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仿佛本能一般,姬行咎細細的為姚淺解釋起來,說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有些尷尬道:“我忘了,你大概不喜歡聽這些?!?/br> 姚淺用帕子捂住唇,把逼到眼眶的淚意死死的按回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你這個法子真好,但是不對付歸不對付,要是兩人見財起意,聯合起來,和當地官員一同貪腐又如何算?” 姬行咎見她能聽懂,眼睛亮了亮,笑道:“我派的那正使是丞相嫡子,副使是宗室世子,若是這樣的身份都要去貪那些賑災款項,這朝堂就沒救了,我索性也不當什么親王了?!?/br> …… “正使派永王世子去,副使就昭遠侯罷,若是這兩人都要去貪那賑災款,我這朝堂得爛到什么地步?我索性不當這皇帝了,陪你游山玩水去?!?/br> 耳邊,那低沉撩人的嗓音仿佛在微微的笑。 第79章 攝政王 姬行咎走了,姚淺捏著手里的帕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姬行咎的一舉一動都太像江嬴,但是正因為那份相似,她反而有些不敢認了,不僅僅是怕認錯了人,更是近鄉情怯。 美好來得太突然,她總是最悲觀的那個,姚淺并不覺得系統會那么好心,在給了她不必攻略的特權之后,還把她喜歡的人也帶到這個世界來。 姚淺深吸一口氣,決定把這件事情拋到一邊,順其自然的過,她要做的事情只是給姬寧一個正確的童年引導,以及讓姬行咎坐上皇位,也許任務完成之后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考慮的再多也沒用。 姬寧最近過得很不開心,他喜歡的詩經被太傅收回,每日里不僅要臨摹書帖,還要去學干燥無味的左傳,其實他壓根聽不懂,也不想去理解。比起整日里坐在書桌前聽課,他更向往那些皇弟們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們雖然也上課,但是閑余時間可以在御花園里捉螞蚱,打水仗,大聲追逐嬉鬧,只有他,從白天到晚上沒有一刻閑暇,每天唯一的期盼竟然成了去鳳儀宮請安的那半個時辰。 姬寧是有母親的,但是身份很低,死得也早,他對母親這個詞匯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被太后摸著腦袋,低聲哄孩子似的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忽然就理解了這個詞匯的意思,他是母后的孩子,有了這個認知之后,他只覺得心都溫暖起來了。 “太傅布置的功課還多么?”姚淺見姬寧立在書桌前發呆,以為他又在苦惱,想了想,說道。 姬寧反應過來,笑了笑,圓圓的包子臉上月牙彎彎,“回母后的話,自從您讓冬夏jiejie給太傅帶了話之后,太傅再也不敢布置很多的功課啦!” 姚淺笑了,她如今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卻像是積年的老人一般捏著帕子微微的笑著,并沒有太多違和,看上去反而有種獨特的端莊美麗,越發符合姬寧腦海中對母親的幻想。 他微微低頭,掩飾住自己的心虛,其實冬夏jiejie那里勸得住那個可惡的老頭兒,還差點被老頭兒派人趕出去,還是皇叔見是母后的身邊人,問了情況,警告的太傅,不過鑒于那天原本就是皇叔的錯,姬寧覺得這話還是不要和母后提了……他一點也不喜歡皇叔看母后的眼神。 轉眼就是深秋,一場秋雨一場涼,姚淺原本以為姬行咎會等不下去,畢竟他看上去可不是個耐心的人,沒想到他真的保持住了風度,從不主動提起讓姚淺接受他的事情,而是一步一步的來,慢慢的接近她,時間久了,姚淺對他也不是太戒備了,偶爾她也愿意給他一點笑模樣。 因為有國喪,原本該隆重舉辦的姬寧的生辰宴只得取消,作為彌補,宮里簡單的辦了一場宴會,邀請群臣參加。 