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聽了莫顏的話,雪團子哼哼道:“一時的真心算什么,他要是在知曉空間的秘密后,依然能保持平常心,那才是真正值得你一輩子珍惜。不過,你可千萬別犯傻,拿空間去試探他?!?/br> 說到最后,雪團子不放心的提醒道。它實在是受夠了那些情情愛愛,之前的兩任主人也是徹底傷了它的心,以至于后來選主人,除了要符合激活古玉的各種條件外,這一點也十分重要。 它選擇莫顏,最看重的是她的九世功德,另外有一點就是她在那個世界活到二十五,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像很多年輕人那樣為個男人死去活來,這一點讓它格外放心。 然而,它從來沒有想過嗎,它的主人之所以沒有談戀愛,是擔心隨時會死去,不想多留給一個活人痛苦罷了,這跟她會不會為男人失去原則,說出不該說的秘密,沒有任何直接的因果關系。 莫顏揉了揉雪團子,鄭重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把空間的秘密告訴給任何人的,蕭大哥也不會說?!?/br> 不管用什么方式考驗所愛之人是否真正愛自己,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因為連你自己都無法保證順利通過考驗不背叛對方,又怎么能奢望別人一定會做到呢? 察覺到莫顏這番話不是在敷衍自己,雪團子用rourou的身子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對她的回答表示滿意。 …… 衙門里的人提問過清醒過來的茍管事和工人們好幾次,除了冤魂復仇就沒有問出新的東西來。衙門里沒有明確的消息,一時間錦繡紡織冤魂復仇事件持續發酵,愈演愈烈。 世人對鬼力亂神之事十分忌諱,一旦發生難以解釋之事通常會往這方面扯,百姓也對這種事情永遠抱有十分的熱情。是以,這種事情流傳范圍廣,影響也很大,有時江南發生類似的事情,不到半年就能傳到京城來。 當然,京城的百姓聽到的通常是另一個更夸張,更恐怖的版本! 有說書先生基于這個事件,請人寫成了聲情并茂,有血有rou的話本。于是,茶樓里又熱鬧起來了,不到三天,大街小巷皆能聽到略顯夸張的話本故事。 朝中有大臣聽說了這件事,大多只是聽聽就算了,不會去關注兩個身份低賤的工人的死活。那些御史卻不一樣,他們對坊間之事有十分敏銳的“嗅覺”,通常會在一個不經意的小時間中,發現大問題。 這一次也不例外。這不,有御史無意中發現給錦繡紡織撐腰的是穆家,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本長達千字的折子參奏穆家。 大致內容是,穆家縱容方家的工人行兇作惡,連小孩兒也不放過,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若不嚴懲,勢必會助長此類風氣,長此以往下去,將有更多的孩子慘遭jian邪之人的毒手,以致世風日下,民怨沸騰,于家于國皆為大患! 雖然有些夸張,但是其中的危害卻是事實。有些不好的事情一旦開了頭不加以遏制,勢必有更多的人爭相效仿,焉不知禮樂崩壞,就是從這些事情慢慢開始的。若是哪天人們對這種事情變得麻木,這就說明世道已經變得污濁不堪了。 惠安帝看后,深為撼動,著實不知道天子腳下,竟會發生這種污穢歹毒之事。于是命人徹查事件的真假,一旦屬實嚴懲不貸。 就這樣,事情的關注點在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的推動下,發生了悄然的變化。除了對這類神鬼之事格外熱衷的百姓們,大多數人開始挖掘起這個事件潛在的種種黑暗。 穆家的反應終究慢了一步,待他們想好對策,企圖將飄搖欲墜的錦繡紡織拯救回來時,穆家大老爺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惠安帝重重的貶斥了一番,責令他停止一切差事,回家思過。 至于什么時候才能官復原職,就看惠安帝的心情了。 