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商亦衡抱著她,又闔上了雙眼,隨意應了一聲,不知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是沒睡醒的緣故,嗓音里泛著一絲喑啞,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多聽幾句。 分神的人反應又慢了半拍,聽得一個恍惚,隔了半晌才想起現在不是東想西想的時候,于是在他的懷里抬起了頭,開門見山道:“商先生,那什么啊……我就問一句,昨天晚上是你先開始的還是我先開始的?” 由于她十分清楚自己喝醉酒以后是什么德性,而且還隱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在這件事上似乎沒有反抗,所以她也不從別人的身上找原因了,而是想要先確認一下當時具體的情況是什么樣。 只不過商亦衡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聽了這話后,重新睜開了眼睛,眉頭輕皺,反問道:“這很重要么?!?/br> “怎么不重要!” 提問題的人試著糾正他的這種錯誤認知,開始給他分析不同的前提會得到什么樣的不同結論。 “如果是先我開始的,那你真是太趁人之危了,明明知道我喝醉了還不阻止我。如果是你先開始的話……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br> 不管以什么前提開始,最后都得出了錯在他的結論,這種強盜邏輯聽上去好像也沒什么毛病,聞雯文說完后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我知道你是一個正常男人,有這方面的生理需求我也十分理解,可是你怎么能用就近原則來處理這件事呢?!?/br> 誰知道當她把這一系列的理論闡述完畢后,空氣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商亦衡沒有回應什么,只是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著她,消失的冷凜似乎又重新盤踞在他的眼底,讓人不寒而栗。 話說得太多的人被這道目光看得莫名心虛,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心想難道真是自己先開始的? 她喪氣地垂下腦袋,自嘲地想了想,雖然少了初戀,不過初吻和初夜都給了同一個人,是不是也能說明她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呢。 可惜她一個人從一而終又有個鬼用啊,最重要的是,現在生米都已經煮成了鍋巴,再追究下去好像也沒什么意義了。 認清現實的聞雯文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覺得自己還是快點離開這里比較好,鬼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又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她開始一邊找著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了,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應該也都明白的吧,這次就當是……” 不料這話還沒說完,聞雯文整個人就僵住了,只覺得到有什么東西擠進了自己的雙腿之間,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立刻襲來,讓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她沒有說話了,緊咬著嘴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道擠在喉嚨間的聲音壓下去,而后抓住了那只胡來的手,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只可惜小姑娘的力氣太過微不足道,根本不能妨礙商亦衡什么,他的手指照樣在她的身體里自由進出,聽了這話后,就像是聽了什么笑話,輕笑道:“做成年人該做的事?!?/br> “……” 這會兒的聞雯文十分清醒,遺憾的是沒有了酒精的推波助瀾,她好像有點無法承受這種感覺,只覺得它們就像是洶涌的浪潮般,一點一點將她的理智淹沒。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不在她能夠控制的范圍內了,畢竟她連自己的聲音都壓抑不住了,只記得商亦衡最后貼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記住了,這次是你先開始?!?/br> 嗯,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什么是做.愛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做一早上的愛。 于是等聞雯文終于可以離開那張罪惡的大床時,她差不多都已經快報廢了,比大學的時候跑八百米還累,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作下不了床的滋味。 不過被這么一折騰,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被商亦衡抱著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全程沒有說話,他幫她穿衣服的時候也沒有說話,穿好以后徑直往外面走去。 誰知道一打開門,聞雯文的步子還沒有跨出去,就看見那條叫巴扎黑的大狼狗正趴在門口,剛好把她的路完美地堵死了。 而巴扎黑在聽見房間里傳來的動靜后,只是要理不理地支起腦袋,王之蔑視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繼續懶洋洋地趴著,絲毫沒有要讓路的打算。 “……”連狗都和他的主人一個樣子! 聞雯文知道自己惹不起它,正猶豫著要不要從它的身上直接跨過去,卻沒想到下一秒巴扎黑又主動站了起來,搖著尾巴朝她……后面走去。 她嚇得趕緊收回了邁出去一半的腳,心生疑惑,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里面的人不知什么時候也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于是她立馬頭也不回地快步往樓下走去。 陽光明媚的走廊上,巴扎黑還在搖著尾巴在商亦衡的腳邊轉圈圈,可惜這番賣萌的行為并沒能為它換來一點男人的關注,因為他的視線全落在了那道走得一瘸一拐的背影上。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昨天晉江抽得我心都碎了,我日更作者的稱號?。。?! 嗯……你們知道怎么做能安慰我受傷的心吧:) 說實話,之前大學的時候,跑完八百米以后真的連床都下不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當時終于體會到了激情一夜后的小言女主是什么感受 為什么睡了以后我就感覺這篇文已經完結了,害得我有點無心碼字 這又是什么毛病…… 不過我希望你們沒有這種毛?。。?!還是要對我熱情如火知道嗎?。?! ☆、第三十一種吃法 聞雯文下樓的時候,程阿姨正好端著最后一道菜從廚房里出來,聽見樓上傳下來的動靜后,回身沖她說道:“聞小姐,醒了啊,昨天喝了這么多酒,這會兒肯定很難受吧,快來喝點熱粥?!?/br> “……” 完了,第一次正式打招呼居然發生在這么尷尬的情況下,看來她在這位阿姨的心目中注定是一個愛喝酒以及愛睡懶覺的形象了。 聽見這道聲音后,還在生悶氣的人腳步一頓,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桌上擺著的那一頓不知該叫早餐還是午餐的食物上瞟,更加挪不動步子了。 誘人的香氣飄散在每一絲空氣里,毫不客氣地挑逗著人的嗅覺和味蕾,她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聽見它的抗議聲了。 其實聞雯文早上醒來的時候還不是很餓,結果被強迫著進行了一上午的全民.運動后,再怎么不餓也早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然而她已經沒臉再在這里待下去了,于是羞赧地撓了撓頭發,擺了擺手,婉拒了這番好意:“謝謝阿姨,不用這么麻煩了,我現在還不餓呢,待會兒回家再吃?!?/br> “客氣什么呢,快過來坐吧?!背贪⒁讨划斔遣缓靡馑?,沒有把她的拒絕當真,擺好碗筷后又去招呼正在下樓梯的人和狗,“商先生,你也快過來吃飯吧,還有巴扎黑,你的午飯也準備好了?!?/br> “……” 原本聞雯文整個人都已經放松了下來,結果一聽見“商先生”三個字,又條件反射地挺直了脊梁骨,似乎不想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輸了氣勢。 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在戰場上有所發揮,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她的身邊徑直走過,留下了一陣被卷成微風的清新空氣,卻連半點余光都沒有分給她。 “……”我去,這是什么態度! 聞雯文覺得自己的尊嚴又受到了踐踏,于是剛想前進的腳步再一次忽得停了下來,抬起頭,氣呼呼地瞪著走在前面的一人一狗。 心有不甘的人瞪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自己,心想都是從同一張床上下來,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或許是不用出門的緣故,商亦衡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系的休閑服,質地柔和,骨骼勻稱的身材被勾勒得盡顯無疑,讓人在這個吹著和煦輕風的上午看得格外安樂舒服,想像擁抱風似的去擁抱他。 如果在沒有發生昨晚以及今天那一系列慘絕人寰的事之前,聞雯文可能還會一如既往地對這道背影生出一些邪惡的念頭。 只可惜這世上并沒有如果啊,所以她現在只想用視線在商亦衡的背上鑿出一個坑來。 雖然聞雯文和他相處的次數不算太多,以至于她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怎么摸清這個男人的脾性。 即便如此,她也能夠看出來商亦衡現在的心情不太好,因為他身上透著的那股冷意和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一模一樣,仿佛一不小心靠近就會被凍成雪人。 可問題是……他都睡了一上午了,還氣什么氣啊,難道沒睡舒服不成,而且她才是那個應該生氣的人好么! 面對氣焰如此囂張的敵人,被留在原地的人無言以對,平復了一下復雜的心情,正準備繼續走自己的路,卻又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拱自己的腿。 她低頭一看,沒想到居然是剛才已經從她身邊走過去的巴扎黑,嚇得她差點一腳踩在它的身上。 媽了個巴子,她惹不起這兩位哥,至少還是躲得起的吧。 于是聞雯文往后退了幾步,把大路讓給它,卻不料巴扎黑竟跟著她往后退,而且還在一直把她往餐桌旁邊拱,好像不把她拱過去不甘心似的。 她一時間甩不開黏人的巴扎黑,只好被它推著往既定的方向走去,見狀,程阿姨也順便給她拉開了座椅,說道:“坐吧,聞小姐?!?/br> “……” 見程阿姨都已經做到這種份兒上了,聞雯文這下也不好再拒絕什么,本想坐得遠一些的念頭也打消了,畢竟這樣就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于是她只好乖乖地坐在商亦衡的旁邊,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飯還沒吃幾口,肖望和李島兩人居然也來了。 他倆倒不是專程來蹭飯的,因為肖望也沒料到他們會在這個時間點吃飯,于是不再急著向商亦衡匯報情況了,而是步子一轉,十分自覺地走到客廳里等著。 