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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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什么男人,明明只有千笠……” 糟糕,她居然習慣性地按了f2! 第十二章 chapter.12 房間里鴉雀無聲的死寂,南橘悔得差點將舌根咬斷了。因為這時候,她聽到隱隱然的笑聲壓抑著,翻滾成海面下洶涌的暗流。 她羞臊得臉色酡紅,解釋不對,不解釋也不對。 悵客捧腹不止,扯著唇角便問:“唉君傾,你怎么不說話?” 尷尬不已的南橘更臉紅了,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特別隨意?竟然在大神面前…… 無地自容的南橘簡直羞憤欲死,卻在這時,傳來了他幽幽的聲音:“我覺得,我的沉默更方便你們yy?!?/br> “哈哈哈——”又是一陣爆笑。 南橘簡直要下麥了! 這群人開玩笑都是這么大尺度嗎? 悵客笑完之后,還是言歸正傳,“好了,現在進入正題。按照舊例應該是按照劇本的時間線開始配音,不過橘生是君傾欽點的,我們還不知道她的實力,所以……” 燕山云看熱鬧永遠不嫌事大,跟風拍桌:“對!我建議直接上感情戲!” 剩下的默默發了幾個“附議”。 南橘簡直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 她只準備了第一個場景啊……從業n多年的女醬油從來沒配過感情戲啊,她現在飛快地在心里頭默念,這么不合規矩不成體統的要求,大神應該會拒絕吧?會吧。 可不過幾秒,君傾帶著他那王之淡然回了一句:“我沒意見?!?/br> 南橘手一抖。 濃咖啡在馬克杯里一陣回旋跌宕,差點便要飛濺而出,她如受炮烙地放下白瓷杯,忐忑謹慎地私戳了下君傾。 ——大神,這樣不太好吧? ——你是我力排眾議選的人,他們要考驗你很正常,好好配,我很期待。 縱然只是干巴巴看不出感情的文字,也讓南橘心里頭的小鹿一陣活潑亂跳,她拿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記事本給自己狂扇風,在頻道里立即沒骨氣地妥協了。 《凰令》是一個架構恢弘的劇本,里頭講述的是女主角柳潺嫁入東宮后,家族受jian人所害而滅族,她*東宮,五年后扮作男子柳行素進入朝堂尋找仇人的故事。 而這一場,禍水引到了太子白慕熙的頭上,太子查出柳家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下的手,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愛人和父親的兩難,他誘導柳行素誤以為是他的陰謀,柳行素不負他望地扳倒了太子,將他送入地牢。這里,女主角要親手為他斟上一杯鴆酒,送曾經的愛人魂歸黃泉。 這原本是南橘的策劃,太子在這里徹底魂歸離恨天,最后女主角守著他的墓碑孤獨終老。后來劇本經由千笠寒改動了,他的死變得有幾分撲朔迷離。而這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兼一個牢頭的戲份,牢頭交給花市燈如晝友情客串一下,剩下三個人徹底看熱鬧了。 南橘捏著劇本稿,手心濡濕了宣白的紙,正對南窗的風簾婆娑起幾道樹影,像細描的動態的黑白影畫。 看熱鬧的人在催促,就連扎根大神堆里一直不敢說話的絲絲入摳也不禁來了興致似的,在他們的連番哄笑追逐里跟了幾句嘴。沉悶的劇本里氣氛在晴柔的暖光下,被南橘醞釀的感情蒙上了淺灰色的壁影,劇本看了無數次,熟得不能再熟了,她合上眼簾,試圖走入柳行素的心境。 黑暗的地牢里,坐著曾經光鮮風發的太子,一身泥淖污濁,卻笑意斑斑。 他坐在亂草之中,揚起光華如玉的下頜……緊跟著,君傾無懈可擊的聲音驟然插了進來,毫無違和感的一幕,他說道:“來送我,最后一程?” 沒有一絲哽咽,沒有一絲怨恨,即便,他永遠不會再有與她朝夕相對的機會。 君傾對聲音和感情的把握縫合得絲絲入扣,太子的嗓音醇和而美,又有那么一分求而不得的無奈,讓人仿佛能聽到他心里無聲的嘆息。 