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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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直女,見到美女在她面前展示文胸,會有感覺么?至少俆妙君只覺好笑。 她慢慢靠近陸清霜,呼吸傾吐在對方臉上,見對方渾身紅得仿佛煮熟的蝦子,于是故意邪邪一笑,惡趣味地將她滑下的肩帶提溜上去,幾乎貼著對方耳朵,低聲道:“愛妃身體為重,別心急?!?/br> 說罷,起身離開。 任殿中傳來一陣瓷器碎裂聲。 …… 那日與皇上不歡而散后,陸清霜便病倒了。她這一病十分兇險,整個人神志不清,忽睡忽醒,可太醫院卻始終診不出病因來。 皇上接連幾日來探望,宸貴妃總是昏沉沉的,好在還能喝藥,可再這樣下去,便會危及腹中胎兒。太醫們各個心力憔悴,宸貴妃很有可能懷的是皇上的長子,其中意義無需多說,要真出了事,別說掉腦袋,他們自己心里也過不去這坎兒…… “皇上,您救救娘娘吧!”殿內,臉傷終于恢復的澤蘭匐地大哭,剛剛轉醒的陸清霜阻攔道:“咳……澤蘭,別……胡說?!?/br> 通常情況下,皇上一定會尋根究底,可俆妙君就那么坐著,面無表情。她再清楚不過,陸清霜是在系統中兌換了某種丹藥,看似兇險,實則是在殺死宿主體內病菌,對身體有益無害。 面對皇上的沉默,陸清霜難堪無匹,不得不自行解圍:“本不愿讓皇上cao心,可臣妾的病總不好,皇上每日朝事繁忙,還日日陪著臣妾,臣妾心中著實難安?!?/br> “只是……臣妾這病來得蹊蹺,每晚噩夢連連,身上時而如針扎般疼痛,時而如被巨石鎮壓般胸悶無力,就像……就像……” “就像中邪一般?!眰T妙君替她說出。 陸清霜臉色一變,慌張道:“臣妾并非指宮中有人行巫蠱之術,只是太醫們何等本事,竟遍尋不著病因,此事又實在有違常理,這才……” “砰——!”房中傳來東西倒地聲,一位臉生的丫鬟正跪在橫倒的花架旁,眼底盡是惶恐:“奴婢、奴婢什么都沒看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br> 俆妙君:“……” 群演好歹請敬業一些。 好在再拙劣的演技都有人來配合,澤蘭一把掐住對方:“你知道什么?!說!” 總之雙方你來我往糾纏半天,丫鬟終于吐露出無意中見到映翠宮的山茶,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內湖邊燒紙錢,那火盆中分明還有個用草扎的小人,遠遠的看不太清,只記得小人身上穿著宮妃的衣服。 “哦?你的意思是德妃要害你家主子?” “奴婢……奴婢不知……” 陸清霜見皇上神色不愉,忙道:“就算,就算此事為真,也未必是德妃meimei指使,或許她也被蒙在鼓里。不過清者自清,皇上只需派人去查一查映翠宮和那個叫山茶的丫鬟,哪怕找不到任何線索,也能為德妃meimei洗清嫌疑?!?/br> 一萬條省略號猶如彈幕化過心間,俆妙君實在納悶,像陸清霜這般漏洞百出的“陰謀”,換了她曾經浴血征戰的后宮,早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原身好歹也曾英明過,為何會心甘情愿被她蒙蔽,甚至為她去死?氣運這東西實在毫無道理,似乎能奪走所有人的智商。 但此時她依舊配合道:“愛妃言之有理,李十全,給朕好好地查?!?/br> 隨著皇帝的詔令,映翠宮中一派兵荒馬亂,慎刑司不顧德妃的阻攔強行將山茶帶走,李十全也帶著侍衛將映翠宮上下搜了個遍。而芳華宮卻始終靜謐一片,皇上陪在宸貴妃身旁,似乎心事重重。 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陸清霜精神一振,剛要說話,皇上已經猛地站起,疾步走到門口。李十全小跑而來,滿頭見汗道:“皇上,山茶招了,說是德妃娘娘指使她這么做的,除了那日燒掉的小人,映翠宮中還埋著兩個,都給找著了。只是……” “兩個?!” “只是什么?” 皇上與陸清霜同時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0章 在場之人俱都十分緊張,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李十全擦擦額角的汗,猛一跪地道:“只是……那小人上貼的生辰八字,正是您和德妃娘娘的!”