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可憐聞雯文剛才好不容易清醒了片刻,結果又敗在了這一波余威里,這會兒還處于神游狀態,臉頰通紅,粉嫩的嘴唇也被親得微腫,就像是涂了一層口紅,襯著尚未消失的齒痕,看上去嬌而不媚。 商亦衡沒有站起來,仍俯著身子同她平視,似乎想要將她的反應一點不落地收藏好。 見小姑娘還在傻愣愣地發呆,他忍不住用指腹在她的唇角來回輕蹭著,仿佛在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抱歉,沾染了欲望的嗓音卻不復以往的清冷,喑啞道:“過癮么?嗯?” “……”過個鬼癮??!不就是隨隨便便說了句玩笑么,這么認真干什么! 這道聲音終于把聞雯文的思緒從遙遠的天邊完完整整地拉了回來,失焦的眼睛也重新漸漸變得清明,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看,該有的情緒全都涌現其中。 比如氣惱。 這人怎么回事,一見面就逮著她親,是不是把它當成一種固定的打招呼方式了?要是她再不發威的話,會不會真的以為她就是一條好欺負的咸魚了? 聞雯文越想越覺得他做得過分,氣得一下子站在了椅子上,試圖用高度來彌補自己不足的氣勢,怒道:“變態!我上次不是都已經補償給你了么,你又親我干什么!” 這是商亦衡第二次從她的口中聽見“變態”一詞,倒也沒覺得她這是在罵自己,神情未變,只是反問道:“我有說過兩清了么?”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聞雯文,看上去又和平時的模樣差不多,并沒有太多的醉意,唯一細微的差別可能就在那雙眼睛,因為里面隱著的笑意沒有一點溫度,冷得仿佛能將直接人凍成冰。 正在發火的人看著看著,不光把火氣看沒了,就連挺直的脊梁骨也有了逐漸消沉的趨勢,明明還有一肚子可以反駁的話,卻連半句都吐不出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 啊……她好像差點忘記“千萬不要試圖和酒瘋子講道理”這一名言警句了,怪她不長記性。 聞雯文見自己也沒法和他講什么道理,腦袋喪氣地往下一垂,心想算了,畢竟她和一個酒瘋子還能計較些什么呢,今天只能又自認倒霉了唄。 她嘆了嘆氣,剛準備從椅子上走下來,卻無法動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好像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而這張木椅又是由一塊一塊的木片拼接而成,以至于高跟鞋的鞋跟毫無懸念地卡在了木片與木片之間的縫隙里。 “……”很好,這回很顯然又是一次失敗的裝逼。 聞雯文窘迫地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快速思考著應該如何優雅地把鞋子拔.出來,余光卻不小心瞥見身前的人動了動。 她還沒來得及有所應對,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腰間,而后將她輕而易舉地從長椅上抱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她情不自禁叫了一聲“媽呀”,雙腿也下意識地盤在商亦衡的腰上,等回過神來后,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且還是跨!坐! 這樣羞恥的姿勢讓聞雯文有種大腦充血的感覺,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斷地暗示自己別慌,冷靜下來后掙扎道:“謝謝你先生,不過我現在沒什么事了,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br> 商亦衡沒有說話,閑閑地倚在椅背上,大手不動聲色地扣住了她那不太.安分的身子,阻止了她的動作,這才回答道:“可我還有事沒有解決完?!?/br> “……”嗯?他還能有什么事……還不會是要開車了吧? 我靠,就算是開這種虛擬的車也不能酒駕??! 直到這一刻,聞雯文終于能夠完全確定他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憑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一連串的饑不擇食的事情來呢。 一思及此,她皺了皺秀氣的眉毛,不再急著反駁了,而是到處搜羅著勸酒瘋子的臺詞,誰料這時竟突然刮過一陣妖風,把她的裙擺猛地一下吹了起來。 呵呵,為什么連風都要一邊耍流氓一邊幫這個變態,看來這個世界真的要瘋了。 聞雯文回過神來,嚇得趕緊用手壓了壓,生怕被吹得一.絲.不.掛,可惜這外患倒是處理好了,安靜了幾秒的內憂又崛起了。 商亦衡的手重新變得不太規矩了起來,不但將她壓著的裙擺又撩了起來,而且還順著她肌膚細膩的大腿一路向上,似乎想要往更深處探尋什么。 幸好這時候半路上殺出來了個程咬金,沖長椅上的人說道:“三文,走了?!?/br> 當聽見這道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后,聞雯文先是條件反射地把臉藏在了商亦衡的懷中,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第一反應卻不是高興,而是進退兩難。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繼續遮住臉,還是應該向陸然生發出求救信號了。 注意到她的反應后,商亦衡低頭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小姑娘,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手還在胡亂動著,好像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甚至還有閑情開玩笑:“追殺你的人又來了,想不想逃走?” 