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黑·丁旭:…… 白·丁浩:你看我一眼呀! 黑·丁旭:…… 白·丁浩: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tat! 黑·丁旭:離我遠一點,不要打擾我看書。 第24章 生病了 丁旭拿過旁邊閑放著的一副眼鏡給自己帶上,又用手指把頭發向后梳攏,露出光潔的額頭,嘴上那一丁點兒笑意隱去,眼鏡后面的神情淡漠疏離?!斑@樣,認出來了么?丁少?” 丁浩差點從凳子上翻過去,嚇得跳了起來,“你你……你怎么也……??!” 丁旭嘴角挑起一個笑,說出的話帶著淡淡的嘲諷,“還是托丁少您的福啊,一場車禍,不就過來了么!” 丁浩臉色有點蒼白,過了好一會,才喃喃開口道:“那場車禍……死了很多人嗎?” 丁旭放下頭發,碎發落在額前,這樣看起來柔和了不少,不過說出的話一樣帶著諷刺,“怎么,丁少還希望很多人因您而死?真是抱歉,那場車禍只有兩個人死了,一個是肇事者,很不幸的,另外一個就是我?!?/br> 丁浩被他盯著,略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帶著點討好地笑道:“我,我跟你道歉成么?我以前做的的確不對……” 丁旭摘下眼鏡,繼續低頭寫作業,“不用,人死為大,節哀順變?!?/br> 丁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訕訕的站在一旁,怎么說丁旭也是因他而死,他心里愧疚的同時,又隱隱的帶著一份親切,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擁有那個秘密了。丁浩有一種想迫切跟人分享自己這些年經歷的沖動,顯然,旁邊那個定義為‘已死故人’的家伙并不合適。 丁浩站在旁邊不走,丁旭寫完了作業徑自走了。 丁浩站在那猶豫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把藏在衣服里面的那盒椰子糖放進了丁旭的課桌里。 他這次來是給一個哥們李盛東送紙條的,紙條就在那盒包裝了粉色絲帶的糖盒里,那家伙錯把丁旭當成了女的,正在那少男心澎湃的一發不可收拾,自己腦補出了一場世界第一的初戀。 丁浩心里默默為李盛東祈福,這回他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了,他還欠人丁旭不少呢。瞧著丁旭那課桌忍不住苦笑,人這一輩子還真是什么事兒都能碰上。 丁旭走的很急,從教室出來之后也沒去吃中午飯,他心里憋著一股火氣,眼睛亮的嚇人?;氐剿奚帷班亍钡囊宦曂崎_門,倒是把里面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翻到了上鋪拿被子蓋好,瞧清楚是誰這才從被子里出來。 肖良文頂著刺兒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看著摔門進來的人詢問,“丁旭?” 桌子上放著一份兒飯菜,沒有保溫壺,只是簡便的塑料泡沫盒子,早就涼了,一層油脂凝結在上面,旁邊的一次性筷子倒是提前掰開,連倒著的毛刺兒也清理的干干凈凈,跟往常一樣。 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回來,肖良文也不會自己先吃飯。 丁旭心里那股火慢慢消下來,過去踢了高低床一腳,悶聲喊上面那個人,“肖良文,給我下來把飯吃干凈!跟你說過我在學校會去食堂吃的吧?” 黑小子利落的從高低床上蹦下來,動作輕的像只貓,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像是感覺到丁旭心情不好,乖乖的坐下開吃。 “還有,雖然現在放假人少,學校走廊里可都還有攝像頭,你要混進宿舍好歹也穿一件校服知道嗎!” 肖良文道:“男生宿舍走廊上的攝像頭有兩個壞了,另外一個關了,我去機房看了沒有在用?!?/br> 丁旭瞇著眼睛看他一眼,肖良文又埋頭吃東西,不吭聲了。 他不明白丁旭為什么心情不好,也許是在班里受了欺負?一邊吃著飯,一邊默默的打量丁旭,并沒有發現可疑的外傷,衣服也跟早上出門時候的一樣,沒有破損和弄濕,難道是藏在衣服下面的傷? 這么想著,肖良文忍不住順著衣領往下看,一抬頭就跟丁旭對上了眼,被那雙眼睛瞪著不自在的扭過了頭去。他咳了一聲,耳朵有點紅,“我……我想看看你哪兒受傷了?!?/br> 丁旭要是聽不懂他說什么,就白跟他過那么多年了,拿了本書在手里翻了翻,道:“你當誰都是用武力解決問題?吃你的飯吧,我沒受傷?!?/br> 肖良文皺起眉頭默默扒飯,在丁旭的低氣壓中吃完了最后一口飯,自覺的收拾干凈了桌面也順便收拾干凈了自己,把宿舍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他坐在丁旭旁邊陪著他,這段時間沒有什么事,他經常溜來學??纯炊⌒?。 丁旭手里的書看不下去,干脆就去檢查給肖良文布置下的功課,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睛微微上挑著,“你,英語背的怎么樣了?” 