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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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痛?!蹦祥俜磻^來,自己是要去醫院的,確實還不舒服。 他不說話,拉下手剎就走。 真希望到醫院的路能近點,南橘已經窘迫得想從車上跳下去。 她覺得,師兄可能是生氣了。 南橘干笑著圓場:“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兒的風水特別好?你是風水大師?” “我對中國的風水,不是很有研究?!彼f著話,靈巧地避開后邊要超車的黑色路虎,車身搖擺兩下,他牽起唇笑了下,“別誘惑我發笑,我還不擅長一心二用?!?/br> 他薄唇彎彎的模樣很好看,有那么一瞬間,南橘突然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不覺脫口而出:“師兄你最好不要笑了,太惹桃花?!?/br> 說好了不惹他發笑,千笠寒還是忍不住,唇畔的弧度深了點,信口回道:“我有個網……朋友,他長得才叫精致,不久后應該會回國,以后有機會帶你去見見?!?/br> 從南橘公寓的出發到第二醫院,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路程,南橘有點hold不住地想上廁所,所以進了醫院之后便左顧右盼。 肚子受涼要面臨怎樣的窘境,即使是個骨科大夫也是了解的,千笠寒的兩只手指捂著唇低笑了一聲,順手往南邊指了下,“出門左轉?!?/br> 臊得一臉通紅的南橘哈腰逃竄。 身后的千笠寒有幾分忍俊不禁。 偌大的醫院里人來人往,晴暖的陽光將樹葉映得發亮,他在原地久立,匆匆而過的小護士看到他都紅了臉,小聲議論地走開。 他本來置之不理,直到某聲戲謔突兀地響起:“藏得再深,我也都看到了?!?/br> 千笠寒將兩手插入口袋,回身便見一人站在臺階下正笑容可憎地攤手,他不為所動:“東西我沒帶,你白跑了?!?/br> 季北登時垮下臉,未幾又沖上臺階,哭喪著嚎叫:“千笠寒!你這個黑心肝的!你還我女神!你還我女神!” 千笠寒繼續不為所動,甚至,他覺得季北有撲過來撕他臉的跡象,他還從容優雅地后退了半步。 某人裝高冷,季北自然知道他心有多黑,眉頭一皺,心生一計,他歪著鼻子哼哼道:“你要不給我,我就把你是君傾的事情跟那小姑娘捅破!” 說完這話便洋洋自得的季北,在某大神一陣和煦微笑之后覺得有點不好,他說:“我是她二次元的男神。所以,我一點都不介意?!?/br> 季北哭嚎一聲,沖上去要揍他,正巧這時南橘上完廁所繞回來,原地的千笠寒正在和一個她沒見過的陌生男人糾纏,她看傻了一陣,猶疑著不知道要不要過去。 就在那兒傻站了一陣,季北注意到南橘,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張口便喊:“學妹!我告訴你,其實千笠寒他……唔、唔唔……” 苦逼得淚眼汪汪的季北被某大神捂著嘴無情拖拽而走,沒兩步就走到南橘跟前。 南橘聽到季北那聲“小學妹”已經覺得很驚悚了,瞪了瞪眼睛:“你是?” 手上傳來陣陣酥麻,千笠寒嫌惡地皺皺眉,松開他,順帶用眼神給了一記無聲的警告。 識時務者為俊杰,季北暗恨地咬碎一口牙,然后笑瞇瞇地伸手要跟南橘打招呼:“小學妹你好啊,我是t大10級的法學院學長哦?!?/br> 千笠寒利落地將他要勾搭南橘的狗爪子打落,季北委屈又憤懣,可是……千大神的眼神好可怕。季北那個忍氣吞聲,那個不爭饅頭連口氣也出不來的悲啊…… 不料南橘卻徹底蒙圈兒了:“你學法,他學醫,你們怎么認識的?” 季北明明恨得腸子都快斷了,還要擠出兩坨笑,干巴巴地夸贊他旁邊的無良男人:“他啊,他大學學的法律啊……” 大學學法,出來做醫生?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果然這個意思是不想當裁縫的廚子絕對不是好司機嗎? 千笠寒勾住了南橘的肩膀,一只手掏出車鑰匙扔給身后的季北:“畫冊在車里,自己翻?!?