房間里靜謐得可怕。 南橘想,這個時候的柳行素,應該是外表冷硬,內心悲傷的,盡管指認太子證據確鑿,可他到底是她曾愛過的男人,從此以后的天人永隔,會有多孤單多寂寞,而她只能一個人只影傷懷…… 她極力想融入角色,可惜說出來的話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味道—— “白慕熙,你動手的那一日,就該想到會有今天,因果循環,天理報應,總會輪到你?!?/br> 她配過的角色不多,對聲音的把握不是那么得心應手,感情到了,出來的聲音卻有點不穩,悵客皺了皺眉,他不知道千笠寒要怎么訓練南橘。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終止反倒繼續接了下去。 “這杯酒,我敬你?” 最后的告別,不該拿毒酒相敬,柳行素曾欠他一場告別,這次換他搪塞地記上一筆虧欠。 南橘已經眼眶已經濕了,在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他突然而至的訣別之音,像極了真正的告辭離去,永遠地離去,太好聽,因為好聽而讓人無法掌控,每日每夜都要面對失去它的惶恐。 從他回歸之后,南橘就自動忽略了不去想這個問題,可在這個劇本里,她突然感覺到人生如朝露,聚散本無常,沒有人有這個必要要永遠為了一個陌生人負責。那么他呢,會在這部廣播劇里后再度神隱消失么? 房間里橘生淮南的賬號滅了。 里面正準備如醉如癡看好戲的幾人一臉懵逼,悵客摸不著頭腦地問道:“怎么了?掉線了?” 君傾沉默了一陣,“我去了解情況?!闭f完也跟著退了房間。 千笠寒在南橘的門外敲了三下,有條不紊的連續幾聲,南橘剛剛是多愁善感了才退的,一秒鐘就后悔了,本想著回去解釋一下,但這種時候實在沒辦法面對他,即使只是在劇里的離別也讓人胸臆泛酸,畢竟二次元又比劇里好到哪里去了? 聽到敲門聲,南橘迅速收拾好一桌狼藉,用衛生紙抹了抹眼淚,將房門拉開一條狹窄的縫隙,眼前高大的男人明顯擋住了陽光,英俊得有點刺眼。 “師兄,你有事嗎?” 看她紅紅的眼睛就知道是哭過了,難道是入戲太深不可自拔了? 他抱著胳膊,右腳抵住她的朱砂紅的木質門,意暇甚地盯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眸洞若觀火似的,看得南橘格外不自在,緊跟著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廚房的儲物柜里發現了一包神奇的東西?!?/br> 事實上他前幾天就發現了,只不過現在才說而已。 南橘現在意識有點朦朧,對千笠寒完全一副敷衍架勢,也沒想起來自己遺漏了什么在廚房教他抓了現行,便隨意問道:“是什么?” “你說呢?”某人慵懶地掛著笑,南橘陡然想到了那些玩意,登時臉色刷白,然后就聽見他如數家珍地一一羅列:“防狼棍?水果刀?辣椒噴霧?嗯,花樣挺多的?!?/br> “……” 南橘蔫了一瞬之后,如打雞血地彈起來,五指做出發誓的手勢,義正言辭地保證:“師兄我保證,那是你剛來第一天的時候我即興準備的,保證我后來就再也沒想過防著你了!我我我……那些東西都是扔在廚房的!” “即興準備的?”千笠寒了悟地點頭,“看來要是動了真格的,我大約都沒命在了?!?/br> “……” 師兄你這說哪里話,要是您不起那個心思,我準備的再多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千笠寒將一臉悲痛欲絕的南橘一手提起來,話鋒陡轉:“為什么哭?” “???”南橘盡可能扮無辜。 “不用跟我裝傻了,我看得出來?!鼻液畬⒆е直鄣氖州p輕一帶,輕易地將她扯了出來,南橘滿頭凌亂,千笠寒冰涼的目光看得她心里頭毛毛的,她擬著措辭,千笠寒再度聲音一揚,“不準備坦白從寬?” 聲音動聽得讓人想噴血。 南橘耷拉著腦袋,沒頭沒腦地抽了抽鼻子說道:“師兄你說,人的緣分,是不是也像《山海經》里的那種熏華草一樣,朝生夕死,轉眼就沒了呢?” 千笠寒要觸碰她發絲的指尖在五毫米處生生停下。 她說的是君傾,還是君傾,不是三次元里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千笠寒。要一個人動心,難道真的這么難? 