聞雯文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記住這句像玩笑又不是玩笑的話,而且說得好像只要她一點頭,他就會帶著她一起走似的。 只不過她現在什么都不想要,唯一一個愿望就是—— “先生,其實你只要把我放開就好了?!?/br> 急著逃開的人不再大聲地同他爭論,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商亦衡手上的動作一頓,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難辨喜怒地問道:“你想和他走么?!?/br> 明明現在的天氣還熱得讓人想脫光衣服跳進冷水里,可他的嗓音卻比深冬的夜風還要涼,聽得聞雯文的心一緊,只覺得這個情形有些熟悉。 在會所的那天晚上,她之所以選擇商亦衡只是為了看看紋身效果而已,可是今天又沒有這一方面的顧慮,她當然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陸然生啊。 于是猶豫了一小會兒的人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商亦衡眼底的笑意隨著她的動作逐漸散去,卻遲遲沒有說話,就在聞雯文以為他倆還會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他又毫無預兆地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她心生疑惑,又生怕對方下一秒就反悔了,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誤,連忙不迭地從他的身上跳了下去,二話不說,直接邁腿就朝陸然生跑去。 被留在原地的商亦衡神情有些冷,還望著空空蕩蕩的空氣,懷里空缺的位置卻很快就被晚風補上了,就像是在提醒落單的他,看,你的小姑娘不要你了。 可惜忙著逃走的聞雯文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拉著陸然生逃命似的趕緊往里面走去,可在最后的最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庭院里的人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長椅上,向來孤傲的背影在熱鬧的夜色中竟落了幾分孤寂的意味,看得人莫名難過,就好像這本不是他應該承受的東西。 聞雯文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覺得自己就這樣把一個喝醉了的人扔在那里似乎有點不太好。 幸好在她差點動搖之際,陸然生忽然拽了拽她的手臂,反拉著她走:“走了,沒什么可看的?!?/br> 發呆的人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拋開那個一閃而過的可怕想法,開始處理著另外一件大事。 為了防止陸然生追問庭院里的事,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掙脫開他的手,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請求道:“對了,別問也別說我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就當什么都沒有看見吧,給我留點面子?!?/br> 說完后她又往前走著,岔開了話題,問道:“夏雨荷那兒的情況怎么樣了啊?!?/br> 誰知她的這道話音剛落,聞雯文就覺得自己的手被人從后面抓住了,她的步伐也只能跟著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身后的人,不解道:“怎么了?” 陸然生緊抿著嘴唇,臉上的表情好像又有點太高興,一聲不吭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后開口說道:“我送你回家?!?/br> “……不用了,我待會兒和夏雨荷一起回去?!甭匂┪挠至晳T性地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話題。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向都很聽她的話的人居然也有造反的一天,壓根兒就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拉著她就往外面走。 陸然生固執起來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聞雯文實在是拗不過他,只好跟著他上了車,在路上的時候給夏雨荷發了條短信說明情況。 不過車上的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過話,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直到下了車,陸然生才說了第一句話,也不知是問句還是命令:“你不能離那人遠點么?” “嗯?”聞雯文一臉茫然,想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指的“那人”是誰,有氣無力道,“我也想啊,可是……唉,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br> 比如那位商先生是如何做到這么陰魂不散的,這個問題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她都想不通,那就更別提陸然生了,聞雯文也不想再多說什么,把他往車上推,說道:“好了,你就別再想這事兒了,反正也沒答案??旎厝グ?,夏三爛的師兄應該還在等著你去救場?!?