穆家大老爺官居正二品,是穆家子弟在朝中官職最高的第一人,此番被貶斥又丟了官職,對整個穆家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子弟在朝為官的不少,誰也不知道穆大爺是不是還有還朝的一天,是以穆家的家眷走出去,倒也沒有人刻意奚落。 然而好景不長,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穆家的子弟在朝中受到了明里暗里的打壓,不到半年,有的被降了官位,有的明升暗貶,更有的被下放到偏僻的地方為官,還不是掌管權勢的一把手。 直到那個時候,穆家才反應過來,有人在暗中給他們穆家使絆子,卻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誰,又抱有何種目的。 一場危機,就這樣化于無形,莫顏感動的抱著蕭睿淵,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 蕭睿淵很享受未婚妻投懷送抱,在她面前也越來越放的開。他不知道別的未婚夫妻平日里如何相處,但是每次見面,他很喜歡這種肢體接觸,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心愛之人就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夜半時分醒來,天地間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兩人擁抱了許久,莫顏腿都站麻了,才不得不退開,拉著蕭睿淵的手,在床邊坐下,“我現在才知道錦繡紡織背后之人是穆家,說起來穆家算是我家的仇家呢!” 蕭睿淵一聽,十分意外:“怎么說?” 莫顏把玩著蕭睿淵骨節分明有些粗糙的大手,厭憎的說道:“昭兒和笙兒原本姓穆,是穆家的長子嫡孫,姓穆的卻不是個東西,根本沒有把兄妹倆當作自己的兒女。兄妹倆被迫逃了出來,機緣巧合之下遇到我,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我爹就認他們作義子義女?!?/br> 蕭睿淵恍然大悟,隨即摸了摸莫顏的頭,笑道:“這一次,也算是替他們倆出了口惡氣?!?/br> 莫顏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昭兒一直想出人頭地,日后回穆家親手為含恨而死的母親討回公道,若是知曉了穆家的變故,想來心里多少會好受些?!?/br> 蕭睿淵搖了搖頭,提醒道:“別告訴同我有關,就讓他以為穆家報應不爽?!?/br> 莫顏不解其意,見蕭睿淵沒有解釋的意思,就沒有多問…… ☆、第376章 安置,救人 經此一事,穆家遭到惠安帝的厭棄,不知何時才能重新屹立在朝堂之上不說,錦繡紡織也被其他的紡織坊聯手打壓,在風雨中飄搖。 穆家不敢頂風行事,給那些意圖解約的布莊施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客源被慢慢搶走,就連調色、染布的師傅也被挖去,錦繡紡織無力回天,最終關門大吉。 至于方家,積累多年的家業一夜之間全部賠盡。方老爺向穆家求助,穆家卻認家已經成為一顆廢棋,拒絕伸以援手。方老爺不得已,只好把一大家子居住了十幾年的大宅子賣了,賠給了咄咄逼人的債主,心里把穆家恨到了骨子里。 因賠夠了銀子,方家免于牢獄之災,一大家子帶著僅有的一點銀錢,灰溜溜的離開了京城,自此杳無音訊。 穆方兩家有此下場,莫顏只覺得十分快意,就是有些同情方家那些受到牽連的老弱婦孺。不過,一想到方家縱容茍管事和史老四作惡,害了那么多無辜的孩子,這點同情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了,紡織坊里的小孩兒算是方家的財產,最后會如何處置?方家該不會轉手把他們賣掉了吧?”莫顏急急地問蕭睿淵,暗自懊惱險些把那些孩子給忘了。 蕭睿淵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那些孩子我讓十一買下了,暫時安置在郊外的莊子上,你若是另有安排,可以與我說?!?/br> 莫顏意外地看著蕭睿淵,顯然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她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就讓他們暫時住在那里,如果你有安排,就照著你的來?!?