可惜另外一個好奇心極其旺盛的人就沒有這么自覺了。 李島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餐桌旁的聞雯文,二話不說,直接走到她的身邊,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打著招呼:“喲,今兒是什么好日子啊,四眼妹怎么也在這兒,真是稀客?!?/br> “……” 一張椅子只有這么大,聞雯文已經沒有位置可以挪了,不過還是在有限的空間里盡可能地把屁股往外挪了挪,而后警惕地盯著李島,不太友好地問道:“有事么?” 然而李島這下沒有說話了,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就這樣看著充滿敵意的人,臉上還露出了一個蜜汁微笑,笑得人瘆得慌。 “……” 聞雯文被他的這道視線看得毛骨悚然,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于是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想看看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昨天她的那套衣服已經報廢了,現在身上穿的是一條新準備的襯衫裙,優點十分明顯,那就是可以把所有留有曖昧印記的地方都遮住。 盡管如此,做賊心虛的人還是有些擔心,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生怕露出一丁點破綻來。 只可惜李島從來不靠這些外在的東西來判斷一件事情,瞧見了她那一系列的無謂小動作后,又看了一眼她桌前擺著的小碗,佯裝失望地教育道:“唉,不是我說啊,四眼妹,你看你都累了一晚上,怎么能夠只喝粥呢?!?/br> 說完后他又朝廚房里的人喊道:“程姨,今晚記得燉點雞湯,給這位小姐補補身子!” “……”果然沒有安什么好心,不亂說話會死星人! 終于明白他是想要逗自己玩兒后,聞雯文翻了一個白眼,不再和他周旋什么,端起自己的碗,想要換一個安靜的地方吃飯,結果又死于商亦衡的隨意一瞥。 這下她被逼得走投無路,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迫不得已,只好把碗又放回到桌子上,而后側過身子,避開李島那道八卦得不能再八卦的視線,一個人默默地扒著碗喝粥。 商亦衡的目光仍然落在她的身上,清清淺淺的,不帶任何的探究意味,似乎就只是看看她而已。 小姑娘的臉上布滿了沮喪之色,一副委屈又不敢說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沒精打采的,連帶著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可憐。 收回視線后,他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還賴著沒走的李島,眼神里的情緒再明顯不過了。 接收到這道目光的李島終于有所收斂,摸了摸鼻子,又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到客廳找肖望玩兒去了。 可惜聞雯文正背對著他,沒有注意到煩人的家伙已經走了,還在一口一口地喝粥,包里的手機卻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突然得她被嗆了一下。 她一邊咳著嗽緩了緩,一邊把手伸進包里摸了下,拿出手機一看,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她媽打來的,嚇得她手里的勺子“啪嗒”一下掉在桌上,發出一記清脆的聲音。 只有兩人一狗的飯廳里清靜無聲,幾乎只聽得見碗筷相碰的聲音,這樣的聲響無疑算得上是一個大動靜,所以毫無意外地引來了一人一狗的關注。 巴扎黑在發現四周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后,又把臉埋進了飯碗里,繼續吃自己的狗糧,商亦衡卻沒有收回視線,依然望著她。 不過聞雯文已經無暇顧及這么多了,一陣手忙腳亂后,趕緊把嘴里的食物囫圇咽了下去,而后接起電話,故作鎮定道:“喂,媽,怎么了啊?!?/br> 我靠,她真的是要死慌了,怎么現在才想起昨晚自己是徹夜未歸啊,要是被她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是她死就是她亡! 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么嚴重的錯誤后,聞雯文整個都不好了,腦子里已經炸開了鍋。更可憐的是,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必須得飛快地想著各種各樣不會被戳穿的謊言。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闭l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發火,而是慢悠悠地說道,“你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昨天到別人家里去都不知道給我們說一聲,我和你爸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還好夏雨荷給我們打了個電話?!?/br> “……”夏雨荷?這又是什么情況? 聞雯文高速運轉的大腦漸漸停了下來,轉而開始思考這話是什么意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簡直想給夏雨荷磕三個響頭,沒想到她居然這么懂事,沒有誰提醒她也知道救場。 沒等她回答,聞母又說道:“你還回來吃午飯么,到時候讓夏雨荷也來咱家里坐坐啊,你三天兩頭往別人那兒跑,也不知道好好招待招待人家一次?!?/br> “哦……我不回來吃飯?!甭匂┪膹捏@嚇中回過神來,趕緊順著這個謊話往下說,“我這會兒還和夏雨荷在外面看電影呢,得下午才回得去,你和爸先吃吧,別等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