太皇太后一開始并沒有指望姚淺,畢竟她年紀輕,進宮也沒有多久,各種事務都不熟悉,先帝是個頗為多情的人,也就造成了后宮里的妃子極多,但是位分高的幾乎沒有,把宮宴這樣的大事交給她們更不行,只能自己強撐著來,姚淺看不過眼,跟在太皇太后身后,沒過多久就摸清了御宮里的基本運轉,太皇太后忙不過來的時候,她就上去幫一把,好在她現在是太后不是皇后,輩分壓著,誰也不敢輕視她。 了解了姚淺的能力,太皇太后索性偷了懶,把事情都交給她去辦,原本她就不是多能干的人,以前還有人分擔,但是這些年太宗沒有立后,壓根沒人使喚,多年下來習慣了,第一次看著別人去做自己閑著,太皇太后的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當然,如果那真是她親媳婦兒就好了。 這次的宮宴除了給姬寧做生辰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北方異族中的一支歸降,姬寧要代表御朝表示對異族的接納,封賞他們。 異族人看不慣御朝軟綿綿的舞蹈,這是使節親自提出的,歌舞方面就要斟酌,太皇太后提點了姚淺幾句,姚淺卻覺得不妥,那異族是來歸降的,朝廷反倒去逢迎他們,這是誰家的道理?提了幾回,太皇太后點了頭,讓姚淺按自己的意思去辦。 姚淺想了想,不光沒有按照異族的意思,反而多加了幾個御朝傳統的歌舞,考慮到朝中大臣大多來自南方,歌舞也偏南方的溫婉秀麗。 九轉朝鳳舞過后,屏風后樂聲一變,低低的溫婉的江南小調響起,一列舞女轉著優美的步伐入場。 姚淺坐在姬寧的旁邊,小小的孩子戴著沉重的帝冕,偏偏還要端著帝王的風儀,頭低一點都不成,姚淺有些心疼,剝了蝦子喂到姬寧嘴邊。 “不必這樣緊張,只是場宴會罷了?!币\輕聲說道:“你越緊張,別人越瞧你笑話?!?/br> 這話還是當初江嬴對她說的,被他這樣一年一年的說下來,她從一開始的手腳不知道朝哪里放,到慵懶的窩在江嬴懷里等他投喂,時間花的著實不短。 姬寧咽了蝦仁,干巴巴的說道:“皇,皇叔讓我端起皇家氣度?!?/br> 姚淺撲哧一聲樂了,點點他的鼻頭,“去瞧你皇叔在干什么?” 姬寧緊張至極,飛快的瞄了一眼姬行咎的座位,飛快的收回視線,然后又不可置信的轉回去。 只見燈火迷離間,親王袍服的皇叔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懶懶的搭在桌上,他沒用杯子,就那么嘴對嘴的喝著酒壺里面的酒,間或朝這邊瞟一眼,發覺他和母后都在看他,頓時坐正,放下酒壺,一轉眼就從不修邊幅的酒鬼變成了翩翩濁世佳公子。 姬寧:“……母后,皇叔他是騙我的?他明明那么嚴厲的跟我說,不要丟了皇家氣度!” 說到后面,圓圓的包子臉上都帶了幾分委屈。 姚淺拍拍他的頭,低聲笑了:“皇家氣度……有人腰纏萬貫貌若潘安,但若我事先告訴你,那是個乞丐,不管如何,你再去看那人,都看不出半分氣度來。但要是有一人打扮的和乞丐一般,我事先告訴你,那是個皇親國戚,那么不管他行為多畏縮,你總是能從這人身上看出幾分氣度來的?!?/br> 姬寧努力的歪頭想了想,還是沒明白,不過不妨礙他低頭吃菜了。 連著幾場歌舞過后,眼看都快到獻寶的時間了,事先向御朝朝廷要求的異族歌舞還沒影子,坐在不遠處的幾個異族使節臉色開始不好起來,尤其以中間的那個大胡子異族王子為最。 這支異族并不是單獨的部落,而是從北方游牧部落最大的族群,羌族里分離出來的,首領原本是羌族的二王子,因為和大王子爭奪首領之位失敗被放逐出來,帶著他的五百名親信羌兵南下來投靠御朝,如果不是姬行咎存著分化異族的心思,想要利用這支羌兵,這些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資格來參加宮宴的,姚淺也是問清楚了情況,才決定不理會使節的無禮要求。 異族使節的臉色眾人都看在眼里,卻也沒有理會的心思,明明是來歸降的,tmd做出一副大爺的樣子給誰看? 異族王子倒也能忍,連喝了好幾壇子酒,一直熬到獻寶的時辰。 