/br> “你……”本來陸然生還想說些什么,可惜聞雯文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說完后就頭也不回地往家里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商總是不是有點可憐…… 沒關系,下面讓我們馬上進入消失已久的小劇場環節,掌聲響起來 聞雯文某一次逛街的時候看上一張逍遙椅,心想躺在上面的時候一搖一晃,肯定最適合用來催眠了,于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放在了臥室的陽臺上。 這天晚上,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一下它的催眠效果,結果瞌睡沒有催出來,倒是把不該引的人給引了過來。 “……”聞雯文看了眼手機,發現現在才九點多鐘,距離約定好的運動時間還差一大截,忍不住問道,“還沒到時間,你怎么又提前來了!” 誰知道商亦衡的身子又壓了下來,一邊伸手探進她的睡衣里,一邊低聲道:“這椅子你一個人玩得起來么?” “……”難道還需要和別人一起玩? 聞雯文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被身上的男人帶著用身體感受了一下椅子的具體功用以后,才發現它竟然是這樣的逍遙椅,而且托它的福,她當天晚上還被解鎖了好幾個新姿勢:) 做到最后,筋疲力盡的人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個想法:“我明天要把這椅子燒了……” 聞言,商亦衡笑著親了親她的額角,沒有說什么,只是幫她把運動時間免費延長了,作為買下這張好椅子的獎勵。 這個小劇場是我昨天在寫小劇場加長版的時候想到的,當時我只是去百度一下逍遙椅,想確定一下是不是叫這個名字,因為我們這兒喊的是搖搖椅,結果……我發現……逍遙椅……又名……情趣椅…… 我:???? 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度娘?。?! 大家以后遠離逍遙椅吧,反正我是已經無法直視它了:) 成為日更31天作者的第一天,一切都好像不是太順利,希望剩下的30天能夠準時度過(雙手合十。 今天前20條評論的小天使會獲得一個過節小紅包,要是評論多的話,就發30個吧 從上述數字看得出來我的評論君有多瘦了嗎,隔壁水貨都是66條起送:( ☆、第二十五種吃法 奇妙的一天注定會以一種更奇妙的方式來作為最后的結束,所以在晚上睡覺之前,聞雯文又接到了侯淼的電話。 她一看來電顯示,第一反應還以為對方又被截機了,于是就像是接到了鬼來電似的,被嚇得一個條件反射,直接把手機扔到了床上。 無人接聽的手機一時間孤零零地陷在被窩里,只留下鈴聲還在房間里孜孜不倦地響著。聞雯文站在床尾,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心想這有什么好怕的,真是太小題大做了! 于是她又重新飛撲到床上,接通了電話,不過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她這次不再急急忙忙地把什么話都往外說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她的聲音比蚊子還小,便抬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壁鐘,發現還沒到深夜做壞事的點,問了句:“你在做賊么,這么小聲干什么?!?/br> “……”真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還好一切都正常。 見通過電話線傳過來的聲音是如此熟悉,聞雯文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恢復了以往的精神狀態,跪著的身子就像是xiele氣的加油棒,一下子軟軟地癱在了床上。 雖然現在距離碰瓷事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她一直都不敢主動給侯淼打電話問那天的情況,生怕又被什么不該接電話的人接了去。 所以在接到侯淼這通時隔多日才打來的電話后,聞雯文之前積累的怨氣終于有了可以發泄的地方,忍不住埋怨道:“猴哥,你那天怎么了,為什么會和那個變態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 變態? 侯淼一聽這話,立馬被其中那個富有深意而又引人遐想的詞語給噎了一下,先是自個兒解讀了一番,回過神來后感嘆道:“我怎么記得你之前對商總好像不是這種態度,你倆這段時間是不是又發生了很多不可說的事?” “……”他們道上的人都這么會總結信息么,她才說幾個字啊,居然就能推出這種核心結論來? 一想到今晚還發生了更多更變態的事,聞雯文就不禁老臉一紅,心想自己這是造的什么孽啊,攤上了這么一個大.麻煩。 為了不讓自己暴露更多的破綻,她決定暫時閉上嘴巴,還是安靜聽對方說比較好,于是十分明顯且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問道:“這么晚了,你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么?” 見她有意回避,侯淼倒也沒有再追問什么,這才說起自己的正事,提醒道:“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最近沒事就別往外亂跑了,遇見不認識的人也別傻不拉幾地跟著走,記住了么?” “你當我三歲……嗯嗯嗯?”聞雯文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隱隱嗅到了空氣里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一時間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兒,而是反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誰知道侯淼只回了句“睡前別想這么多有的沒的,對身體不好”,而后很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c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