到畏懼。 盡管潔白而猙獰的菌絲已經完全的攻占了整個莫比斯環內部,可第二世界的主宰太歲聽到脾氣最可怕不過的次序女神次旦拉姆在叫自己,還是先氣喘吁吁的停下來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長發把玩著笑了起來,又轉過頭眨了眨青色的眼睛開口道, “真是不容易啊,終于能讓你主動來一次我的第二象限了,怎么樣?現在這里正好是夏天,是不是比岡仁波齊的雪暖和了許多?不過啊,偉大而美麗的次序女神,快看看我,感覺怎么樣?還喜歡我的新模樣嗎?” 他的話讓次旦拉姆下意識的看了眼這具和他之前的長相完全不同的類植體人類軀殼,而冷笑著就嫌惡的避開和他的對視,次旦拉姆顯得很嘲諷的開口道, “這個人是有多可憐才會被迫向你這樣的怪物獻祭身體?或者說你到底還要因為你那不值一提的仇恨和私欲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太歲?” “等到我滿意了,我就罷休了,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了……不過你猜錯了,我這次沒有殺這個人,我只是寄生在了他的身上,讓他乖乖的聽我的話,他現在正很生氣的聽我們在說話呢?!?/br> cao控著不屬于自己的身體故意做出有點惡劣的表情,神情放松的太歲將自己的手指展開收攏又端詳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看向次旦拉姆笑了笑道, “拉姆,我知道你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我,可我爸爸王慧生在拉薩忽然失蹤了,是你把他抓走了嗎?” “……不是,雖然我無時無刻的不想把他給抓回第四象限去,隨便你信不信?!?/br> 次旦拉姆壓根懶得解釋的眼神直白的傳達著她并沒有能力做這件事,而見狀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好半天王志摩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著道, “我也猜到不是你了,那就只能是另外一個家伙了,難怪我怎么也找不到我父親,沒想到啊那根看上去很正直的死木頭也會做這種了不得事了……” “他至少比你像個正常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就是你故意誘導我,讓我以為那個男人要害我的丈夫和女兒的,我才會去傷害他的!現在還讓我女兒故意生那么重的??!你這個下作又卑鄙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永遠的困在這里!再把那個應該呆在第四象限的人帶回去!” 這話說完,次旦拉姆也不再想和太歲廢話下去了,直接將自己已經因為怒意而恢復為風神翼龍的巨大頭顱和白色結膜翅膀就扇動著沖站在懸崖邊的太歲撕咬了過去。 這種古生物在恐龍時代曾以當時陸地上的霸主霸王龍為食,所以身形高瘦的太歲看上去幾乎瞬間就被她給撕扯成了碎片。 但動物和微生物之間的爭斗在一百億年間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所以幾乎也是在瞬間,懸崖植都被吹開,無數從太歲身體內部涌出來白色的菌絲也朝著四面八方散了出去,又像是一個毛骨悚然的食rou怪物一樣纏住了風神翼龍的翅膀。 而伴隨著惡心到讓人想吐的血腥味道,巨大的翅膀被直接咬出無數道大血口子的次旦拉姆剛想揮開這些白色的怪物一口咬掉面前這卑鄙小人的頭顱,她就聽到看上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的太歲對她笑了笑又開口道, “你現在這樣,是不打算要救你女兒的方法了嗎?” “……如果她最終的命運只能是死,那我也沒有辦法,我會親自送她去第四象限?!?/br> “你在說謊,拉姆,你那么愛你的丈夫和女兒,你怎么會舍得讓她死呢?!?/br>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自私自利!一種生物什么時候該死那都是她注定的命運!你這惡心又狹隘的家伙!你根本不配成為頂端生物!你們這些見不光的東西統統都應該死!” 從出生就開始守護四個空間秩序與安定的不死鳥這般說著臉上也露出了根深蒂固的厭惡,她的白色薄膜翅膀帶起了強烈的颶風,無數恐怖而尖銳的鳥鳴聲也從四面八方的天空傳了過來,頭發都被風吹開的太歲見狀抬頭看看又勾起蒼白的嘴角,半響才歪著頭笑著詢問道, “所以你現在這是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能用這種群體斗爭的方法來解決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一次我不會再對你們這些只配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的鬼東西留情了?!?/br> 冰冷俯瞰著太歲的不死鳥這般說著,仰頭便沖天空呼喊著鳴叫了一聲,聞言跟著退后一步的太歲這般想著也笑了笑,將手指繞著頭發點點頭又顯得心情很不錯的回答道, “正合我意,拉姆,那就來吧,用暴力和鮮血作為代價來解決問題是我最喜歡的方式了,只不過這次你要是輸了,你的原點守護者也不用當了,我會把你直接送到第四象限的地獄去,讓你也嘗嘗我父親曾經受過的折磨,你覺得怎么樣?” …… 深夜呈現出血漿一樣詭異紅色的雅各布江里,面容秀美的小荷正安靜的趴在岸邊打著瞌睡。 一朵粉色的荷花立在水中央替她繼續監視著江水底下的那些紅藻類人,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看似睡著了的小荷就能馬上醒過來。 雖然連續幾天呆在這里的確讓她很累很困,但是這是神樹交給她的責任,所以她必須要好好完成,而此刻江邊只是稍微刮起了一陣帶著異樣氣味的風,本來還在打瞌睡的小荷就立刻警覺的醒了過來,又眨眨眼睛不安的抬起頭朝江水下面看了看。 江水底下紅藻們還是一副很安靜老實的樣子,安靜到小荷甚至都覺得她們除了呼吸和睡覺都不會做別的了,但剛剛那陣惡心腥臭的味道不可能是她的錯覺,所以只是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眨巴著眼睛的小荷就甩了甩自己頭上的露水又朝著雅各布江的下面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