朝臣們自然不敢送什么珍寶給姬寧,臣子的俸祿擺在那里,最多有門生的冰敬炭敬,送稀世的珍寶只能說明自己是個貪官,只得從機巧上花心思,皇親國戚們倒不用在意這么多,怎么奢華怎么來,見慣了珍寶如姚淺,都被這大手筆震了震,思考著這些人的立場。 到了異族這里,原本臉色一直發青的異族王子倒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隱隱帶著些傲氣,他起身對著姬寧和姚淺行了一禮,然后將身子轉向了姬行咎。 來的時候他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御朝的朝廷里管事的人并不是那個孱弱的小皇帝,而是小皇帝年富力強的叔叔,那才是御朝實際的掌權者。 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異族王子單手按胸表示敬意,用蹩腳的官話慢慢的說道:“尊貴的陛下,聽聞今天是陛下的壽辰,我們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您喜歡?!?/br> 他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十幾個羌兵抬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走近,只是還沒靠近已經被禁衛軍團團圍住。 異族王子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他臉色青了青,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請不要誤會,我的人并沒有惡意?!?/br> 姬行咎看他一眼,慢慢的道:“把那箱子抬上來,你的人可以走了?!?/br> 禁衛軍制住羌兵,立刻就有兩個人上前,把那個古怪的箱子抬起來,拎到異族王子的身后不遠處,因為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禁衛軍的動作顯然比羌人粗魯得多,箱子落地的時候,眾人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聲女子的痛呼。 精心準備的開場就這么被破壞了,異族王子咬牙,自己上前掀開了箱子。 姚淺瞇著眼睛看去,只見箱子一打開,許許多多的紅色花瓣從里面飛濺出來,一雙纖柔玉手從箱子里緩緩上揚,一節香肩露出半邊,不多時,一個紅衣的少女從箱子里抬起頭,漫天的花瓣里,那妖嬈艷麗的充滿異域風情的面龐美得惑人。 第80章 攝政王 姚淺眨了眨眼睛,有些接受不過來這個設定,如果可以,她挺想捏著系統的脖子問問它,為什么所有的異族獻寶都是獻美人,尤其是在皇位上坐的是個正在過五歲生日的小孩的時候。 老套是老套,不過也僅僅是姚淺覺得老套而已,朝臣們都被震驚了,雖然一開始聽到里面的動靜眾人心里都有些猜想,但是沒想到真的是送美人!還是這樣美貌的女子! 已是深秋,姚淺已經穿上了夾衣,那紅衣的少女卻是一身層層疊疊的怪異服飾,只遮蓋了該遮蓋的地方,雪白的肩膀,手臂,大腿,看得人心慌意亂,被少女那雙誘惑的眸子瞥過的人,即使是最古板的大臣也不由得露出些許不自在,紅到耳根。 異族王子見狀,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些,他把目光轉向姬行咎,笑道:“這是拉烏爾,尊貴的樓蘭公主,也是我的表妹,這次我南下,她一定要跟著來,她為各位大人精心準備了一段舞蹈?!?/br> 雖然來前他們已經打聽到這位尊貴的王爺心里愛慕他的嫂嫂,但是拉烏爾的美貌可是舉國公認的,這次說服她和他一起來到大御可花了他不少工夫,頓了頓,異族王子道:“為了體現我們這次來投誠的誠意,拉烏爾愿意在大御招選一位駙馬?!?/br> 他話說的輕飄飄,但是好幾家勛貴里,跟著長輩來的公子哥們眼睛都亮了亮,這樣的絕色可不多見,難得的是身份還不低,就是娶回來也不會招了長輩的反感。 