/br> 那些孩子大部分是女孩,全人販子從各個地方買來的。先不論這些孩子記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里,愿不愿意回去,如果他們被侵犯過的事情不幸被家里人知道了,只怕那些所謂的親人容不下他們,指不定還能再賣他們一次。 這些孩子,再也經受不起半點傷害了,她覺得送他們回家不是最好的辦法。當然,如果他們自己想回家,那也只能送回去了。 “嗯,那就先這樣吧?!?/br> 蕭睿淵沒有莫顏想的那么深,之所以主動把人買下又安排到莊子上,是知道她的性子提前做好這一步罷了。 這一次蕭睿淵過來,還有另一件恨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莫顏在正月里對楚衡提出的那個計劃,惠安帝終于答應了,并讓楚衡一力負責。當然,除了在某些方面予以便利外,所耗費的財力,依然需要楚衡自行解決。 “太好了!等了這么久,我還以為圣上不會同意呢?!蹦伕吲d壞了,幾個月來沒有任何確切的消息,她原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就這么定下來了。 莫顏的喜悅感染了蕭睿淵,眼里的溫柔似乎要溢出來:“表哥決定按照你之前擬定的方案來,不過表哥暫時只在城內試一試,若是成效好再向其他地域徐徐推進?!?/br> 莫顏聞言,十分贊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我提出的辦法不一定奏效,殿下這么做才是最穩妥的?!?/br> 一次性把攤子鋪的太大,沒有充分的準備之前不好運作不說,也很容易出現問題。一旦某個環節出現漏洞,覆蓋到面上將是很多個漏洞,到時只怕整個計劃都要面臨崩潰。這樣由點到面試驗著來,有問題也能及時發現,及時解決,今后全面運作起來,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 莫顏為那些想要讀書又讀不起書的人感到高興,激動之下猛地說道:“要是女兒家也能入學堂念書就好了,除了那些大家小姐,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沒有那么幸運?!?/br> 雖然這個時代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大家族的姑娘還是會被從小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有普通人家的姑娘請不起先生,又不能去學堂,才會大字不識一個。 蕭睿淵不大理解她的想法,見她眉宇間全是遺憾,忍不住安慰道:“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就是哪天女子能入朝為官也不一定?!?/br> “嗯?!蹦伜χc點頭,眉眼里洋溢著說不出的幸福感。她不過是一時感慨,知道女子入學是件很不現實的事情,但是她還是被男人的話溫暖到了。 哪怕她與這個男人之間在思想上有很大的代溝,至少他是尊重自己的,換一個男人聽了她的這番話,只怕嗤之以鼻的丟出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就是父親當初聽到她發牢sao,也是笑著說她“盡說傻話”呢! 蕭睿淵被未婚妻愛慕又歡喜的目光看的醺醺然,突然很想做些什么作為回報。于是他當即遵從內心深處的渴望,將莫顏壓在懷里,給了她一個深深地吻…… 春去夏來,轉眼間就到了一年中最為炎熱的時節。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熱,剛剛進入六月,整個大地變得跟一個大蒸籠似的,即便安安靜靜的的坐著什么也不干,身上的衣服也是濕嗒嗒的黏在身上。這樣的高溫,連不怎么怕熱的莫顏都有些受不住,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好在天氣炎熱歸炎熱,雨水還是跟往年一樣豐沛,就是地里耐不住太陽暴曬,須得經常澆灌,村民們不得不每日早早的出門擔水澆地,再要么傍晚抹黑去干活,總之非常辛苦。 