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嗯,”黃金殊點點頭,“他說你會過來?!?/br>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你的電話了?!?/br> 施涼猛地扣緊杯子,她開始回憶一路上所發生的,包括休息站遇見的那些面孔。 是不是容蔚然察覺到了什么,所以才改變了主意?重新做的決定? 那個人仿佛是把什么都料到了,好像她跟容蔚然現在正踩在對方畫好的路上,去哪兒都給他們提前標記好了。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用糟糕就能形容的了。 施涼緩緩放下杯子,兩只手的指縫交叉在一起。 黃金殊欲言又止,“阿涼……” 施涼已經恢復如常,“嗯?” 黃金殊擔憂的看她,“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 施涼說,“沒事?!?/br> 她岔開話題,“孕吐反應還大嗎?” 黃金殊知道她不想說,也就沒再去問,“前段時間吃了吐,吐完再吃,每天半死不活,現在好日子來了?!?/br> 施涼摸了下她有點凸起小腹,“預產期是幾月份?” 黃金殊說,“重陽節前兩天?!?/br> 施涼輕聲說,“那時候我可能不在了?!?/br> 黃金殊沒聽清,“什么?” “我說,我想出去轉轉?!笔稣f,“如果他醒了,你跟他說聲,叫他等我?!?/br> 黃金殊問她,“多久回來???” “很快?!?/br> 施涼換上鞋子出門。 黃金殊一直坐在客廳,不時望望大門口,又去留意樓上。 她見容蔚然的情況不太好,提過找醫生上門,被拒絕了。 黃金殊唉聲嘆氣,她摸摸肚子,“寶寶,你也跟mama一起給你干媽祈禱吧?!?/br> 祈禱她平安,健康,幸福,快樂。 一個多小時以后,施涼回來了,手里提著大袋小袋,全部給了黃金殊。 “干嘛呢這是?給我買的?” 黃金殊打開其中一個袋子,拿出件上衣,要說給新生寶寶買的,明顯大了,要說是給她買的,又小的不是一星半點。 “阿涼,這是?” 施涼,“服務員說上小學左右能穿?!?/br> “小學?”黃金殊抽抽嘴,“那你干嘛現在買???” 她又去翻袋子,發現不止有金鎖,生肖玉,還有很多衣服鞋子,顏色和款式比較中性化,男女寶寶都能穿,但是尺寸上面…… “阿涼,你別嚇我?!?/br> 想到什么,黃金殊聲音都開始抖了,“我是孕婦,禁不住嚇的?!?/br> “嚇你做什么?”施涼說,“商場的服務員能說會道,不停的推薦,正好又有活動,我就給買了?!?/br> 黃金殊緊盯著她,“真的?” 施涼面色從容,“真的?!?/br> 黃金殊還是不信,“那你也不能把寶寶五年,十年后穿的都買了???” 她不信向來精明冷靜的人會因為別人的一套推銷手法就頭腦發熱,干出這種常人都干不出的事。 施涼給出三字,“不差錢?!?/br> “到那時候不穿就放著吧?!彼f,“金殊,我上樓看看他?!?/br> 黃金殊在沙發前來回走動,一副心不在焉樣子,家里的傭人提心吊膽,生怕她磕了。 “張媽,晚上加個豆腐蒸魚?!?/br> “好嘞!” 黃金殊又叫人去買醬鴨,她回房打電話,“你在哪兒?怎么還沒到家?” 那頭的王建軍在畫圖,“還沒忙完?!?/br> “忙什么呢?出大事了?”黃金殊說著就要哭了,“建軍,你快點回來?!?/br> 王建軍嚇一跳,他立馬就放柔聲音,“馬上啊?!?/br> 一路飛奔到家,王建軍急忙沖進房間,抱著黃金殊左看右看,“怎么了這是,誰欺負我老婆了?” 黃金殊哭過,眼睛還是紅的,她把事情說了,包括自己擔心的。 “你說這事亂不亂?” 王建軍抓頭皮,他腦細胞不夠用,“阿涼跟容蔚然不是私奔嗎?” “肯定不是,”黃金殊說,“私奔是不會上我這兒來的?!?/br> “而且蕭荀也不會那么做?!?