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見了施涼,林競匆忙說,“媽,你等我一下?!?/br> 他往施涼那里走去,步伐很快,越來越近了,反而慢下來,在斟酌著開場白,這個地方和今天發生的事,都太沉重,壓的人心慌。 施涼先一步打招呼,“來看董事長啊?!?/br> “嗯,”林競打量著她,“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施涼說,“可能是來的路上吹了風,凍的?!?/br> 林競抿唇,“我送你回去吧?!?/br> “不用了,”施涼往他后面看了一眼,“阿姨還在等你?!?/br> 林競下意識去拉施涼的手,他想說什么,被突如其來的車喇叭聲打亂了思緒。 一輛車停在前面,車里的容蔚然盯著施涼,又去盯林競,最后又返回到施涼臉上,他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里有竄怒火。 林競沒松開手,倒是施涼掙脫開了。 容蔚然降下車窗,蹦出兩個字,“上車?!?/br> 施涼打開車門坐進去,對林競擺手,“我先走了?!?/br> 林競立在原地,望著那輛車消失在車流里,好半天才回過來神,滿眼的落寞。 車里的氣氛沉悶。 容蔚然一聲不吭的開車,他不吊兒郎當的時候,挺嚇人的。 施涼從坐進來就沒把臉對著容蔚然,她的視線扒著窗邊,看這座城市極速后退,很不真實的一草一木。 車突然在路邊停下來,急剎車把施涼的那點茫然撞的粉碎,徒留疲憊。 支撐了自己十多年的仇恨就要結束,她的世界被挖空,需要別的東西來填補,取代。 施涼揉了揉太陽xue,“你發什么神經?” 容蔚然抓她的手,胸腔橫沖直撞的怒氣頓時就沒了。 他把女人的手握緊了,使勁搓搓,再給放進自己的胸前捂著,嘴里罵罵咧咧,“搞什么啊,手這么涼,你是去摸冰塊了,還是跑冷凍柜里待著了?” 施涼能感覺那股溫暖爬上她的指尖,滲|透血液,她幾乎是瘋狂的吸收著。 “天冷了?!?/br> “廢話,”容蔚然沒好氣的說,“也不看看是幾月份,昨天北方都下雪了?!?/br> 施涼說,“我好多年沒看過雪了?!?/br> 容蔚然的思緒被她帶跑,“雪有什么好看的,白花花一片?!?/br> “行了行了,過年帶你去看雪?!焙逍『⒌恼Z氣,“先說好,別指望我會陪你堆雪人,看雪戰,幼稚死了?!?/br> 施涼掐他。 容蔚然把人抱懷里,咬她的耳朵,“不乖啊,家規剛立,你就跟我來這套?!?/br> 施涼趴在他的肩頭,“我來看董事長,林競是在樓底下碰到的?!?/br> 容蔚然哼哼。 施涼被他逗笑,抑郁淡去許多,“哼什么,你是豬嗎?” “笑了就行了,”容蔚然捧她的臉,“就算是天要塌下來了,也有我頂著,真不知道你一副死人臉干什么?” “你拿什么頂?”施涼從他的襠|部一掃而過,“這個嗎?” 容蔚然的臉一黑,“別勾我啊?!?/br> “頂|天|立|地的小弟弟,”施涼拿出煙盒,“打火機給我?!?/br> 容蔚然甩了一個嶄新的,“以后用這個?!?/br> 施涼沒接,任由那黑色打火機掉到自己腿上,“我那個呢?” 容蔚然說,“扔了?!?/br> 施涼不說話了。 后面的車輛不停按喇叭,刺耳的很,讓人心煩氣躁。 施涼說,“開車吧?!?/br> 她突然就吼起來,“還看我干什么?開車!” 容蔚然被吼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把頭往車窗外一伸,“他媽的,趕著去投胎啊——” 那輛車的車主被青年那吃人的架勢嚇到了,知道自己碰到厲害的小鬼了,他正打算倒車,前面的車就開走了。 一路卷著低氣壓到家。 容蔚然把門一砸,去房里扒拉出那個銀色打火機,“你舊情人的東西,收好了?!?/br> 施涼坐到沙發上,半闔著眼抽煙,她把玩著那打火機,“我用慣了?!?