肖良文一張臉又黑又臭,他以前就不太喜歡英語,買了本牛津詞典之后就更不喜歡了。 腿上又被踢了一下,很輕,癢癢的感覺從腿上一直蔓延上來,他低下頭不敢去看丁旭,耳尖卻慢慢開始紅起來。他坐在那沒有動,心里想的,卻不是這樣。 “說話啊,早上走之前讓你背的那篇你背過了嗎?嗯?最起碼,我劃出來的那些句子你背過了吧?”丁旭的眼睛瞇起來,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肖良文?說話,背過了,沒有!爺爺跟你說過了吧,想你繼續讀書,你自己也爭點氣好不好……” 肖良文慢吞吞的道:“不喜歡?!?/br> “不喜歡……是沒背過吧?” “……” “我上回給你留下的那些冊子,你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對吧?” “……看了?!?/br> “好!現在讀給我聽,離午休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我看著你背完!” 肖良文認命的拿起課本,開始練習那些古怪的發音,他真的是很討厭英語。雖然,被糾正的時候也會稍微有點期待…… “錯了!應該是用這里發音!” 丁旭皺著眉頭拿手指捏住肖良文的下顎,在脖子上喉管的地方略微用力,“跟你說過的吧?讀這幾個連貫單詞的時候不許發音這么靠后!” 肖良文瞇起眼睛,慢慢感受那算不上溫柔的‘撫摸’。因為是丁旭,所以哪怕是這樣致命的地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亮出來,反而像是一只正被舒服的順著毛的大型貓科動物。他很珍惜這短暫的接觸,丁旭平時不會讓他碰他的。 “喂!你這一副想要睡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肖良文,我警告你……” 丁旭叫他名字的時候也很好聽。 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課本上的肖良文默默的想著,如果之前那幾次叫他起床的時候也能這樣,而不是踹他起來,那就更好了。 丁旭臉色從回來就不太好,陪著肖良文讀了會書,也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被丁浩氣的,臉上露出些疲憊來。他揉了揉眉心,去床上躺下道:“我睡一會,你兩點多喊我,下午還有課?!?/br> 肖良文答應了一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邊看書,一邊趁丁旭睡著了偷偷看他。 丁旭下午還是沒能去上課,他忽然發起燒來。 從半下午開始就昏昏沉沉,到了晚上更是高燒不退,一直半夢半醒著,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那都是上輩子發生的一些事,一些跟肖良文有關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丁旭:看到了嗎,這些都是我給你找的! 肖良文(盯著老婆):…… 丁旭:你要把這些全~都~做完! 肖良文(盯著老婆):…… 丁旭:你干什么臉紅? 肖良文沉默——【我的內心毫無波動,只想跟老婆好好睡一覺?!?/br> 第25章 喂水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丁旭是陪同父親一起去的,隔著鐵窗看到那個眼睛銳利的男孩,他對肖良文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以后的數次見面,乃至被捆綁在這個人身邊的那些日子,讓他記憶深刻。 他十八歲那一年,父母被革職查辦,幾十年的牢獄之災,讓兩人一夜之間蒼老了,而遠在北方的丁老一生清譽全毀,愧疚之下主動引退,不久之后也郁郁而終。 他的人生計劃全都被打亂了,母親的咒罵和瘋狂讓他差點無法支撐……而除此之外,他得到的,還有校方義正言辭的一封退學信。 人們對待落水狗總是要忍不住再痛打一頓,仿佛這樣才可以將平日里的怨氣出盡。尖銳的話語,凌亂的拳頭,教會了丁旭自保這件事,至少,再次打架的時候要先護住頸部以上…… 可無論怎樣,人都要活下去。 他獨自一人坐了40多個小時的火車去了北方 ,他已經不再是天之驕子,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算不上。 他像是浮在半空中看著那個過去的自己,看到那個狼狽又挺直了脊背的自己在火車上穿梭著,走近了那個黑漆漆的過道,也看到那個背在肩上的旅行包,以及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 火車上聲音雜亂,但是所有的聲音都像是在水里過了一層一樣,丁旭一句也聽不真切,只感覺到自己被那個家伙連人帶包一起緊緊地拽住了,抱在懷里。 那個人抱的很緊,胸膛熱的像火爐,從抓到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就不肯松手。 