拉烏爾微微一笑,雪白的臉龐上飛起一段緋紅,勾魂攝魄,她輕巧的從箱子里跳出來,手腕上一段紅綢襯托得她越發肌膚勝雪。 “拉烏爾見過各位大人?!彼_口,聲音如黃鸝一般清脆,說的官話也比異族王子要正宗多了。 姬寧從沒看過這么漂亮的jiejie,心里升起了幾分好感,好奇的問:“你要跳舞嗎?” 拉烏爾微笑,卻不答話,火辣辣的視線越過姬寧,投向他身邊不遠處的姬行咎,令人失望的是,那位尊貴俊美的大人并沒有像她設想的那樣癡迷的看向她,反而撐著頭,入了迷一般的盯著那個并不如何美貌的女人看。 拉烏爾對自己的魅力自信極了,她相信只要是看過她一眼的男人都會深深的愛上她,那位大人之所以不看她,只是沒有注意到罷了,她面上笑意越發嫵媚,行了一個貴族的禮節,旋身起舞。 紅綢翻飛,帶起原本落在地上的花瓣,花瓣紛紛間,絕色的異域佳人翩翩起舞,紅衣紅綢紅花,匯成一曲傾國色。 寧國侯的二公子看直了眼睛,連手里的酒盞傾倒在自家大哥的鞋面上都不知道,寧國侯世子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李國公的長孫忍不住接了拉烏爾飛來的一朵紅花,轉眼就被弟弟搶走,一向懼內的西寧侯眼睛都不會轉了,被西寧侯夫人一巴掌拍在腦后,顏面盡失卻還是忍不住偷眼去瞧。 美人傾國,不過如此。 姬寧卻鼓著臉,偏過頭,姚淺看他氣鼓鼓的,忍不住笑道:“今日是你生辰,怎么還氣上了?” “他們說是送給我的禮物,可是那個jiejie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我一眼,我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我!” 姬寧委屈極了,他知道自己身份微妙,但是連區區一支來投誠的異族也這樣看輕他,未免太過分了。 姚淺看去,順著那美人的視線看到了姬行咎,見她視線瞥過來,姬行咎連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對她舉了舉手里的酒杯,至于那一直盯著他的視線……每日里上朝盯著他的人多了去了。 姚淺摸了摸姬寧的頭,對他眨了眨眼睛,促狹道:“那個jiejie一直看著你皇叔,可你皇叔也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啊?!?/br> 姬寧愣了愣,看去,見果然是這樣,頓時就不委屈了,他小聲的哼了一聲道:“她沒有母后好看,皇叔做的對!” 這話說的,姚淺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她一直對自己的長相挺滿意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漂亮的范疇里,即使是在美人如云的皇宮里也能排個中上等,但是不得不說,美人和絕色的差距是很大的,見了拉烏爾,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美。 姬寧這樣覺得是他年紀小,那姬行咎呢?他是眼瘸不成? 底下的異族王子都要急死了,他來的時候信心滿滿,覺得以拉烏爾的美貌必定能俘獲那位尊貴的親王,可沒想到人家連看都不看一眼,他是沒注意到拉烏爾嗎? 不光是異族王子這樣覺得,就連拉烏爾本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旋身轉了起來,地上的花瓣頓時飛舞而出,朝四面八方散去,她手里擎著一支紅花,極其妖艷的輕舔一口,仿佛不經意的把那朵花擲了出去,正落到姬行咎的酒盞里。 薄玉的酒盞里是一汪清湛湛的酒水,姬行咎對姚淺舉杯后,低頭正要一飲而盡,這時一朵紅花突兀的被投進酒盞,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姬行咎的臉頰。 本能的朝紅花來處看去,姬行咎皺起了眉頭。 