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坐在白漆金屬的長桌后面，正低頭看書。

    他往那兒直挺挺一站。

    營長抬頭，“干什么來了？”

    他就回：“自首?！?/br>
    營長：“……”

    于是營長又問：“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還是干脆流氓人家良家婦女了？”

    他回：“都沒?！?/br>
    營長好奇了，“那你干什么了？”

    “打了人，可能破壞到世界和平了?！?/br>
    營長：“……”

    于是喻斯鴻把事件完完整整地陳述了一遍。

    營長問他：“你爹當初把你放我這的時候，最后一句話說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不知道?！?/br>
    “那你猜猜看?！?/br>
    喻斯鴻想了一下說：“這小子是我們家的恥辱，你看著打吧，打不死的?！?/br>
    營長：“……”

    營長沒好氣地說：“你爹叫我好好管教你！”

    “哦?！?/br>
    “……”

    營長又問：“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嗎？”

    “真的還是假的？”

    營長簡直想把書扔到他臉上，“你說個假的試試呀！”

    喻斯鴻斟酌了一會兒語句，說：“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

    營長罵，“你他媽少跟我來這套！”

    “您叫我說假的?！?/br>
    “……”

    “說真的！”

    “神清氣爽?！?/br>
    “……”

    喻斯鴻說：“做之前我就想過了，他沒證據，就算看到了我的臉，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來就是跟你通聲氣，以防萬一，還有，”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事算我一個人干的，您別跟他們說，省的他們咋咋呼呼，給露出去了?！?/br>
    他們指的是其他的隊友。

    營長正色看他一眼，“美國電影看多了？想逞個人英雄？”

    “沒，”喻斯鴻老老實實道，“我一般看日本的?！?/br>
    “……”

    #

    喻斯鴻躺在寢室的床上，他背部靠著床頭，膝蓋上放著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

    有人敲門。

    “進來?！?/br>
    進來的是周鵬。

    他一張國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好奇，上上下下把喻斯鴻打量了一遍。

    喻斯鴻放下書，“看什么看呢你？”

    周鵬一摸腦門，“聽說營長罰你了啊，你干什么了？”

    喻斯鴻挑眉，“想知道？”

    周鵬點頭，“想啊?！?/br>
    喻斯鴻勾勾指頭，“過來?！?/br>
    周鵬依言坐到他床邊。

    喻斯鴻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因為我摸了營長的屁股?！?/br>
    說完，他便回靠，繼續低頭翻書。

    好半天對方沒回應。

    于是喻斯鴻抬頭去望。

    周鵬一張臉漲紅，表情如同被掐斷了脖子的野雞。

    他吭吭哧哧地出聲，“你……你老牛逼了啊?！?/br>
    喻斯鴻：“……”

    這傻蛋還真信了。

    周鵬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啊我問你呀……這營長的屁股和別人的屁股手感一樣嗎？”

    喻斯鴻：“……”

    喻斯鴻無力地擺擺手，“滾滾滾?！?/br>
    周鵬只好圓潤地滾了。

    半響后他又滾回來了，表情帶著……悲憫。

    喻斯鴻心里咯噔，問：“怎么？”

    “那啥，營長說，要你到他那屋去寫檢討?！?/br>
    “檢討？”

    “對……”

    喻斯鴻無奈，只好翻身下床，去找電腦，準備帶過去打字。

    周鵬眼睛跟著他動作轉，開口：“還有……”

    喻斯鴻回頭，“還有什么？”

    “營長說不許用鍵盤，要手寫的?！?/br>
    “……”

    #

    車子在紅泥土地上停下。

    唐嘉伸手抹了抹車窗，向外投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