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
…… “叫你們看只醉貓都看不住,吃干飯的么!” 她一看人跑了,土曜一群人正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去抓馬兒,她實在忍不住罵了一聲,搶了一匹過來,翻身而上,抬起鞭子敲了土曜腦門一記,隨后策馬追去。 “三爺……心里不得勁了么?”土曜看著楚瑜的背影,忍不住拍了拍腦門,嘆氣。 這條魚啊,真是越來越霸氣了。 …… 且說這頭,楚瑜策馬追了好一會,夜風直掠過臉頰,遠遠地便看見了前面銀光一閃,那馬上的人竟直接墜下馬兒來。 她梭然一驚,直接追了過去:“笙兒!” 奔到跟前,她翻身下馬,便見著如因綠草間,有銀甲將軍,長手長腳地四肢攤開,躺在那里。 她奔過去后,俯下身去扶他,蹙眉:“你沒事吧,琴笙?!?/br> 卻不想原本閉著眼的人,忽然一抬手將她一把扯下來,翻個身壓在身下,忽然幽沉底開口:“秋子非,不可以么?” ------題外話------ 笑瞇瞇,今晚會有二更喲,如果到了500票兒~就有萬更,么么噠。 醉貓貓其實很萌。 ☆、第六十七章 歸人間 萬更下 遠處,土曜抬手就攔住了跟過去的人馬,他輕笑了一聲,搖搖頭,一道撤得遠遠的。 .. …… “漏算了宮少宸那條狗對你執念,身負重傷都要追尋你的秋子非,會讓你不舒服么?”身上的銀甲少將,一手撐在她的臉頰邊,另外一手忽然輕輕地擱在她隆的臉頰上。 月朦,星閃爍。 他背著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 可是就算有光又如何? 他的臉上還戴著鷹身的面具,遮去他大半張臉,只能看見白皙的精致下巴和殷紅的薄唇抿成一條近乎冷酷的直線。 她輕嘆了一聲:“我沒有……?!?/br> “本將軍知道,本將軍的金曜對你說了什么?!彼鋈辉俅伍_口,平靜地打斷她的話。 楚瑜一頓,墨玉一般漂亮的大眼里閃過一絲復雜和沉默,好一會才道:“說了什么?!?/br> “能說什么?”男人低低地笑了,笑得有些涼薄,又有些粗魯:“艸,他和本將軍一樣是男人,只是他的眼神總不太好,少時和很多白癡一樣看錯了我的性別,年長了卻看了他不該看的女人!” 楚瑜聞言,喉頭一緊,她幾乎很少聽到他罵臟話,還是這種粗魯的口吻,這個男人平日在舉止之間從來溫柔克制到冷酷。 “琴笙……?!彼胍f什么,卻覺得說話有些困難。 她真的不希望,影響到金曜和他之間那一份不是手足,卻分明更深厚應當被珍藏的情分。 “算了?!鄙砩系哪腥撕鋈坏吐晲炐σ宦?,有些無奈,又有些黯然。 他低頭,將臉埋進她的頸側,輕聲道:“那個白癡……本將軍都說了允許他喜歡本將軍,可那頭腦混亂的家伙差點就真的只看我了,可最后竟還是為了你……嘖……居然敢不經過本將軍的同意就死!” 楚瑜聽著身上的男人說話,怔怔然地看著天空,忽然有點想要笑,又忍不住想要嘆息。 他的聲音平靜幽涼得絲毫不像喝醉了的人,只是楚瑜卻如此前所未有地明白,身上的男人是真的喝醉了。 只有喝醉了,他才會這樣顛三倒四,這樣的……肆無忌憚地表現他關于“擁有最親密的愛人和失去最親密的同伴”的郁悶、矛盾和痛苦,甚至將他對金曜“洗腦”的傻事說出來罷。 “是啊,那個笨蛋啊,如果和我一樣喜歡你的話,倒是不錯?!背ず茌p,很輕地道,抬手慢慢地圈住身上男人的腰肢。 “所以,從此以后秋子非不可以抱你是么……?!鼻袤相硢〉貝炐α似饋?,聽不清他的情緒如何。 “所以啊……?!背ぬ?,將他的臉抬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手溫柔地輕撫過他臉上的金色鷹身面具:“我覺得秋子非少將,其實很迷人,不是么?” 月光慢慢從云層里出來,漸漸照亮了些周圍的草地。 而她身上的男人沉默地定著身子,面具下的琥珀眸在黑暗里泛出惑人的深邃金色,而這層冰冷的金屬色上依稀似有一種被酒液蒸熏的迷離水光。 “秋少將,你在看什么?”她溫柔地問。 “楚瑜,再說一遍?!彼鋈惶鹩沂?,戴著金屬盔甲的手輕輕擱在了她的左邊胸口,聲音愈發地喑啞。 那一層單薄的夏衣與單薄的抹胸,擋不住他手上盔甲傳來的金屬的冰冷。 可是,她卻仿佛能感覺那些冰冷里的有些悸動戰栗與他起伏的心情, “我說……秋少將,我喜歡你穿著這身漂亮戰甲的樣子,夠男人,夠爺們,所以,要抱我嗎?”楚瑜輕笑,手臂輕輕地環緊他的腰肢。 這個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所有的情緒牽動都只為了她,愛恨甚至不安,都只為她啊……。 男人聞言,眸光閃爍,忽然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你這一尾……壞得讓人想要生吃了你的魚兒!” 他深深地吻住身下的女子—— 這樣一個,捧著、含著、抱著,哪怕拆解入腹都仿佛不能安放他所有心魂的人兒,要如何撫平這種焦躁到近乎煎熬的心情? 大約也只能在她身上尋到慰藉。 他戴著金屬手套的手肆無忌憚地直接從衣領里探了進去。 