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陸淑穎會怎么想呢? 設身處地的站在陸淑穎的角度上,會覺得這個人太過分。你若不喜,那便不要來,又沒人求著你來。你既然來了,那便請尊重我一些。 陸淑穎會覺得,你這樣故意裝瘋賣傻,不是在污辱人么?合著我哭著喊著要嫁給你了? 若是別的女人,或許不會有那么大的怨氣,既然不愿意,那便一笑置之罷了?;蛟S還會往深處想一想,然后意識到他是有苦衷的。 可陸淑穎是誰? 這是個打小便被捧在手心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大小姐,自幼養成的傲嬌讓她怎能一笑置之?更不會站在陳辰的角度深思! 既然不愿思考,而是固執的認為自己受了委屈受了羞辱,那么咽不下這口惡氣再正常不過了。 此時陳辰是懊惱的,但并沒有悔之晚矣的感覺。 因為他自認為已經無法比那晚做的更好,既然如此,后悔有什么用? 至于懊惱,不過是因為今晚之前沒有料到陸淑穎會有這等心思,畢竟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若不是因這租房之事觸發,怕是他永遠不會意識到,陸淑穎對自己有這么大的怨念。 被人記恨總是懊惱的,尤其是自己還或多或少有些責任的時候。 他確實是有責任的,對此不會推卸。 可這能怎么辦呢?事已至此,難不成你還想把我抓起來游街批斗不成?頂多大家一拍兩散,我另想它法罷了。 他做好了一拍兩散的準備。 不過此時他仍未放棄,因為他想看看陸淑穎想要什么,以及陸澤如何處理。 若僅是道兩句歉賠個不是便能讓她消氣,那是再也不過的。若是她想把那晚所受的所謂“羞辱”給還回來,由著她跳腳罵幾句,那也……也還能接受,畢竟自己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而且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跟一個女人置氣? 更何況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便是資本啊,若不是原則問題,那便狠不下心苛責。 “淑穎娘子?!标惓较蜿懯绶f拱了拱手。 “想來淑穎娘子誤會了,那首水調歌頭確實不是我寫的,那晚我與許仲的對話時娘子也在一旁。至于我寫的那首……不瞞娘子,那首也不是我寫的!” “那是已經亡故的恩師臨終前留給我的,我一直參不明白,想著淑穎娘子慧質蘭心,或許能悟出來。而且恩師在陳辰心中地位極高,將他老人家的遺作寫給娘子,算得上是陳辰的一片心意?!?/br> 額……陳辰覺得自己簡直太特么的機智了,無懈可擊的一個理由,推給死無對證的老和尚,你還能分辨得出來? 這會他有些樂,因為他把稱呼直接改成了娘子,雖然在這時是再正常不過的稱呼,但他總覺得……一口一個娘子的,好像是在口花花的占人家的便宜。 果然,陸淑穎稍蹙了蹙眉。 這個理由……算是能接受吧,雖然仍有瑕疵,比如那并不是他寫的,而是老和尚的,為啥你自己不寫?但這已無傷大雅,這會計較這個會顯得自己太過胡攪蠻纏。 不過在陸淑穎的心里,這首詩的問題即使解決了仍是遠遠不夠。因為她在乎的是被陳辰看輕、被陳辰羞辱。 詩的事就算過去了,那你怎么解釋你在與我相親時看輕我、羞辱我? 可這會難題卻交給陸淑穎了。 她怎么開口質問? 不好意思開口啊,她向來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向來只有別人巴結她奉承她,何時有過此等讓她不堪的遭遇? 不僅接受不了被男人看輕,也接受不了把這等事說出來。 即使在父親面前也不行,否則她的臉往哪兒擱?再者說出來會影響自家與姑姑家的關系,這等輕重她還分得清。 可說不出來便沒有理由再反對,否則便是故意刁難、胡攪蠻纏! 其實她也知道,把那幢房產交給陳辰,于自家而言確實非常合適,她之所以跳出來反對,不過是因為想要出這口惡氣。 她想要什么?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想出氣而已,只要陳辰能讓她把這口惡氣出了,那她自然不會再有什么話說。 可……這氣豈是這么好出的? 陸淑穎不言不語,繼續冷冷看著陳辰。 意思很明確。 還有呢? 還有呢……陳辰苦惱撓了撓頭。 還有……是道歉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可說的?還有什么能說的? 難道告訴你,我原先不想來,是礙于唐家的面子才來的?至于我為什么不想來,那是因為我與另一個女人有糾葛,怕影響到你以及你家?而且我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所以不想來? 顯然不行,而且陸澤還在呢,你連你爹都不想讓他知道,難道我還能主動提出來? 那就只有道歉了? 深深作了一揖。 “若先前有何冒犯之處,請娘子見諒則個,還希望娘子看在無心之過的份上,勿與陳辰這個粗人計較?!?/br> 陳辰的態度很誠懇,姿態也很低??纱嗽捯怀?,陸淑穎的眼睛陡然瞪了起來,唇也緊緊抿著。 她要的不是這個。 要你道歉有什么用? 你看輕我羞辱我,然后我以勢壓你低頭?我成什么人了? 我要的是你的理由,能說服我的理由。 既然你說不出,那便是你故意的了? 你明著是道歉,但實質是更加羞辱我。 可恨! 陸澤顯然也發現了女兒異樣,于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可一見之下卻更加詫異。 女兒這是怎么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可人家陳辰似乎沒對她做什么啊,就解釋了一番那首詩,然后道了個誠懇的歉,怎么就成這樣了? 若不是他知道陳辰與女兒確實沒有什么,怕是真要誤會這小子對女兒做過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了。 現今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看下去唄,看看到底怎么了,看看陳辰怎么收場。 陳辰能怎么收場? 他本就不怎么擅長去猜這些傲嬌的女人的心思,因為在他看來那是做作矯情,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