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想辦法試試看,你覺得呢?!?/br> 【蔣】 因為是兩人之間的私人信件,所以只要面對聞楹就會特別容易泛起少男情懷的蔣叔叔一點都不避諱地就開始和某人盡情的吐苦水說自己的心里話了,可惜罌雀的體型本就不大,一份不怎么長的信也需要被小心疊好再放在她爪子的夾縫里。 等抱著手里毛茸茸的罌雀親自做完這一切后,蔣商陸起身就準備進屋給自己泡壺茶再找本原文書看看打發時間。 而還沒等他在廚房找到自己的茶葉罐子,從二樓躡手躡腳的下來的一品紅就小步地靠近了他,接著這小子就鬼鬼祟祟地把什么東西飛快地塞在了他的外套口袋里。 “什么東西?”心里其實已經猜到是什么的蔣商陸沒忍住笑了。 “……你朋友的回信呀,小桃前幾天給藏起來了,唉,我也是不容易啊,天天盯著她才給偷出來的,叔叔你別怪她啊,她年紀小不懂事,我幫你看著她就好了,絕對不會壞你的事的……” 十分清楚自己在這個家庭中該保持什么樣的立場,又該真正的幫著誰,一品紅跟著蔣商陸他們來拾翠洲的這么多天了,目前也在他的教導下簡單地開始識點字看看書,在心里,年紀其實不大的少年對這個確實在各方面都很厲害的男人也是蠻尊敬的。 而同樣在心里對這十分上道的小子也挺欣賞的,勾起嘴角的蔣商陸摸了摸一品紅的腦袋就把他給帶到自己的書房來,等找好整套茶具,爺倆面又對面坐著泡了壺茶后,蔣商陸也沒有急著去看聞楹給自己的回信,就懶散地打量了一眼正偷偷學著他動作的一品紅笑了笑道, “說起來,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要讓鄧桃把你救回來嗎?!?/br> “……恩?不知道,鄧桃說咱們是同伴,但我覺得可能原因不會那么簡單吧,我對您來說實在沒什么用處,現在又沒覺醒又沒進入生長期肯定也幫不了你什么忙,但只要您說,我能做的肯定——” “不用這么急著和我表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我的目的的確是沒有那么單純,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慈善家,整天就想著滿世界撿孩子玩……你是一品紅類植體人類,同時還是一個未覺醒的修羅,我之所以找到你,并不是因為什么所謂的同伴關系,而是因為我并不想讓你落入別人手里之后給我再增加一個新的敵人?!?/br> “敵……敵人?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話聽上去真的挺陰森的,陰陽怪氣地打量人時候的眼神也很不好惹的樣子,一品紅當下臉色就有點不好,手腳都有點不自覺地發抖。 而也沒興趣用這種方式去嚇唬孩子,見狀的蔣商陸只又抬手給他添了點茶才又笑了笑道, “字面意思,每一個修羅其實都是彼此的敵人,控制我們的那個歲也只會挑選力量最出色的那個修羅傳遞信息和交代任務,到目前為止,已經可以確定的有四個修羅已經死亡,還活著的就只有我們三個和另外未知的三個……”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算不是同伴關系,應該算是競爭關系,因為只有真正堅持到最后沒有被蟲折磨瘋,并且有能力活下來的修羅才有可能找到歲,我和鄧桃有著共同的目標,我當初也對她有所承諾才會把她帶在身邊,她雖然脾氣不好,有時候不太懂事,但是我知道該怎么管住她……當然,我把你找到也是想給自己減少一點麻煩,我其實不太喜歡殺人,但有的時候實在沒有辦法?!?/br> 蔣商陸的話讓一品紅有點背后發涼,他總算是有點明白這些劇毒植物的生存模式了,聽著可真讓人毛骨悚然的,但仔細想想這樣似乎才符合他們惡劣的生存狀態,所以當下一品紅也只是乖順懂事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問了蔣商陸一句道, “哦,所以您這幾天才準備去西藏是嗎?那您讓我和鄧桃去首都干什么???” “讓你們去幫我辦點事?!?/br> 意味深長地沖面前的少年開了口,蔣商陸順手就把書桌抽屜里一個小小的膠囊瓶放到了一品紅面前,而見這小子似乎沒見過這個東西的傻樣子,年長的男人只笑了笑又耐心地沖他解釋道, “短期生長激素刺激物,記得不要多吃,一兩顆就可以了,它會讓你和小桃保持一段時間的植株成年狀態,你們倆一起過去也足夠應付那件事情了,我在六條胡同有間屋子,你們就以我侄子侄女的身份去那兒隨便住著吧,等我從當惹雍錯出來第一時間就去找你們回合,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可以聯系那個雍錦年或者……找一個叫宗明苑的棕櫚樹類植體人類,他們倆會盡全力地幫你們的,放心?!?