他只顧著看姚淺,那箱子抬上來后就沒再注意,模模糊糊好像聽那異族王子說要獻禮物,只當他送了個舞姬,目光在拉烏爾的身上掃過,姬行咎半點沒在意,把酒盞里的紅花扔了,遞給宮人,“臟了,換個酒盞來?!?/br> 與此同時一干被拉烏爾迷住的勛貴也有些迷茫起來,他們仔細的看了看正在跳舞的女子,美則美矣,值得他們這些美人堆里泡大的勛貴癡迷成癡呆?簡直莫名其妙! 為了美人的花差點打破頭的李國公府兩兄弟靜靜的看著姬行咎腳邊被宮人踩扁的花,不知道怎么的覺得自己特丟人,看看人家宸王殿下!什么叫大氣!這就叫大氣!兩兄弟相似的小圓眼對視一眼,頓時友好互愛起來,哥哥把花塞給弟弟,弟弟把花塞還回去,一朵花讓來讓去,最后掉到地上誰都不要了。 西寧侯握住自家夫人的手,心里嘀咕的最厲害,他喜歡的明明是自家兇悍婆娘,那個黃毛丫頭看上去軟綿綿的,能把他吊在房梁抽鞭子嗎?能把他捆起來用針扎嗎?能用鏈子把他鎖在床上一下一下的打屁股嗎?剛才的愣神完全沒有道理嘛! 感受到自家夫人冷颼颼的視線,西寧侯抖了抖,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心里卻更加興奮了。 拉烏爾還沒來得及氣憤,眼見眾人神色一陣清明,頓時反應過來,只是她一舞將近,想要再勾人入境就難了。 臉色難看的勉強跳完了舞,拉烏爾行了個禮就匆匆退下了。 異族王子不知道內情,只以為拉烏爾是被姬行咎的冷遇弄得失了興致,跳得不甚走心,也不提駙馬的事情了,他們現在住在大御的驛館里,什么時候提這件事情都行,他就不信等拉烏爾的狀態回來了,還迷不住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姚淺看了看姬行咎,發覺他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忍不住笑了,她真沒想到世上有見了這樣的絕色佳人還不動心的男人,倒有幾分可愛了。 姬行咎癡癡的看著姚淺,她遮唇淺笑的樣子真美,頭微微低著,眼睛微微垂著,卻遮不住那股溫婉端莊的氣質,她朝他看一眼,只那一眼,姬行咎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擊中了,酸酸麻麻的,還帶著一點甜,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那就是喝醉的感覺,美好的讓人窒息。 宮宴結束之后,太皇太后召見了姚淺。太皇太后的身體不算壞,但是她已經過了湊熱鬧的年紀,這次也就沒去,賞了姬寧幾件寶物也就算過去了,畢竟不是親祖母,她對太宗的態度也是淡淡的,沒道理因為姬寧是個孩子就寵他。 姚淺對太皇太后的印象挺好,里外都是個講道理的老人家,說話也就多了一些尊敬,提起拉烏爾的時候,她頓了頓,沒帶個人情緒的把事情陳述了一遍。 太皇太后起先聽那個樓蘭的什么公主當眾起舞就有些不喜,聽到她生得極為美貌的時候心都要懸起來了,她也不知道兒子喜歡上一個當眾起舞的女人和喜歡自己嫂子這兩點自己更期待哪一個,結果姚淺從頭到尾也沒提姬行咎一句話。 太皇太后也不好揪著她就這么問,忍了好久才等到姚淺起身告辭離開,連忙拉過心腹的老太監,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您是沒瞧見吶,那樓蘭公主生得一副妖孽的樣子,連老奴這個無根之人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直顫,但是咱們王爺瞧了一眼,就跟沒看見似的,該吃吃,該喝喝,那公主的臉都變色了?!?/br> 太監搖搖頭說道:“美則美矣,看上去心性不太好?!?/br> 太皇太后捏了捏帕子,憂心道:“真的就一眼沒多看?” 太監使勁的點點頭。 “那公主媚眼都要飛斷了,老奴看著都心疼吶,結果咱們王爺還是直盯著太后娘娘瞧,眼珠子就跟不在自己身上似的。朝中的各位大人也都看到了,就是沒人敢多說一句,宮宴散了之后,聽說王爺親自送了姚大人回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