/br> 容蔚然嗤笑。 客廳的氣氛壓抑,□□靜了。 自從容蔚然住進來后,每一天都很鬧騰,有使不完的精力。 此刻他站在那兒,眼睛深黑,里面卻沒有波瀾。 施涼忽然有些不習慣了。 她彈彈煙身,“就是一個打火機,你也容不下?” 容蔚然暴躁,“那是打火機的事嗎?” 施涼把打火機扣茶幾上面,“你要跟我吵架是嗎?” 容蔚然瞪著她。 施涼靠著沙發,“過來?!?/br> 容蔚然杵了會兒,就管不住手腳了,他罵自己犯|賤,傻|逼。 “高興了吧,我他媽現在就是你的一條狗,你勾勾手,我就沖你搖尾巴?!?/br> 施涼夾著煙的手勾上青年的脖子,“以后別這么說自己了,我聽著,心里難受?!?/br> 容蔚然的身子一震,發狠地去|撕|咬|她的嘴唇。 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熟悉的|欲|望|來臨,施涼沒抗拒,她 把煙掐滅了扔掉,抱住青年的背,抓緊了。 “去房間,我不想讓對面陽臺的人看直播?!?/br> 容蔚然深呼吸,立刻抱她去房間。 事后,兩人都有些發呆,抱在一起等著余溫消退。 施涼的唇上有小口子,血不流了,“愛咬人的小狗,去給我倒杯水?!?/br> 容蔚然套上衣服出去,端著杯水進來,“我爸要收購盛暉?!?/br> 施涼若無其事的喝水,“意料之中的事?!?/br> “這兩天就會有行動,他說林家和趙家也會攪進來?!比菸等惶稍谑龅耐壬?,“盛馨語要悲催了,她想扛住公司,是不可能的了?!?/br> 說了一大堆,容蔚然終于說到正題,“你別找工作了,跟著我干吧,我明年會開工作室,財務這塊你又很……喂我還沒說完呢!” 施涼睡著了。 容蔚然坐起來,手撐著床凝視著她,“我們結婚了,你是我老婆,不能再想別的男人,知道不?” “要對婚姻忠誠,我們發過誓的,你別想反悔?!?/br> 他把人按在自己胸口,“我會努力養家的?!?/br> 施涼的嘴唇翕合,說著什么。 容蔚然馬上就把耳朵湊到女人嘴邊,隱約聽到她喊,“mama……” 他繃緊的唇角松開,摸摸女人的頭發,像上次那樣,哼起了歌。 很快,懷里人的眉心就舒展開了。 施涼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周長明在電話里說,“盛光德要見你?!?/br> 她掛了電話,才發現天都黑了,這一覺睡的很長,失眠的癥狀好像沒了。 容蔚然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他打著哈欠,邊抓頭發邊跟著施涼,把她送了過去。 盛光德跟下午比,老了二三十歲,他的臉上很平靜,那是輸給命運的無可奈何。 “我知道你恨我,回來是要報復我,現在你也如愿以償了?!?/br> 施涼等著下文。 盛光德說,“放過陳瀝瀝?!?/br> “她什么都不知道,跟我做的那些事沒有關系,不要把她牽扯進來?!?/br> 施涼的神情古怪。 盛光德看成是在要條件,“只要你答應,我可以說服馨語,把公司給你?!?/br> “不是給,是物歸原主,”糾正后,施涼說,“我媽,王琴,她們都愛你,也都死在你手上,你除了自己,心里還會有別人?” “不要把她們和那個孩子比,”盛光德說,“她們不配?!?/br> “那個孩子心地善良,單純,干凈,任何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論?!?/br> “董事長,您在說我嗎?” 聽到聲音,盛光德猛地抬頭,看著女孩從門外走進來,對施涼喊了聲,“姐?!?/br>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口血涌到嘴里。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