/br> 蔣商陸的話讓一品紅有些云里霧里,但既然他都已經安排好了,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別的選擇的少年也只管全部答應下來。 不過經過今天這一番相對深入的交談,一品紅的明顯感覺到蔣商陸對他的態度好像比以前親近了一點,不僅把書房鑰匙給了他方便他進來隨時看書,看剛剛話里的意思好像還徹底承認他算是他的侄子了。 而坐在他面前正在拆看著聞楹那份信的年長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他的疑惑,只頭也不抬地勾起嘴角慢悠悠地回道, “就當做是你把那個洞的事情偷偷告訴我的獎勵好了,哦,還有,謝謝你幫我拿回來的信,繼續保持下去,二侄子?!?/br> 說完這話,這位在一品紅看來總顯得對任何人都很有風度教養,但其實真實性格并不是如此的蔣叔叔就站起來慢慢走了,一品紅這機靈的小子莫名的覺得他的背影好像還挺開心的,想來想去……估計還是因為那份遠道而來的信了。 而等蔣商陸重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又打開這封自從分別以來聞楹給自己回的第一封信后,過了半響,男人終于還是沒忍住一下子失笑了起來。 【你的信我已經收到,我也已經回到官山寺了,勿念?!?/br> 【我沒去過拾翠洲,但聽上去是個不錯的地方,你自己一切注意,尤其小心身體?!?/br> 【另外,談一件事?!?/br> 【我那天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原本呆的那塊土被廟里的小和尚種上白菜了,他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斷定我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了,所以決定在這些空出來的地方都種上白菜,還可以順便作為餐補幫助廟里?!?/br> 【我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意見,但比較巧合的是,因為我的樹形需要修養,又暫時沒有別的土壤落腳,所以我只能暫時和這些白菜一起呆了一晚上?!?/br> 【可他們真的很吵,我幾乎沒有睡著?!?/br> 【后來我實在很困,就發生了點誤會,然后我把他們給嚇哭了?!?/br> 【看到這里你也許已經笑了,因為每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最后都笑了,希望你也能因此心情好一些,多笑一笑?!?/br> 【因為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br> 【聞楹】。 第46章 第二樹鮮花 蔣商陸的第二封信再通過罌雀被送到官山寺來的時候,聞楹已經和那一地的小白菜種子一起住了有三四天了。 雖然最開始和這些白菜相處的并不太好,但是久而久之的聞楹也習慣了他們整天嘰嘰喳喳的聲音。 而只要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因為一時不耐煩就把他們全部從種子催熟成了一顆顆成年白菜,最后導致這群白菜一起哭喊著我們被打激素了我們要死了我們不綠色了不健康了的烏龍事件,躺在自己結滿花苞的樹身上正在看蔣商陸寄過來的信的鳳凰尊就有點太陽xue發痛。 “鳳凰,這是誰給你寄的信啊,是不是很長啊,我看你都盯著看了半小時了呀?!?/br> 一個特別話嘮,和他的損友王志摩有的一拼,而且一點都不知情知趣的白菜又開始和他搭話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很長,上次那一封鳳凰不就盯著看了兩天嘛,這次這封我覺得應該可以看三天!” 另一棵一直智商有限,在聞楹看來不應該投胎做菜應該投胎去做驢的白菜也在樹底下如是說道。 只不過任憑他們說的再多,高冷的鳳凰大大一般都不會怎么吭聲,而已經完全開始習慣把自己當做一棵聾啞樹的聞楹在將這封反復讀了好幾遍信又小心地收起來后,想了想這次卻沒有像之前那次那樣立即回。 