/br> 王建軍眨眼睛,“那蕭荀是什么意思?成全了?” 黃金殊咬|唇,“不可能吧?!?/br> “蕭荀對阿涼好著呢,不過他那種好……說不上來怎么形容,跟我倆的不像?!?/br> “總之他是不可能成全容蔚然跟阿涼的?!?/br>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王建軍被繞暈了,“我就怕跟聰明人打交道,完全搞不懂他們的想法?!?/br> 黃金殊拽他的大手,“你上菜市場買小龍蝦去?!?/br> 話題轉的生硬,王建軍有點懵。 “快去買,”黃金殊催促,“阿涼最喜歡吃你做的小龍蝦了?!?/br> 王建軍在她臉上親一口,“行行行,我這就去?!?/br> 黃金殊喊,“多買點,我要吃兩斤,不,三斤!” 回答她的是王建軍的白眼和關門聲。 樓上的客房里,施涼躺在容蔚然身邊,頭靠著他,拿手機拍照,再去設置。 照片里的男人睡的并不安穩,墨眉緊蹙,薄唇也抿在一起,而他懷里的女人正側頭凝視著他,神態專注,溫柔。 施涼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她這一覺睡的沉,醒來時天都黑了。 有人盯著自己看的感覺很清晰,施涼沒睜開眼睛,“什么時候醒的?” 容蔚然握住她肩頭的一縷長發,捏在指間繞著,“有一會兒了?!?/br> “怎么不叫我?” “不想?!?/br> 容蔚然打開手機看時間,入眼的就是張合照,他呆住了。 施涼睜眼,若無其事的下床穿衣,身后是男人高興的笑聲。 房里的氣氛無聲無息的變的溫馨,甜蜜。 施涼在給容蔚然換藥的時候,聽他說,“你什么都會,什么都不是我教的?!?/br> 那語氣,有幾分妒忌,幾分失落,剩下的是遺憾。 施涼說,“有一樣是你教的?!?/br> 容蔚然看她,“什么?” 施涼低頭,唇貼在他腹部的紗布上面,“是愛?!?/br> 容蔚然木頭似的躺了幾秒,就發瘋地往施涼身上湊,結果碰到傷口,他嘶一聲,疼的揪住眉毛。 “亂動什么?”施涼把他按回去,“躺好?!?/br> 容蔚然啞聲說,“讓我抱抱你?!?/br> 施涼嫻熟的把紗布纏好,回去給他抱。 于是他們相互依偎。 黃金殊在樓梯下面喊了好幾聲才見到人出來,“你們再不下樓,我就要上去敲門了?!?/br> 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走了一圈,“吃飯啦?!?/br> 施涼問道,“你爸媽呢?” “去參加老朋友的金婚了?!秉S金殊說,“我剛跟他們通過電話,說是要在那邊住一晚上,明天再回?!?/br> 客廳彌漫著一股子|誘|人|的飯菜香,是王建軍王大廚親自cao辦的。 老爺子坐在上方,精氣神挺好的,他的臉上掛著笑,和藹道,“隨便吃,不要客氣?!?/br> 話是對容蔚然說的,就他一個新來的。 容蔚然第一次體驗這種輕松的氛圍,這才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 飯桌上,誰也沒提別的,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逗笑。 一頓晚飯吃的舒心,容蔚然吃了兩碗飯,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這么放松過了。 施涼面前的蝦頭堆成小山,給容蔚然剝了一只,丟他碗里,“你是幾百年沒吃大米飯了?” “這米香?!比菸等话莾煽陲?,再把蝦rou吃了,“王先生的廚藝勝過五星級酒店?!?/br> 王建軍冷不丁戴上一頂高帽,他臉一紅,受寵若驚,“哪里哪里,我就是平時喜歡弄,買了不少書學的?!?/br> 他不假思索道,“六少有興趣的話,回頭我把那些書都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