似乎是受到夢中的影響,丁旭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去揪扯胸前的衣領,他覺得氣悶,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耳邊有什么人在說話,“……對,半夜忽然高燒的……急診……打針……” 丁旭抱住那個人,他覺得難受,可是除了他的名字別的喊不出來,“肖良文……”抱著自己的胳膊又收緊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丁旭?” 丁旭?夢里的人也這么喊著他,在他身后遞了一個錢包給他,依舊是豎起來的毛刺兒頭發,看著就覺得一定硬的扎手。那個黑小子把錢包塞到他手里,連同已經掉出來的身份證?;疖嚿嫌脩T的伎倆,卻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丁旭握著錢包的手想要收回,想說聲感謝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他的手掌。那個黑小子靠過來,將他擠在角落,火車一瞬間進入隧道,周圍很暗并不能瞧見他的表情,耳邊是火車開動時的轟隆隆聲—— 丁旭。 低沉的聲音這么喊著他,氣息在他耳邊甚至周圍緊緊的圍住,讓他不能逃開。 ……我要你! 火車駛出隧道時的轟鳴聲乍響,路邊的燈光閃過,光影落在用手臂圍住自己的人臉上。不知為何肖良文的臉已經是成年時候的面貌,毛刺兒頭,硬的扎手的頭發,面容顯得有幾分狠厲。他忽然笑了,跟野獸一般的眼睛里也是難得的溫和。 誰叫你一次次跟我糾纏不清的?我們在一起吧! 那個人宣布著。丁旭氣憤,使出全身的力氣去踢打著他,他已經這么慘了,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為什么要還要這樣羞辱他?!他的家,他的前程,他的學業、親人……都已經沒有了,為什么還不放過他? 一瞬間紛繁的記憶錯落而至,丁旭腦仁兒被那些東西塞的生疼,很多已經忘掉的恥辱重現,讓他再次經歷了一遍磨難,他不能哭。哪怕是父母在獄中自殺,祖父因此一病身亡,哪怕是他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獨自生活……他活下來了,他做到了對自己的承諾,一定要活得比別人更有出息!更有骨氣??! 可是,肖良文,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你要不停的出現在我生命里?從x市到遙遠寒冷的北方,為什么偏偏遇到的是你?一次次的相遇,經意的,不經意的,到后來的抵死糾纏,肖良文,你為什么要破壞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丁旭,不要難過……”耳邊的聲音還在說著,并試著小心翼翼的去親吻他的眼睛。 眼淚并沒有親吻而止住,反而流的更兇了?;斓?!你怎么知道我難過?你憑什么說我在難過?! 生病了的人嗚咽出聲,咬著嘴唇,發出細微的聲音。 旁邊的身影愣了一下,又俯下身來去親吻那被咬的發白的唇,不忍心的舔了舔,出血了。似乎是感受到了舌尖的柔軟,病的一塌糊涂的人下意識的張開嘴,與它纏在一起…… 夢里的畫面又變了,他坐在副駕駛上似乎在跟肖良文激烈的爭吵,外面的雪很大,雨刮器不停地擺動仍是只能看到前方一點的距離。 肖良文臉色也不太好,低聲說了一句什么,讓他勃然大怒,伸手就解開了安全帶,肖良文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想去抓他,而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刺眼的探照燈打過來,讓車上的兩人都措不及防。丁旭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就是下意識撲到肖良文身前,擋住他…… 像是過了很久,他能看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以及旁邊高大的男人。男人緊緊的握著那雙插滿各類針管的手,那雙手已經消瘦了許多,甚至可以說皮包骨頭。 丁旭看著那個蒼白的自己,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連系著,也許自己就要消失了,腦海里不自覺的這樣想著。躺在病床上三個月未曾睜眼,始終連細微的反應也不能做出,如今更是連營養物質也不再吸收,只能一天天衰弱,馬上就要死去。 高大的男人拿起無力垂落著的手背在臉上蹭了蹭,像是在對情人呢喃:丁旭,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你?你不喜歡自己被人看輕,照顧,更不喜歡這樣被別人擺弄著沒有尊嚴的死去,對不對? 丁旭浮在空中靜靜的看著他,看著男人輕輕吻著,繼而粗暴,撕開單薄的病號服,在蒼白的胸膛上留下印記,恨不得揉進骨血里一般的粗暴性愛,就像一個野獸。 丁旭,你活過來好不好?我為你報仇,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