看他信里的意思,應該是前幾天就已經準備進入西藏中心地帶了,不管他到底是因為什么事需要這么在外頭整天跑,反正目前這幾天,應該是也沒有太多時間和自己這么總是書信來往了。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他們倆還是挺有默契,蔣商陸沒有在信里特別注明讓聞楹暫時別給自己寫信了,但聞楹自己卻也清楚最近不能去打擾他。 這種相處模式對于一對似乎剛剛才確定關系的情人來說好像顯得有點不太正常了,但是聞楹自己倒是適應良好,畢竟不止蔣商陸自己有事,再過幾天也許他也要準備出門去外面一趟了。 陳珂那天給他的那些資料還算有用,至少本身也需要找回五樹六花的聞楹的確對這個很感興趣,而且青年在資料的最后面還很自來熟地夾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雖然聞楹肯定是不會主動去找他的,但看青年那天離開時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認定他們肯定還會遇到。 加上遏苦之前離開時有和聞楹約定好一個時間,如今還沒有到必須要動身去尋找他們的時候,聞楹也想趁自己現在有空把剩下來的五樹六花能找回來就找回來。 只是從鄂倫春回來后,糖棕看聞楹暫時也用不上自己,就又屁顛屁顛地和他那個名義上的大哥一起返回y市去了。 地涌金蓮自愿留在了官山寺山上的某處地方,據他自己說,他這樣可以一邊保護聞楹的安全一邊找個適合的地方和他的蛇度過彼此的冬眠。 不過地涌嘴里的冬眠肯定不是真的單純的找個地方睡覺,反正就連歸雪小和尚都說最近老聞到一股特別香的花香味在山里竄,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名的花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開了。 而想到自己這位行為很豪放的六花尊者一閑著就喜歡給自己找點樂子的性格,連蔣商陸的人現在具體在哪兒,都不太清楚的聞楹頓時有點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了。 其實,他的樹也快開花了。 雖然他的開花期據說和他的生長期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真的等到了開花的時候,也還是需要一個一起度過開花期的對象的。 而且木本植物的開花期和草本植物本來就有些不同的是,那一樹的花朵一下子全部綻放帶來的激素對樹本身的刺激就是很強烈的,所以任憑是平時再冷情冷心的樹,到那時都會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他的樹枝可能會在理智完全失控的情況下,牢牢地捆住自己的獵物的身體不讓他逃走,樹上紅色的花朵一邊在濃烈地開,他就會在花叢里一遍遍地去占有他的獵物。 直到鳳凰木上的花朵開到最紅最艷的時候,被他侵略性的花蜜沾滿全身,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他的所有物的獵物就只能和他的根和枝一輩子連在一起,任憑是誰……都別再想奪走。 咳。 上面這段東西的信息量可能是比較大。 但覺醒之后因為自身變態發育,當初被迫了解到這些東西的聞楹自己也有點心情復雜。 而再一想到這些一言難盡的事情,在未來的某一天也可能會發生在自己和蔣商陸身上,聞楹的臉色頓時就更有點不好形容了。 平心而論,聞楹一直覺得蔣商陸這個人很有魅力。 而且是那種即使親眼看到了他臉上的那些難看的疤痕后,也不會折損絲毫的純男性魅力。 只要是個人就會對神秘又未知的東西感興趣,更何況聞楹還那么年輕,這種來自成熟男人的誘惑他本來就有點難以抵抗。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會那么情不自禁地吻了他,那個吻的感覺真的很好,聞楹簡直想和他這么一輩子繼續下去。 盡管他當時也能感覺到蔣商陸心里一直在遲疑著什么,但沒關系,幸好他對自己也不是全無感覺的。 而不管蔣商陸本人到底是植物還是動物,聞楹倒是都沒有什么意見,可要是自己現在貿貿然地和他提開花期這件事會不會顯得……有點太過下流和不尊重他呢? 目前還在失憶中的聞鳳凰顯然并不記得自己當初頭一次在蔣宅的臥室大床上,就把苦命的蔣叔叔的腰差點給弄折了的事了。 