說完,他將額頭貼向地面,根本不敢抬頭。 月麟香彌漫,室內寂靜無聲。 忽然,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只聽有女子厲聲道:“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似乎有人阻攔,女子聲音更怒:“滾開!”接著便是人體相撞,摔倒地面的聲音,伴隨著陣陣痛呼。 皇上揉揉額角:“讓德妃進來?!?/br> 喧鬧過后,德妃氣勢洶洶地進了門,她柳眉倒豎,面上還有氣惱的薄紅未曾褪去,可一見到皇上,立馬就委屈地淚盈于睫:“皇上,他們都欺負臣妾,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嚶嚶……” 俆妙君:“……” 好想把他拖出去。 “委屈愛妃了……”她不得不配合道。 楊昭霎時來了精神,朝著李十全及一干侍衛怒罵了半盞茶時間,表面上是怪他們對映翠宮不敬,實則指桑罵槐,將此次陷害她之人羞辱得體無完膚。 博古通今學富五車的真·陛下,在罵人一事上別有天賦,當年就能讓雅號“座山鐘”的大臣當朝嘔血,如今輕描淡寫間便將床上的宸貴妃氣得血液倒流,偏偏無法反駁一二,直把舌尖都咬出血來。 此事蹊蹺,陸清霜更是深陷其中,如今被詛咒的人偶里不見她的生辰八字,此番辛苦生病反倒惹人懷疑了。 “哼,那個山茶不過是個侍弄花草的小丫鬟,任誰都能收買了去,她口中所言能有幾分真?依本宮看,無非是有人想陷害本宮,不但想咒死本宮,還想咒皇上——” “娘娘,請慎言!”李十全冷汗都快下來了。 “本宮坐得端行得正,又有何懼?倒是背后那等斗筲穿窬包藏禍心的小人,才應憂心血染宮裝,蛆蠅瘡膿,死無葬身之地!”楊昭的視線忽然射向陸清霜,眸光中透著銳利的冰寒:“宸貴妃,本宮說得對嗎?” “你——!” “當然,皇上與本宮命貴,敢有圖謀者必反受其殃……” “夠了!”俆妙君面無表情地看了陸清霜一眼,微妙地說:“那厭勝之術分明是沖朕與德妃而來,何以受累受痛的偏偏是你……宸貴妃?” 陸清霜整個人都僵掉了,張口結舌半天抖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噬系馁|問幾乎是認定了她有罪??!若非她懷有身孕,說不得…… 不,皇上不可能這么待她! “貴妃身懷龍胎,卻連番大病,傳朕旨意,著貴妃好生在芳華宮安養,除朕以外,不許任何人探視?!彼酒鹕韥?,行至門口,逆光而立,漠然道:“至于鳳印,就暫時交由德妃代管吧?!?/br> “皇上??!”陸清霜大急,翻身就要下床。 原本呼之則來的人,此時卻吝嗇一個回頭。 望著那人與德妃相攜而去的背影,她甚至沒察覺到下身的異樣。 反倒是一旁的丫鬟嚇得差點驚叫一聲。 “娘娘!娘娘!”澤蘭心急如焚:“不好了,宣太醫,娘娘見紅了??!” ** 慈寧宮中。 聞得消息的蔣太后狠狠摔了茶盞,濺起的碎片割傷了林嬤嬤的手背,她不敢呼痛,只勸道:“太后息怒,宸貴妃禁足之事已無轉圜,反倒是皇上借機清算各宮中人,咱們之前安插的探子都已被清了出去,如此一來,皇上身邊再無咱們可用之人了?!?/br> “哼,哀家莫非不知?可又能如何?”蔣太后憤然道:“蠢婦!真真蠢婦!她若安生待產,有哀家暗中助她,皇上焉能逃脫?就算唐唯光幫著皇上又如何?他還能對著一個死人盡忠?小九也是糊涂!他若真擔心唐唯光壞事,與其讓那蠢婦在后宮中挑唆,不若直接斬草除根,如此淺顯的道理,還用哀家來教嗎?!” 林嬤嬤吶吶應是:“這皇上也不知怎的,先前對宸貴妃千依百順,如今卻……” “德妃!”蔣太后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兩個字,她無法拿皇帝撒氣,還不許她遷怒一個妃子?“哼!哀家要見她,這就著人去請吧?!?/br> “是?!?/br> 等楊昭入了慈寧宮,還未看清上首之人,便聽一道嚴厲的呵斥聲:“跪下!” 他本就得對太后行禮,于是身姿標準地跪地拜倒:“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br> 蔣太后并不叫起,她陰鷙地注視著眼前之人,見對方始終端正,即便低頭跪著,背脊也挺得直直的,使得她滿腔怒火找不到出口,只得道:“你可知罪?” “回太后,臣妾上侍帝王,莊貞恭順,下束宮闈,修身謹行,不知罪在何處?” “莊貞恭順?修身謹行?你還敢提?”蔣太后深吸口氣,沉聲道:“你明知皇上子嗣不豐,膝下僅有大公主一女。