冰冷的金屬,粗糲地磨蹭過嬌軟柔嫩之處,讓楚瑜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低吟了起來,卻并沒有推開他,而是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頸,仰頭回吻著身上的少將,輕聲道:“子非……子非……秋子非?!?/br> 她的聲音讓男人幾乎忍不住,抬手就近乎粗魯地扯開加了她的衣襟。 冰冷的戰甲不斷地擦過碾軋過身體最敏感的地方與細嫩肌膚,帶來細微的疼痛與冰冷卻讓楚瑜忍不住戰栗著抱緊了他,最堅硬冷酷戰甲與最柔軟的女子嬌軀卻如此契合。 楚瑜輕喘著閉上眼,還能聞到他盔甲上塵土與血蒸熏過的,屬于戰場的粗糲味道。 “秋子非……秋少將……?!?/br> “嗯,我……?!彼鋈坏皖^,隔著面具狠狠地再次吻住她唇,愜意又喑啞地在她唇間道:“愛你?!?/br> 她和他都需要這一場淋漓盡致的擁抱與歡愛,從此醉一場,拋卻所有隱秘的憂傷,將過去留在時光深處,然后繼續一道披荊斬棘地前行。 天空很暗,云兒很薄,風兒很溫柔,空氣里有花與草木的香氣、小小的夏蟲的鳴叫。 月兒,會慢慢隱沒。 晨曦也會來臨。 …… 天亮的時候,楚瑜靠在他的懷里,身后的青年將軍緊緊地攔住懷里的人兒,領著武衛們慢慢地策馬停在一處高高的山坡上,看日出。 遠處,晨光已現,晨陽初上,紅色的霞光染滿天空。 燦爛的金光穿透云層,撒遍了草原,迷離的光線里,遠遠的有天鷹展翅而過,掠過他們的頭頂,飛向遠方的雪山。 仿佛有許多含笑的持劍著甲的英武軍人們,一路策馬奔騰遠去,消失在遠方的陽光,或者還有時光的深處。 從此,一別經年,不復還,只成了青史上一抹輝煌與傳說。 ……*……*…… 上京 清麗婉轉庭院的走廊上,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地向前走著,夏日的風掠起了他的衣袖,亂了他一貫一絲不茍束在頭頂的發。 “哎,大人,大人,您走慢點??!”他身后跟著侍從邁著小短腿追得前面的高挑大長腿,明顯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砰!”高挑的人影忽然差點摔一跤,膝蓋撞上廊柱,這才疼得“嘶”了一聲緩了步子。 那侍從這才沖到了他身邊,一把扶住了他:“您這是怎么了啊,這么著急!” 封逸揉著膝頭,忍不住低笑了起來:“沒什么,只是撞了一下?!?/br> 那侍從看著自家大人的模樣,忍不住怔了一下,他從來沒有看過自家一貫溫文爾雅,一身書卷氣卻不乏沉穩的大人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男子秀逸細長的眉目都舒展開,像六月里的蓮葉綻開來,看得人心忍不住輕顫。 “大人,您,真好看?!蹦鞘虖娜滩蛔∮行┘t了臉。 難怪,之前的幾位女史會為了大人大打出手,以至于被陸錦年大人貶了官,哦,現在御史臺已經沒有陸大人了,她還因為辦事不利被陛下貶到了邊城,如今不過一個從七品小官兒。 是現在封大人頂替她的位置,成為御史臺炙手可熱的紅人。 “人前可不許這般輕浮地胡謅?!狈庖菘戳搜圩约旱男∈虖?,淡淡地道,只是唇角卻有一抹清淺的笑。 那小侍從笑瞇瞇地道:“大人,我可沒有胡說呢,您如今疏朗星質,謙謙君子的御史臺第一俊的名聲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呢?!?/br> 自家大人簡直就是一匹黑馬,以一介罪人之后的身份,不過才從底下參加了甄選試,就算再能耐,脫穎而出,了不起也該入軍中當個管賬文書,仕途也要比尋常的仕子難走許多。 偏封大人能不到兩年就辦妥各項差事,打破了所有人對罪臣之后的偏見與猜疑,就這么走到堂堂三品御史的位置,可不是一句運氣好能概括的,而是實在太能耐了! 封逸略頓了頓,看向身邊的小侍從,忽然問:“我這模樣,現在還看得過去罷?” 小侍從上下打量著面前長身玉立,一身暗藍玉帶官服的男人,舉起大拇指:“您看不過去,滿朝文武也就沒有人能看得過去了!” 卻不想封逸沉默了一會,輕嘲似地道:“是么,只怕,還是比不得他” 隨后,他轉身繼續向門外而去。 他? 大人說的哪個他? 小侍從看著封逸忽然沉靜下來的情緒,有些惴惴不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但還是湊上前找話題:“大人,您這是匆匆忙忙出府邸見誰嗎?” 莫不是哪家姑娘? 自家大人雖然是罪臣之后,但是也脫了罪籍的,如今大有青云直上九重天的勢頭,很得皇帝陛下的賞識,不知多少姑娘惦記。 就算是高門大戶,都還有愿意把嫡出女兒嫁過來的。 只是大人仿佛一個都看不上,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 小侍從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大人這般模樣,連進宮面圣,深沉的自家大人都沒有這樣期待過——修長儒雅的眼里帶著期待的細碎光芒。 說不是去會姑娘,他還不信了。 果然,封逸的腳步停了一下,微微一笑,神色卻多少有些復雜:“我要去見我的……meimei?!?/br> “meimei?”小侍從很茫然,自家大人什么時候多了一個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