這時候南橘突然抬起頭,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南橘對他這個奇怪的動作看了一眼,千笠寒不自在地咳嗽,并徹底收回了手。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哪兒那么多傷春悲秋的感慨?”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覺得,女孩子在這方面的敏感性真讓人麻煩,難道要他公然在頻道里說:我的聲音以后只屬于你一個人?抱歉,他一直覺得臉面還是有點重要的。 明天是中秋了。 南橘換上慧黠的笑靨,“對了師兄,你要不要月餅???” “……” 明明上一秒還在感慨世事無常,她到底是怎么把話題扯到吃上的? 千笠寒強迫自己要淡定,他深吸一口氣,后退開微小的一步,繼而淡淡地道:“明晚海濱有一場煙火盛會,我可以開車載你去看?!?/br> “嗯,好啊?!蹦祥贀渖戎鴿饷芾w長的睫毛,笑容明媚起來,她想了想,再跟上客氣的一句:“謝謝師兄?!?/br> 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在窗外油綠的樹影里拂開一片深如墨色的痕印。 中秋放了一個完美的假,為期三天。 穆離離對她最近交上去畫稿很滿意,點評過程中不留神說了句:“戀愛果然是靈感的治愈劑?!?/br> “……我連半個對象都沒撈到?!蹦祥贀尰厥指搴?,不滿地嘟了嘟嘴,“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你是要結婚的人,單身汪會哭的?!?/br> 穆離離湊過來,小聲說:“單身汪?你可拉倒吧,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同居了,何必藏著掖著,上次我讓老何請了全組的人吃飯,這次可不能放過你。姐妹約定,誰脫單誰請客,不能免俗?!彼龑λ攘艘粋€“ok”的手勢,便神秘微笑,踩著十二厘米長的恨天高揚長而去。 高跟鞋的聲音好刺耳,真的好刺耳。 傻在原地的南橘想:原來找個男朋友還是一筆極大的經濟損失啊,唔,物價上漲辣么快,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第十三章 chapter.13 臨海的夜市總是燈火輝煌,映得一片濃墨色的湖泊粼粼閃爍。 細沙邊沿處,一簇簇隱約翻白的浪花,將綿密的大廈托舉得仿佛巉然去天不盈尺。 車安靜地泊在外邊的停車位里,沉藍的天幕下,南橘傍著大橋上的欄桿,晚風吹得愜意舒適。 今晚是中秋之夜,大橋上游人如織,到處都是結伴而行的小情侶,溫存甜蜜,南橘抖著兩胳膊的雞皮疙瘩,緊跟著身后披上來輕薄的風衣,將她結實地籠罩在里邊。 “師兄?”南橘回頭望了眼身后的男人,他牽著柔和的唇角,笑意如幻。 千笠寒手里提著一袋東西,白色的塑料袋在風里發出瑟瑟的輕響,順手遞過兩串烤串,噴香的滋啦冒油的rou串,南橘看得眼冒精光,登時想也沒想便劈手奪下,生怕他反悔收回去。 大嚼特嚼的南橘完全枉顧了這良辰風月,千笠寒失笑了一聲:“傻姑娘?!?/br> 聲音低如喃喃自語,仿佛不是說給南橘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一個人聽的。 南橘啃完了烤串,信手將棍扔到右手邊的垃圾箱里,橋上人來人往,光影如晝。 遠處幾束彩色的強光,自東南面一路橫掃過來,波瀾萬狀的湖面躍動著斑斕的輝芒,南橘的眼被刺了刺,緊跟著光又掃到別的地方去了。 南橘對千笠寒手里的東西產生了好奇心,卻故意不看,正經地問道:“師兄,你放著國外那么好的環境不待,為什么要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河風吹迷了眼,南橘看到他眼底璀璨的星火,和一絲隱然的溫柔,他說:“我遇到過一個單細胞的傻瓜,擦肩而過,深以為憾。所以,想把握住?!?/br> “嘖嘖?!蹦祥俨[著眼,感嘆地點了點頭,“師兄你好風流?!?/br> 這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