莫家的田地全部請人打理,水源方面不用擔心,就是一段時間不下雨,果園里的果苗隔個三五日就得澆一次水,進入六月后,趙沐等人日日忙碌幾乎沒有休息過。 那些體質虛弱或是身患病疾的老人,因吃空間里的糧食和蔬菜,經常喝到稀釋過的靈泉水,再加上杜氏醫館時常有大夫來給他們復診,休養半年后,身子已經大為好轉,能做一些輕省的活計,像除草、剪枝等做的不比其他人慢多少。 忙碌之下,倒是讓他們比初來時自在了許多,沒有覺得自己白吃白喝了,漸漸把柳楊村當作了自己的家。照顧那些果樹就跟照顧自己的孩子似的。 有付出就有回報,今年,二十多座果園全部掛果,除了早先栽下果苗,現已經長成的兩座果園,其它去年才栽種的果樹每棵樹上依然只留了三五個果子。眼下氣溫適宜,日照充足,又得到很好的照顧,結出來的果實十分水靈,尤其是最早種植的那兩座果園,果子沉甸甸的掛滿了枝頭,看著格外喜人。 不過,天氣太過酷熱,即便人們小心再小心,每天依然有人中暑,莫家的小診室每天得收一兩個重度中暑或是被累出其他病癥的病人。 這些病人有柳楊村的,也有外村的,自從莫顏的小神醫之名傳出去后,越來越多的人到她這里來看病。一來,她這里比京城近,看病方便,二來收費比城里便宜,醫術又比很多大夫高明,時間久了她小神醫的名頭倒是傳的越發響亮。 這天,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婦相扶著到莫顏這里看病,生病的人是老大爺。 見老大爺面色灰白,整個身子全部靠在老大娘身上,幾乎連路都走不穩,莫顏連忙上前去扶,觸手的冰涼嚇了她一大跳,她來不及多想,連忙同老大娘一起把人扶到病床上躺下,將木枕墊在老大爺的腳上。 經過初步診斷,莫顏確定老大爺是嚴重中暑,不僅如此,老大爺體質較弱,心臟方面也出現了問題,兩廂一合病情就比常人重度中暑嚴重多了。 “大娘,大爺這是嚴重中暑,您先將大爺的衣裳脫掉,給給大爺打扇子,我現在去取井水,待會兒你給大爺降溫?!?/br> 莫顏已經治過一二十個嚴重中暑的病人,很清楚眼下要怎么做才能盡快讓大爺的病情得到好轉。 “哎哎,我這就來?!崩洗竽锝z毫不敢耽擱,趁莫顏拿著水桶匆忙去井里取冷水,她手忙腳亂的給老伴兒褪去了衣衫,拿起一旁的扇子不停地扇風。 莫顏取了冰涼的井水,在里面滴了小半滴靈泉水后,就拎到了診室里,將掛在墻壁上的特制大毛巾浸濕后,遞給了老大娘:“您把它裹在大爺的身上,繼續給他打扇子,這樣體內的暑氣散的快?!?/br> 老大娘聞言,連忙接過來,按照莫顏的吩咐用濕毛巾將大爺從頭裹大腳。裹好后,一邊繼續打扇子,一邊擔憂的問剛剛避嫌避出去的莫顏:“小神醫,這樣就好了?不用烈酒擦一擦,再給他多喝水?” 莫顏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大爺的身子現在就跟漏斗一樣,烈酒會隨著皮膚滲入體內引起酒中毒,現在喝水反而會加速他體內水分流失,加重大爺的病情?!?/br> “這么嚴重?”老大娘嚇了一跳,一臉后怕的拍著胸口說道:“我來之前有人說擦烈酒多喝水就能好,幸好沒有這么做?!?/br> 莫顏點點頭,贊許道:“大娘做的對!如果只是普通中暑,多喝水倒是無妨,大爺的病情比較嚴重,是萬萬不能這么做的,以后大娘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能提醒的話就盡量提醒一聲?!?/br> 莊戶人家生病了,多是按照以前大夫留下的老藥房或是口耳相傳的所謂的偏方來治,有些能治好,有些卻反而會加重病情,給重度中暑的人擦烈酒多喂水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有重度中暑的人問為何沒有用烈酒,給他們水喝,莫顏會解釋一遍,也讓他們回去后對其他人宣傳一下,畢竟曾經有人用了這種錯誤的方法而死去,家里人也只當他中暑太嚴重才會如此,根本不知道是他們錯誤的搶救做法,才加速了親人的死亡。 老大娘聽進了心里,連連點頭。在莫顏的叮囑下,她給老伴兒換了兩次濕毛巾,就見老伴兒恢復了清明,能跟他說話了。如此,對莫顏的話更是信服萬分。 雖然病情緩解了,但是老大爺的身體依然不樂觀,主要還是心臟功能出現了問題,日后得好好休養,不能再干重活累活,更不能在太陽底下勞作。 