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又問:“一定要聽褚再清跟你說,你才聽?” “陳傲,你一直繞在我跟褚再清的事上干什么?你先管好自己?!贬媸掷锬弥痘剞D過身來,陳傲被嚇得退后了幾步。 “我艸,岑矜你不單單會酒瓶砸人,還會砍人了?!?/br> “所以,你別來煩我?!?/br> 陳傲靠在門框上,還沒走,悠悠哉哉地說道:“師妹,我討厭你是應該的,但你不應該討厭我啊,我又沒惹著你。無論你當初和褚校草在一起,還是現在跟他復合,我可都是打過助攻的?!?/br> “垃圾助攻?!贬鎰偤们型暌槐P土豆絲,裝在盤里放在了一旁,嘴上隨口應付著陳傲。 “我不就是說了倒騰了你幾句嗎?不至于——”陳傲看上去心情不錯,嘮叨個不停。 岑矜看了眼水池,下一盤要切的是洋蔥,切那東西估摸是沒時間再跟他費話了,還是早點打發了為好。 “確切地說,我這些年一直不喜歡你這人,不,是你這一類人,sao 花一朵?!贬嬉蛔忠痪湔f道。 “蘇曉跟你說什么了?”陳傲隱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 岑矜臉上有一絲松怔,“她什么都沒跟我說?!?/br> 陳傲終于沒再說話了,轉身就走出去了。 得了個安寧,岑矜瞇著眼開始切洋蔥。切了不過半分鐘,眼睛就酸漲疼了。許是因為剛剛和陳傲說話擾亂了心情,再一刀下去,正倒霉催上,左手食指的第一指節上切了一個小口。 本能性地輕呼了一聲,丟下刀,雙眼模糊地開始摸索水龍頭。忽地有一只大手強硬地拉過了她的手,隨后時冷水沖擊手指的感覺。這一切結束,眼眶里那一滴醞釀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流下來了,它流下來,視野也清晰了。 岑矜看清了抓住她手的人,正是陳傲。 岑矜慌忙地開始掙脫,他卻捏得緊緊的,“壓迫止血,別動?!?/br> “陳傲——” “這又不叫拉手,就算是,褚再清同志沒那么小氣吧?!标惏敛簧踉谝獾卣f道。 “一點小口,放開吧。我去找個創口貼貼上?!贬媸沽艘环瑒潘﹂_了陳傲的手。 陳傲也尾隨著她出了廚房,岑矜進了自己的臥室,并把房門關上了,他沒進來。 如今夏天正熱,岑矜看了眼口子不打,只擦了點碘伏,沒有貼創口貼。她開門出來,陳傲就站在門口。 他先覷了一眼她的手,然后似笑非笑的說道:“作為外科醫生,最近要上不了手術臺了,怎么辦?” “正好可以休息了?!贬嬖竭^他,走向客廳。 ** 晚上吃飯,岑矜這才知道陳傲最近不在a市,是因為去深圳了,他和幾個朋友謀劃著開一個醫療器械公司,去那打探行情去了。 然從陳從善的言語間可以聽出來,他對陳傲的創業是持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隨他鬧騰。 岑矜扒拉著碗里的飯,隨口問道:“那你以后打算把公司定在哪?” “就在這?!?/br> “加油,以后就是大老板了?!贬娲蛉さ?。 陳傲早前是在省中醫院的公共衛生科工作,從另一方面論,他和蘇曉是很般配的,兩人都是個對當醫生沒什么興趣的人,如今又從選擇了干起了銷售。 陳傲回去后,岑矜給褚再清打了一個電話,說起了陳傲過來這事。他興致不高,末了,不知是敷衍還是總結性地說了一句,“他挺有商業頭腦的,能干出事來?!?/br> “可你不覺得太遲了嗎?接近三十來歲創業,已經不年輕了?!贬婀緡伒?。 “不遲,醫院里三十來歲沒成就的醫生一抓一大把?!瘪以偾逭f著話,那邊還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比如我——”岑矜泄氣地哼哼道。 “你還沒三十來歲?!?/br> 這人—— 岑矜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房里的空調修好了,還加了氟,冷氣特別足,她正對著空調口躺著,懶洋洋地說道:“也不是沒成就,找了個有成就的男朋友?!?/br> 褚再清敲著鍵盤的手一滯,勾了勾唇,溫聲問道:“你今年在哪本核心期刊上發論文了嗎?” 岑矜撇嘴,哀嚎了一聲,“我光顧著考試,換新工作,哪有時間寫?!?/br> “我后天要投出去一篇,已經把你名加上了?!瘪以偾逭f道。 岑矜微微吃驚,“這樣合適嗎?” “這篇論文不是團隊合作,前段時間有家雜志社找我約稿,我不太忙就寫了,就署咱倆名?!?/br> 岑矜默了。過了五秒后,她爆發了,“褚醫生,你寫論文時需不需要人干后勤?炒菜我不會,煮面和煲湯我還湊合。以后不要客氣,這樣的情況,可以只管使喚我?!?/br> 褚再清無聲地笑了笑,“那就明兒過來罷?!?/br> ** 第二天,岑矜下了班就過去了。一面進屋一面正在接一個電話,接的是一個跨國電話,電話那頭是蘇曉。 蘇曉公司組織中高層員工去泰國度假去了。蘇曉正打著電話問岑矜想要點什么,她可以帶給她。岑矜聽了調侃道:“蘇經理,這我要列個購物清單行不行呀?” 沒想到蘇曉在那頭說道:“列吧,列吧。我來度假才簽了一個大項目,提成還可以?!?/br> “哎——要不我辭職,去當你的助理吧?!贬嫦肓讼胱约翰蓬I到的工資單,抱怨道。 “我資格不夠,還沒助理呢?!?/br> “那你努力成大老板,我去給你——”岑矜這句話還沒說完,扭動鑰匙開了門,推開,客廳里坐著的不只有褚再清一人,還有一個昨天才看見過的人。 陳傲恰逢聽見了岑矜的最后一句話,往后坐靠在沙發背上,調笑,“師妹這到處加油培養大老板呢,要不也辭職了,跟我一起創業,當我秘書?!?/br> 岑矜瞪了他一眼,對著電話說道:“蘇曉,我回頭打給你?!?/br> 撂了電話,岑矜也沒跟陳傲說話,反是坐在了褚再清身邊。 陳傲看著她這樣,咂了咂嘴,“怎么著?不領情???” “承受不起,當您秘書可不得國色天香,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贬嫘α诵?。 陳傲打量了岑矜一輪,說道:“你這樣還湊合?!?/br> 這回,岑矜還沒說話,她身旁的褚再清卻說道:“陳傲少說兩句,禍從口出,嘴上把不住門遲早出事?!?/br> 他表情有點嚴厲,眼底帶著不耐,屋里剩下兩人都噤聲了。 陳傲呆了沒多久就走了,褚再清也沒留他,岑矜并不知道陳傲此行來干嘛了。 當晚,岑矜在褚再清這屋里做了第一頓飯,確切說是第一頓面,煮了一鍋意大利面。岑矜不吃番茄,但還有個特點,她吃番茄醬,蕃茄味的東西也吃。超市買的那種瓶裝的番茄醬,在熱鍋里和上其他調料,熬一會,再淋在煮好的意大利面上,別提有多美味了,她能吃滿滿一大盤。 如此一看,岑矜倒也沒準備什么,面不是自己做的,醬不是自己熬的。褚再清沒說什么,但吃得不算多。 岑矜一直就觀察著他吃,看著他還不如自己吃的多,心里有點郁悶,好歹是她替他做的第一頓飯,怎么能如此不捧場。 “不合胃口?” “好幾年不吃番茄了,有點吃不慣?!瘪以偾艴局碱^說道。 “我記得你是吃番茄的啊?!贬娌唤?。 “跟你一起不吃習慣了,以后也就不想吃了?!瘪以偾逖氏伦詈笠豢诿?,端著兩個盤子去了廚房。 岑矜坐在原處,手指情不自禁地掐昨天的傷口,十指連心,手指處的疼痛感把心也塞的滿滿的,慢慢地把她的神智扯回了。 廚房里嘩啦啦的水流聲,空氣中還漂浮著的面香,在耳邊還未消失的余音,無一不告訴著她:岑矜,你真的遇到最好的人了。 褚再清刷完碗出來,岑矜正抱著平板寫給蘇曉的購物清單。他瞥了兩眼,吃的占大多數。他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后,突然問道:“你哥還沒從d市回來?” 岑矜隨口嗯了一聲。 “下個周末,我要去d市看老爺子,你要不一起去?”褚再清說道。 岑矜停了手上的動作,偏頭瞥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要去看了?” “早前一直是秦知絡幫我顧著的,這個月份天熱了,我又隔了好幾個月沒去了,要去看看了?!?/br> 岑矜當晚沒給褚再清回復,而是回去給孟方祈打了一個電話。 孟方祈那頭依舊是信號不好,講三句話,有兩句是聽不清的。但岑矜還是聽了個大概,他估摸一個星期后回來。這么算了算,時間剛好,還可以一起回來。 “這回怎么還關心我什么時候回來了?”孟方祈有點受寵若驚,帶著笑意問道。 “想來找你玩,不,找我嫂子?!贬嫘ξ卮鸬?。 “那別來了,來了沒時間招待你?!泵戏狡碇苯铀斓卣f道。 “瞧把你嚇的,我和褚再清一起來?!贬嬖陔娫捓锖喍痰闹v了緣由。 孟方祈在掛電話時還是說道:“來了打電話?!?/br> 他剛放下電話,對面的人就忍不住問道:“岑矜要過來嗎?” 孟方祈挑眉笑睥了一眼又陷入緊張的秦知絡,故作正式地說道:“她想過來看看你?!?/br> 秦知絡一雙眸子的瞳孔驟然聚光。 ———————————————————— 有點怕榜單字數不夠,發個小劇場。 岑矜嫁人后最開心的人是孟方祈。因為這個每天跟他斗嘴,讓他煩心的人終于走了,所以在她結婚那天,他嘴角始終是彎著的。 反是秦知絡有點不舍,褚再清抱著岑矜下樓時,她竟還紅了眼眶。孟方祈瞧見,用力摟了一下她的肩,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問道:“羨慕了?” “以后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鼻刂j哽咽。 “這對我們家沒影響?!泵戏狡聿簧踉谝獾恼f。 秦知絡知道他口是心非,但這么說被岑矜聽到終究是要寒心的,于是說道:“你別這么說,岑矜——” “真沒影響?!泵戏狡硇χ囮犽x開,他說:“你嫁過來快了,咱家人沒少?!?/br> 這所謂的嫁了女兒娶媳婦。 秦知絡聽在耳里,平添了幾分羞澀,沒應他這句話。 他卻接著說:“我結婚時你可不準哭?!?/br> 她不解,新娘子哭是常事,這人規矩還挺多。 “你哭我心里慌,怕對不住你?!?/br> 秦知絡現在就想哭了。 晚上,孟方祈喝完喜酒回來。他在岑矜房里坐了很久,對啊,以后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嫁給誰就讓誰護著你罷,剩下的路他陪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