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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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逢南也聽到了這聲咆哮,目光看過來,梁研以口型對他說:趙燕晰。 那頭趙姑娘仍然沉浸在激動中,“你聽到沒有啊,我馬上就自食其力了!不會讓你動你爸的錢,你也不要那么拼命接稿了!” “拜托,別吼,”梁研說,“什么工作?” “是一個輔導機構,不上課,就是排課的?!?/br> 梁研問:“在什么地方,遠嗎?” “有一點遠的,坐公交一個多小時吧?!?/br> 梁研皺眉,“要不要換別的?” “不換了,”趙燕晰說,“這個工作內容好簡單,而且他們家待遇好,一天兩百呢。我先做完這陣子賺點錢,年后再說吧?!?/br> “好吧,我等一下回來了?!?/br> 那頭趙燕晰急忙說:“哎呀,我可沒想打攪你約會哦,你們繼續,對了,那個啥……你和南哥在干嘛呀,現在?” 說是不打擾,這就八卦起來了。 她要是在面前,梁研要甩她白眼。 “我掛了,回見?!?/br> 梁研把手機放下,沈逢南的聲音傳入耳:“你們……缺錢嗎?” “……” 梁研反應過來,知道他聽見了趙燕晰的話。 她搖頭說:“沒有。趙燕晰考完試,閑了去找個兼職而已?!?/br> “你現在經濟來源是什么?” 他知道梁研學商務英語,她家里的事他也基本清楚,剛剛又從電話里聽見了一句,猜測她應該是不愿用她父親的錢,自己接稿子翻譯之類的。 梁研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測。 “我會接一些活?!?/br> “什么活?” 他猜到,卻還是要問。 “翻譯稿子,有時也會去會場幫忙?!?/br> “就像上次那樣?”他問的是他來拍攝的那次,她一整天坐在那,給那些發言的人翻譯。 梁研點頭,“嗯?!?/br> “夠花嗎?” “夠啊?!绷貉姓f,“我賺得不少呢?!边@話好像還有點自得。 沈逢南看著她,微蹙的眉頭并沒有舒展。 他微垂著眼,沉默一會,抬頭說:“研研,你介意我給你錢嗎?” 梁研怔了一下,轉瞬笑了出來,“你給我錢?你……養我?” 沈逢南嗯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反感這樣?” 相處至今,她的性子他摸得差不多了,輕易就能想到這里。 梁研聽明白了這話。 “也沒有反感,只是我不需要?!彼χ?,“沒必要瞞你,我卡里一百多萬呢,我爸爸給的,沒錢花我肯定會動的,我也不是什么寧死不屈的真漢子?!?/br> 見他沒接話,她收住笑,擺出嚴肅認真臉,“真心話,我最識時務了,你不是見識過么?!?/br> 她指的是在傳銷窩的時候。 這倒是事實。她脾氣雖硬,但該狡猾的時候也是一點不落。 “最好你是這樣?!鄙蚍昴蠈⑺氖治兆?,“別蒙我,也別逞強。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知道么?!?/br> 梁研心口微動,看了他一會,情緒全都隱掉,只點了頭:“嗯?!?/br> 這次分開后,沈逢南忙了起來,年底客戶多,他中間還有一周去了外地。 梁研趁著這空閑發奮,一連接了五六萬的稿子,大部分時候她都在屋里,有時悶了就去小區的咖啡館,算是把后面一個月的生活費全都掙夠了。 趙燕晰則每天早出晚歸為她的兼職奔波。 那個輔導機構確實離得遠,有時路上堵車,晚上坐公交回來都已經□□點了。不過有賺錢的動力在,趙姑娘也不喊苦。 但這工作其實也沒能做多久。 到一月下旬,也就是臘月底,趙燕晰就收拾東西要回家了。 她父母離異,各自有了家庭,兩邊供她讀完大學,畢業后,她也不好意思找父母要生活費,平常聯絡很少,按慣例,過年時團聚一下,兩邊輪著來,今年是帶著外婆去母親那邊過年。 趙燕晰不知道梁研和北京那邊斷了,臨走前問她什么時候回去過年。 梁研隨口說了個日子。 趙燕晰和以前一樣,信以為真,很放心地回去了。 臘月二十四,沈逢南還在湖北沒回來,沈藝倒是先來了。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沈藝在微信上跟梁研說了,梁研第二天下午便去接火車站接她。 再次見面,沈藝還是那副激動樣兒,在出站口就給梁研來了個熊抱。 倆人打車去沈逢南的公寓。 沈藝有鑰匙,當晚,梁研沒走,留在那陪她住了一晚。 沈逢南是第二天回來的。 天氣不好,飛機晚點,到南安已經是傍晚。他誰也沒通知,自己坐車回去了。 沈逢南到家的時候,沈藝和梁研正在外面逛街,屋里沒人,他進去一看,門口放著高跟鞋,客廳臥室都收拾過,冰箱里塞滿了食物。 不用猜,除了沈藝沒別人。 況且,他公寓的鑰匙現在也只有沈藝有。 沈逢南到客臥一看,果然,沈藝的行李箱擺在那兒,床上放著她的大衣。 沈逢南洗了個澡,給梁研打電話,沒接通。他想了想,拿上車鑰匙,下樓了。 這個時候,沈藝和梁研正在逛街。 年底商場有打折活動,沈藝是購物狂,一早就拉著梁研出門瘋狂掃貨。 梁研以前只陪趙燕晰逛過街,壓根沒料到這位沈小姐比趙姑娘還要厲害。 這一整天,幾大有名的購物點都被她們跑遍了,沈藝一進商場就兩眼發光,衣服、鞋子、包包,她每樣都看,梁研主要負責拎盒子拎袋子,以及偶爾配合地給她點意見。 沈藝要給她買,梁研果斷決絕。 不過梁研也沒白去。 在最后一家商場,她看中了一件男士的羽絨服,并且從沈藝那兒知道了沈逢南的size。 她沒有猶豫地買了。沈藝難得沒搶著付賬,倒是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八點多,沈藝終于盡興,她們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去。天陰了一整天,這會兒下起雨,好在她們都帶了傘。 門一開,沈藝最先看到門口的箱子,“咦?我哥回來了?” 梁研也認出來,那是沈逢南的箱子。 “怎么回來也不說一聲?!鄙蛩囙洁煲痪?,喊了聲“哥”,屋里沒人應。 “跑哪兒去了?” 梁研說:“可能有事去工作室了。我打個電話?!?/br> 她拿出手機點開,愣了一下。 七個未接電話。 全是沈逢南。 她手指飛快點了兩下,撥過去。 嘟了一聲,就通了。 “研研?” “沈逢南!” 話音撞到一塊兒,兩頭都靜了一下。 梁研說:“你在哪?” “我回南安了,”沈逢南皺眉,“你不在家么?敲門沒反應,電話也打不通?!?/br> “……你去找我了?” “嗯,你在外面么,我來接你?!?/br> 話說完,沒聽到梁研回答,倒隱約聽見沈藝的聲音傳過來—— “研研,打通了嗎?他跑哪兒去了?!?/br> 沈逢南頓了頓,“……你和沈藝一塊兒?在我家?” 梁研扶額,“你說呢?!?/br> “……” 過了半個鐘頭,沈逢南回來了。 他沒掏鑰匙,直接敲門。 沈藝在廚房做蛋糕,梁研開的門。 沈逢南站在門口。外頭下小雨,他一身潮氣,發頂和眉毛有水珠。 眼睛對視了一會,梁研笑起來:“你真傻?!?/br> 她轉身,彎腰給他找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