/br> 強行將南橘帶走以后,她還有點蒙,愣愣地問了個毫無關系的問題:“師兄你車鑰匙都給他了,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 在今天遇到季北以前,千笠寒覺得“師兄”這個稱呼勉強聽得下去,可是今天偏偏見了季北,那么南橘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同樣的稱呼? 想想就不爽的大神扯了扯唇角,不是很耐煩地說:“車是他的?!?/br> “???”南橘暈乎兒的被拉進了掛號的長廊。 他摁住不安分的傻姑娘,聲音有點兇:“啊什么啊,還要不要看病了?” 其實剛才拉完肚子以后,南橘已經暫時舒服一些了,但未免等下再出狀況,她委屈一下,被兇了只扁了扁小嘴,一臉nocare地接受了打點滴的事實。 護士小姐本著專業盡責的精神,一邊給她綁帶子一邊偷看站在她床頭的某個英俊的男人,之后便一不小心,針管插歪了。 “啊——”悲痛欲絕的南橘感覺自己成了試驗田,亦或是小白鼠,小護士也跟著臉色大變,趕緊將細長的針管抽出來,再也不敢看千笠寒一眼。 整個過程千笠寒一直緊皺著眉,針管插歪之后,他問了句:“新來的?” 聲音也特么太好聽了!小護士不知道該害羞還是該內疚,連連說“對不起”。 南橘本想說沒什么,她的血管本來就不大好找,千笠寒繞過來推開了護士姑娘,“我自己來?!?/br> 他的聲音冷起來可以沒有一絲溫度,被視同企鵝的小護士臉紅地起身后退,因為知道他是醫院里的大夫,所以更加慚愧,不安之際,千笠寒已經利落地將針頭插入了南橘的血管里,快得幾乎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南橘有點享受帥哥的服務,至少還算比較賞心悅目的,她滿足地哼哼:“手藝不錯?!?/br> 千笠寒替他調整了輸液速度,見南橘乖巧地躺在床上,他溫柔地笑了,一只修長的手替她拉上棉被,語調輕緩:“以后睡覺把門窗都關好?!?/br> 話音驟落,南橘臉色一綠。 你的動作怎么突然這么……曖昧?為什么……你要突然扯到睡覺這件事? 她已經不敢看小護士的眼神了,果然,小護士難過了呢。 千笠寒無所謂地風流一笑,對小護士的態度也變溫和了,“她打個點滴就好,我等會自己給她抽針,最近剛入秋,感冒的人多,你去照顧別的病患吧?!?/br> 小護士如蒙大赦地匆匆奔逃。 南橘拉了一下他的白袖,千笠寒低眉,她的小手又迅速收了回去,緊跟著,他聽到她小聲地說:“你是個學法的,怎么又是個骨科大夫?” 小丫頭是在質疑他的實力? 千笠寒偏頭拿過她床頭的一份報紙,走到身邊的軟椅上坐下,修長的兩腿一疊,好似沒聽到一般。一直過了半分鐘,南橘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正準備拿手機上yy。 身邊突然傳來他動聽的笑語:“因為我學了四年法律之后突然覺得,醫生更適合我?!?/br> 第九章 chapter.9 他說得很平常,很隨意,南橘聽完以后深刻地檢討了一下自己的大學生活,然后豎著左手的大拇指對著他比了一下,“師兄你是真學霸?!?/br> “學霸算不上?!彼⑿?,“不過,我是t大的正取生?!?/br> 藝術生默默把指頭捋直了,尷尬地將舌頭吐出來一點,然后又收了回去。 千笠寒也重新看起了報紙,隔了十幾秒鐘之后,他又拈著紙張淡淡地解釋了一下,“我家勉強算是醫學世家?!?/br> 他沒抬頭,但等不到南橘的回應,他心一沉,將報紙折了收起來,南橘的右手在打點滴,左手飛快地摁著手機屏幕,不知道是在和誰聊天,她梨渦淺淺地漾起,像細小的石子落入了一片白凈的湖。 有一個除他之外的人讓她開懷,千笠寒愉悅之余,還有幾分莫名其妙的不爽。 其實南橘現在是陷入了隱忍的狂躁當中,因為方才海棠梨花給她戳來消息,說今天下午兩點花辭樹要上頻道宣布重大消息。 南橘坐等美人邢霏打臉。 雖然不甚厚道,但南橘也不是什么被人家的粉絲群起圍攻后還要圣母地喜歡正主的白蓮花。 和海棠梨花聊完這陣,她退出聊天界面,視線一次性快準狠地攫住海棠梨花下的君傾頭像,這一眼看得她窘迫不已,因為大神的頭像,昨天還是正常的系統風景圖,今天居然變成了——一顆黃澄澄晶瑩瑩的橘子! 