莫顏不確定老大娘知不知道,便把她叫到隔壁的診室詢問了一番。 老大娘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苦笑道:“幾年前,老頭子這里就出現了問題,可家里實在是太窮了,沒有銀子治也沒有辦法不干活,就只能這么拖著,能活一天算一天了?!?/br> 莫顏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大爺的病情不算太嚴重,只要不過度勞累就不會有事,家里的活計,您可以讓你的孩子擔一些?!?/br> 老大娘聽了,神色黯淡下來,她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神情悲切的說道:“不瞞小神醫,我跟我老伴兒唯一的兒子二十年前就死在了戰場上,匆忙下娶的婆娘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在聽說我兒子的死訊后,就回娘家改嫁了,家里就剩下我跟我老伴兒了?!?/br> 莫顏沒想到無意中竟然觸及到了老大娘的傷心事,一時愧疚極了,剛要站起來道歉,老大娘就安慰她道:“小神醫不必愧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了,老婆子我早就看開了?!?/br> 莫顏心里卻更難受了,如果真的看開了,方才又怎么會流淚?這種情形下,說再多安慰的話語,也不能撫平老大娘心底的憂傷,她一時沉默下來。 老大娘似乎想發泄什么,亦或是許久沒有跟人這么聊天,喃喃著說起了以前的事:“原本我跟老伴兒打算從族里過繼一個孩子當孫子養,今后死了也有人摔盆兒,可是族里人見我唯一的兒子沒了,家里又有點薄產,就爭著讓我跟老伴兒養他們的孩子,爭的人多了,就鬧起了矛盾,我跟老伴兒那段日子沒個安寧,一氣之下放棄了過繼的打算,也跟族里那些人漸漸斷了往來……” 莫顏默默地聽著,越聽越佩服這老兩口。不是誰都有勇氣斷了生前無人奉養,死后無人送終的路,族里沒有一個省心的,他們毅然決然的放棄過繼,就怕養個白眼狼兒,還沒有等他們閉眼,就把他們磋磨死。眼下苦是苦了些,至少沒有那么多糟心事。 至于死后……老兩口想的很開,認為死都死了,有沒有人給他們摔盆子他們也不知道。既然泡在苦水里過了半輩子,下輩子再苦也苦不到了哪里去了。 許是心底的郁氣得到了疏解,老大娘臉上的愁緒淡了些,到了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莫顏說道:“瞧我,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往小神醫莫要見怪?!?/br> 莫顏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老大娘遲疑了片刻,小聲的問道:“小神醫,老頭子的病沒有大礙吧?治好病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莫顏明白老大娘希望自己的老伴兒能把病治好,這么問是在權衡自己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負擔,于是據實說道:“老大爺的病情現在不算嚴重,平時多休息,不要勞累,飲食方面再注意些就沒什么,如果大娘不放心,我給大爺配些藥丸子,大爺覺得身子不舒服的時候吃一粒就行了?!?/br> 老兩口一把年紀還在cao持地里的事,日子怕是過的很艱難。就算家里有些余錢,也是留著防老真到動不得了才用的。老大爺的病情的確不嚴重,沒有達到日日吃藥的地步,就是缺少了大爺這個勞動力,兩老以后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老大娘一聽,眼里升起希望,毫不猶豫的說道:“小神醫,那就勞煩你配一些藥丸,以后我也不讓他勞累了?!?/br> 莫顏答應下來,順嘴問了一句:“那地里的活計怎么辦?要雇人做嗎?” 老大娘搖了搖頭,無奈道:“雇人得花不少銀子,還是租出去吧,每年給我們兩老一半的收成就好。老伴兒還會一門木雕手藝,以后雕些物件兒拿去賣,總能湊活著過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