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容蔚然，別在那個女人身上花時間了。

    沒有什么能變成例外，他也絕不允許。

    容蔚然濕|答|答|的回到家，把下人們嚇了一大跳，直到人上樓了，他們才回神。

    “外面沒下雨啊?！?/br>
    “掉水里了，六少爺一定是掉水里了！”

    “小點聲，都這么晚了，別驚動老爺夫人?！?/br>
    大家伙立馬閉上嘴巴，各自心里敞亮，怕的不是老爺夫人，是六少爺。

    萬一誰不小心吸引到那主子的注意力，后果不敢想。

    第二天，容夫人從下人口中得知兒子夜里回來了，總算舒心不少，她上樓敲門，“老六，人馨語還在等你呢?！?/br>
    門里沒動靜。

    容夫人伸手，下人遞上鑰匙。

    她開門進去，“老六，這都幾點了，趕緊的，別睡懶覺了?！?/br>
    床上鼓著個包。

    衣服褲子隨便扔在地上，房里亂七八糟，容夫人嫌棄又嘆息，還是要有個女人，兒子才會長大。

    她去拽被子，里面傳出容蔚然的聲音，“媽，我裸|睡呢?！?/br>
    容夫人挺淡定，“我是你媽，什么沒見過?！?/br>
    容蔚然敗給自家老娘了，他把腦袋露出來，睡眼惺忪，哈欠連天，“媽，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和盛馨語湊一塊兒？”

    容夫人說，“媽是那個想法?！?/br>
    容蔚然說，“你想要兒媳，已經有四個了，孫子孫女很快就會有一窩，少我一個也沒什么?！?/br>
    “媽，我跟盛馨語，沒可能?！彼プヅ顏y的發絲，“你趁早死了心?！?/br>
    容夫人氣道，“你成天跟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她都不計較，兒子，你到哪兒碰馨語這么好的女孩子？”

    容蔚然縮回被窩里，“呵，她那么好，還往我這紈绔子弟身上湊什么熱鬧?！?/br>
    “別說什么愛我，認定非我不嫁，我跟她壓根就沒對過正眼?！?/br>
    容夫人突然轉身，盛馨語站在門口，全聽見了。

    瞪一眼兒子，她笑著走到門口，將門帶上，“馨語，我們去吃早餐?！?/br>
    盛馨語擔憂的詢問，“阿姨，六少還好嗎？我看他臉色很差，不會是病了吧？”

    “沒病，”容夫人說，“就是皮癢了?！?/br>
    盛馨語沒再說什么。

    察覺她情緒不高，容夫人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開口。

    早餐草草了事。

    盛馨語回到家躺了一會兒，盛光德帶她去了墓園。

    和每年一樣，把花擺上，再說一些話。

    倆座墓碑在一起，一座墓碑的照片是個布滿威嚴的老人，另一座墓碑的照片則是美貌如花的女人。

    盛光德蹲下來，和照片里的女人平視，無悲無喜，“小秋，我來看你了?！?/br>
    他又去看另一邊，“爸，除了我帶馨語年年過來，沒人還記得你們?！?/br>
    “難過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十幾年都過去了，如今人事已非，a市一天一個樣，早不是當年了?！?/br>
    盛光德的國字臉上浮現笑意，“爸，你還不知道吧，盛暉跟容家合作了，兩家能聯姻，你辦不到的事，到我手里實現了……”

    一旁的盛馨語無聊的擺弄著新做的指甲，“可以走了吧?！?/br>
    盛光德說，“再待一會兒，外面有記者?！?/br>
    盛馨語嘀咕，“麻煩?！?/br>
    盛光德的神情嚴厲，“丫頭?！?/br>
    盛馨語還知道其中利弊，“我知道的啦?！?/br>
    半小時后，他們從墓碑前離開。

    不到五分鐘，盛馨語去而復返，她找到掉落的手機回到車里，神情古怪。

    “爸，我看見了一串腳印?！?/br>
    盛光德不以為意，“別人來掃墓的吧?！?/br>
    “不是?！笔④罢Z說，“腳印停在那兩座墓碑前面，是來看他們的?！?/br>
    盛光德扭頭，“怎么會？”