南橘羞澀了再羞澀,看了一眼又一眼,終于鬼使神差地摁下幾個字:大神喜歡吃橘子? “叮咚——”千笠寒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了一聲qq提示音,南橘心思一動,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千笠寒佯作不知,咳嗽了聲后,他緩慢地拿出了手機,第一件事就開了靜音,手指飛快地回復了一個“嗯”。 在南橘還沒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機放到了唇邊,輕吐出兩個字,余韻上揚:“有事?” 南橘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一看手機,果然大神早就回復了。 千笠寒的語音消息剛發出沒多久,底下便飄來季北幽幽的一句:被盜號了? 正常情況下,千笠寒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而且絕對不會一開口就問他是不是有事。季北的第一反應就是,千笠寒被人盜號了。 同樣感到為難的還有南橘:大神喜歡吃橘子?大神喜歡……吃……橘子? 作為一個曾經的二流寫手,南橘承認她yy的功力還是寶刀未老的。雖然她的綽號叫“橘子”,可是,那是大神啊,她怎么可以這么輕浮地染指她的二次元男神? 她偷瞄了他幾眼,他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手指摁屏幕的速度快得簡直不是她能描繪的喪心病狂。南橘囧了囧,直截了當地過濾掉他。 再一低頭,消息又發來了:我很喜歡橘子。 突然臉紅如柿餅的南橘,若不是顧念著這是醫院,是公共場合,也許她會夢游似的沖下床,然后自我yy地高興一整天。 見南橘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也跟著低眉,似是忍俊不禁,似是情難自己,也笑了起來。 南橘最初的興奮過后,就陷入了更深的惶恐和緊張之中,手機握不住了,她干脆蜷起兩只腿,將手機架在腿上,順便抵擋一下千笠寒不時投過來的視線。 她居然主動和大神說話了?她居然主動勾搭大神了? 南橘捻起被角邊沿,將自己擋住半邊臉,但擋不住已經guntang的溫度。 好在大神這個時候有事不在了,她才舒了一口氣,將自己從被自己揪出來。 眼睜睜看著水掛完,千笠寒放下手機,替她過來抽針,他的動作很嫻熟,神色也很專注,專注得讓南橘覺得很迷人,她的心漏掉了一拍。 像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南橘感知到輕細的痛感在抽身離去,來不及呼痛便已煙消云散。 千笠寒將針頭撤下,細致地給她貼上沾了酒精的棉花,完美修長的手指,輕盈溫柔的觸覺,讓南橘沒有自我意識到的情況下,她有點難看地咽了咽口水。 不過他很明顯看到了,撤回手后坐到她身邊,歉然微笑:“知道你不舒服,出來得太急,現在餓了吧?” “嗯嗯!”南橘眼睛雪亮地點頭之后,想到自己羞澀的錢包,頓時又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蔫回去,“可是,我現在沒帶什么錢?!本瓦B掛號的錢還是千笠寒墊的。 千笠寒想拂一拂她躺久了后略微凌亂的碎發,卻在手指伸到一半的時候,想到這種福利現在還沒爭取到,他抿著唇收回手,然后說:“我請你吃?!?/br> “???” 他低笑,“你不是對我不請自入有點怨念嗎?這頓飯算是賠罪?” 南橘賠笑,有點尷尬和心虛。 打完點滴后滿血復活的元氣少女,和開著敞篷車翩翩不凡的青年男人,任誰見了都是一對般配的眷侶。南橘生平第一次有如此翻番的回頭率,感覺也是新奇。 她上了車以后,發現這輛和方才那輛不是同一輛,不是很好意思地問:“師兄,這輛車,是誰的?”難道是問他們院長借的? “是我的?!?/br> “???”其實南橘想問的是:你有車為什么開別人的?你有錢為什么住我那兒? “我這個人就是喜歡,”他會意后側過頭隱秘地勾唇,“奪人所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