他只是暗自在心里思索著等下次再見到蔣商陸的時候,可以象征性地詢問一下,他有沒有和自己一起開開花的想法,又能不能接受他長達三個月的開花期。 恩,反正就算他不接受,自己也不會同意分手的。 嚴肅又固執的聞鳳凰因為自己開花期而產生的一系列不著邊際的想法,現在的確正在寒冷的藏區艱難地前進,走著走著就有點想找個地方坐坐的老蔣同志是一點都不清楚。 而此刻聞楹也只是如往常那樣從自己的樹上走下來,又打算去廂房整理了一下自己過幾天要出門帶的東西。 只是還沒等他和歸雪爭論出自己在這個氣溫不確定的冬春交替季節,到底應該是帶冬天的衣服出門還是帶春天的衣服出門時,不速之客倒是真的又一次找上門來了。 而這一次來的卻不是李成斌阮玫那群粗魯又不懂禮貌的人,只有一個衣服領口別著一朵晚香玉站在門口等待的漂亮女人和一輛看著就價值不菲的車停在寺廟外頭。 “您……您就是遏苦師傅吧?” 大老遠見一個一身灰衣的影子沖自己慢慢走來,原本還在低頭出神的女人下意識就想綻開笑容,打算給面前的人來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只是還沒等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長發男人那張和山水畫一樣美好到不真實的臉就讓她整個人呆住了,而好半天漲紅著臉怯怯地開了口,現在已經基本習慣了這種情況發生的聞楹只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問了她一句道, “有什么事?!?/br> 聞楹的態度不冷不熱的,那雙一向沒什么情緒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晚香玉類植體女人看的時候,卻和看地里聒噪的小白菜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而本還想和他套套近乎的漂亮女人見狀頓時也有些無語,只能暗自想著這是個和尚這是個和尚這種反應很正常才不是自己沒有魅力,又自顧自地笑了笑自我介紹道, “我是陳少的助理,我叫方玉,這次過來是陳少專門托我向您轉達問候,并求您動身去幫他一個忙的?!?/br> “陳少?” “陳少就是陳珂先生,半年前剛剛上任的地植辦國家總部長陳安民部長的長孫?!?/br> 盡管女人試圖讓自己表現的很自然,但是看這略有些得意的口氣似乎還是挺想讓聞楹露出點大吃一驚的表情的。 可惜聞楹聽完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反應,想到上次那個總是在自己和糖棕面前佯裝弱勢的青年果然很有背景,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忽然問了一句道, “去幫什么忙?” “一個據說有女水鬼存在的湖,聽說常年從水底傳來隱約的哭聲,陳少猜測可能是某種水生植物,但首都地植辦方面這么多年了都無法確定里面到底是什么植物,想了很多辦法也抓不到什么東西,陳少現在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所以正在調查,他覺得您應該會有興趣,所以想邀請您一起去看看?!?/br> 水生植物這充滿暗示意味的四個字有點引起了聞楹的注意,想到目前還沒找到的五花中的確有一個就是水生植物,聞楹倒也動了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的念頭,只是轉念一想,表情平淡的聞楹就隨口問了一句。 “幫忙可以,能再帶上一個人和他的朋友么?!?/br> “恩?當然可以啊,陳少說了我們一切都必須按照您的意思來?!甭勓缘姆接裥Φ煤苷嬲\。 半小時后,方玉為自己此刻的草率付出了代價,因為任誰看到一個妖里妖氣的盲眼男人帶著一條緬甸蟒粗細的雙頭蛇坐在后車座,沒說幾句話還和那條蛇親昵地膩在一起接了個吻都會有點頭皮發麻。 而嚴肅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帶一些春天的薄衣服就出門的聞楹也在方玉膽戰心驚的視線中來到地涌金蓮的旁邊坐下。 “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兒?”地涌打了個呵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