    盛馨語的聲音已經變了樣子，“爸，你說會不會是吳家的人？”

    “不會?！笔⒐獾聯u頭，“吳家人都離開了a市，這些年從沒出現過?！?/br>
    盛馨語的臉色難看，系安全帶的手一直在抖，幾次都沒扣上，“那會是誰？”

    盛光德沉吟道，“馨語，你在車里等著，爸去看看?！?/br>
    盛馨語點頭，“那你快點?！?/br>
    盛光德打開車門下去，往墓園里走去。

    四周太過幽靜，風吹著外圍的樹葉沙沙響，無端生出一絲陰氣。

    背后突有輕微響動，他停下腳步，“誰？出來！”

    ☆、第10章 裝神弄鬼

    沒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盛光德有瞬息的呼吸困難，他扯扯領口，盯著多出的那串腳印。

    早上下過雨，墓園里的地面已經干了，外圍依舊泥濘，鞋子踩過，帶上的泥土會在干凈的地面留下清晰的印記。

    那腳印不大，是女人的腳。

    盛光德沿著地上的腳印走，停在墓碑前。

    腳印消失了。

    他再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一股悚然在心底滋生，頭皮發麻，好似要炸開。

    大白天的，盛光德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小秋，是你嗎？”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他勃然變色，他笑著搖頭，“我忘了，你死了十幾年，被大火燒成灰了?！?/br>
    盛光德收回的視線突然頓住，他蹲下來，撥開白菊|花，瞳孔緊縮。

    一塊長方形的米糖夾在花里。

    花是他親自去花店買的，當時看著店員包裝，不會搞錯，那么米糖就一定是在他們離開墓園后，有人放進去的。

    是那串腳印的主人。

    盛光德伸出手，將米糖拿在手里，他的指尖用力，米糖捏的四分五裂。

    忽有一陣風吹過，米糖被吹散了，掉到墓碑上。

    吳秋生前很喜歡吃米糖，時常備在包里，盛光德知道，他抹了把臉，面部有些扭曲，“裝神弄鬼?！?/br>
    無論那塊米糖和腳印是有意留下，還是無意的，都已然在盛光德的心里留下不安的引子。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反之，青天白日也會撞到鬼。

    盛光德回到車里，安撫恐慌的女兒，“馨語，那是一個掃墓的，她說是發現墓碑前有花，就好奇的看了看?！?/br>
    “那就好?！笔④罢Z松口氣，“剛才嚇死我了?！?/br>
    她催促道，“爸，我們快點走吧，這地方陰森森的，好恐怖?！?/br>
    盛光德也不想再待下去。

    這些年要不是為了盛暉的股市，不得不維持吳家好女婿，好丈夫的形象，他根本不會來。

    盛馨語冷不丁的說，“爸，那個小……她是不是就埋在附近的山里……”

    盛光德排斥道，“你提她干什么？”

    盛馨語撇嘴，“我隨便問問，當我沒說?！?/br>
    車子的引擎聲漸漸被風聲吞沒。

    墓園陷入死寂。

    黃金殊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她在商場溜達，公司推出的“清涼一夏”銷量沒達到預期目標，上頭一層層的施壓，他們最底層的只能吐血。

    員工還在那敬業的說，“這幾款的設計是很不錯，但是顧客都反應顏色太花了，賣的還不如那邊的好?！?/br>
    黃金殊掛掉電話，對員工說，“你把問題都寫下來，我晚點來拿?！?/br>
    她匆匆趕去醫院，施涼在掛水，人已經醒了，燒還沒退。

    “你怎么來了？”

    黃金殊把包擱柜子上，“醫院從你手機上聯系的我?！?/br>
    “我沒事了?！笔稣f，“你回去上班吧?！?/br>
    “不急這一會兒?！秉S金殊看到擺在床邊的高跟鞋，“阿涼，你去哪兒了，鞋這么臟?！?/br>
    說著，她拿起一只鞋，用濕紙巾擦掉上面的泥。

    “發高燒了還亂跑，幸虧是在醫院門口昏倒的，這要是在外頭，以你這形象，那就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