上下皆知宸貴妃這一胎何其重要,你卻故意大鬧芳華宮,致使她動了胎氣,差點一尸兩命!如此居心叵測,你還要狡辯嗎?” “臣妾不過是向皇上陳冤,未曾對宸貴妃有一句重話,何來居心叵測?于宮中行巫蠱之事是何等大罪,難道要臣妾不聞不問只等著定罪嗎?” “大膽!”林嬤嬤怒叱:“竟敢對太后不敬!來人——” 楊昭猛地抬起頭來,森然注視著對方:“你才是好大膽子,太后尚未開口,你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宮指手畫腳?!?/br> 蔣太后見她如此張狂被氣得仰倒,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扶住胸口猛咳。 林嬤嬤心中一慌,竟有如被毒蛇盯上一般,雙腿在粗大的褲管中微微發顫,她張口結舌道:“老奴、老奴只是……”她望著跪得筆直的德妃,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逝,下意識開口道:“德妃娘娘既敢欺君,自然人人得而欺之!” “本宮……欺君?”楊昭哂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后娘娘,老奴所見德妃胯緊腰直,走路平穩,分明還是處子之身,她伺候皇上那日元帕上的落紅何來?不是欺君是——” “住嘴!”蔣太后厲聲大喝,一掌拍向扶手,傳來一聲悶響。她心中怒罵蠢貨!此事她又如何看不出?只一來皇上不碰其余妃子,宸貴妃腹中之子才更顯稀罕,將來……也更為穩妥,于她而言是件好事;二來,那夜皇上宿在德妃宮中,若無皇上首肯,德妃哪敢如此作為?即便欺君,也是‘奉旨欺君’,一旦揭破,縱然明面上能收拾德妃,可私底下還不知皇上會怎么找補! 這蠢貨偏偏就給捅破了!這讓她如何再裝糊涂?! 林嬤嬤此時已轉過了念頭,心知闖了大禍,忙跪地告饒。 而楊昭卻一臉迷惘的望著那一主一仆,從未接觸過這些的“單純”男子心中震撼:真厲害!竟然連這都能分辨! 太后見事已至此,不若破罐子破摔,先出口惡氣再說,正當此時,門口卻有宮人傳報:“皇上駕到!” 太后一愣,還不等她作何反應,德妃就眼一閉,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接著,一道明黃色身影疾步入內,連禮也不見,將倒地的德妃打橫抱起,聲音凝重得有如山雨欲來:“宣太醫至映翠宮!”,同時深深看了蔣太后一眼,一字一句道:“母后,朕敬著您,您才是太后?!?/br> 說罷,不顧一口氣提不上來,臉已憋成絳紫色的太后,徑自走了。 而皇上抱著昏迷的德妃從慈寧宮怒氣沖沖出來的消息,也迅速傳遍了闔宮內外。據說伺候蔣太后多年的林嬤嬤,也在不久后被慎刑司的人給抓走了。至于原因,有傳是林嬤嬤對德妃不敬惹怒了皇上,也有傳是德妃犯了欺君之罪,被林嬤嬤點破,而皇上為了包庇德妃不但公然頂撞太后,還抓走太后信重之人以示威脅。 “唉……”俆妙君又是幽然一嘆,幸虧李十全不在,否在他又得焦心了。 “我沒想到她們竟然真的會借此為難你,本以為這事大家心知肚明,理由也是現成的,就當我迫于鎮國公的面子,但又心系宸貴妃,所以才假裝和你圓房,反正于她們而言也只有好處,可沒想到……”豬對手比狼對手更可怕,因為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們準備了什么意外在等你。 “怎么都心知肚明了?我就不明?!睏钫堰€在糾結。 “有我們女人明白就行了?!?/br> 楊昭理直氣壯道:“我現在也是女人?!?/br> 俆妙君:“……” “這不是重點!” 至于重點是什么,兩人對望一眼,此事已經被拆穿,他們和太后一樣不便再裝糊涂,若是被朝野知悉,于皇上和德妃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名聲。再者說,于天家而言,再小的私事也能醞釀成國事。陸清霜腹中胎兒他們可保一生富貴,但絕不會用心培養,但一直沒有適宜為儲的皇子必會引來諸多麻煩,倒是有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我們xxoo吧?!睏钫押菪牡?。 俆妙君審視他半晌,才偎進他懷中,羞澀地點點頭。 “皇上,內閣有奏折呈上?!?/br> “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