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對于曜司武衛而言,已經足已引起他們的警惕。 “有闖入者!”一聲細長的哨響,也不知從院子何處瞬間掠出十幾道青影,手持腥紅利刃與流星索,默不作聲地直朝著霍三娘的背后飛掠而去,但朝著她背后投擲過去的流星索卻殺氣凜然。 院子里也四角上線也立刻站上手持武器警戒的青影。 訓練有素和謹慎的程度看得霍二娘咋舌。 但是因為警戒力量去了一半,對于霍二娘而言,已經壓力驟減。 她瞇起深邃大眼,看了眼頭頂的蜂巢,抬手間一陣無色無味的煙霧便飄向了那院子里。 不一會,便一陣嗡嗡之聲鳴動,一群蜜蜂搖搖晃晃地追逐著煙霧飛向了院子。 “嗡嗡嗡——!” “哪里來的蜜蜂!” “小心,蜜蜂蜇人!” “啊——!” 看著院子里亂成一團,霍二娘足尖一點,得意地笑嘻嘻地提著食盒趁亂飛掠進了水曜的院子。 她一進屋里,便直奔水曜的房內。 只是還沒有進房,她便聽見一陣熟悉的細細的喘息和低吟。 “唔……唔唔……?!?/br> “嗯……?!?/br> 霍二娘腳步瞬間停住了,臉上的笑也僵在臉上了。 不一會,一道略顯陌生的男音和水曜的聲音一同響起。 “忍一忍,我要進去了?!?/br> “唔……啊……輕一點!” “嗯,我會溫柔的?!?/br> “啊……!” 那細微的"jiao?。⒑停hen yin",讓霍二娘聽得渾身冒火,深邃碧綠的大眼里都是火氣兒。 她抬腳就直接踹在門上:“水曜,你這個混賬玩意兒……?!?/br> 只是門一開,她就呆了呆。 只見內間黃花梨的拔步床上,水曜*著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看起來只蓋著一件單薄的銀色絲綢被單,柔軟的被單勾勒出他性感的臀線。 只是那場面卻算不得性感,甚至有點血腥—— 水曜緊緊地抓著床頭,他的背上一片血rou模糊間,還有一個個腫脹的血泡,被單上還有點點血色。 由于他縛在頭頂的發絲都有些凌亂狼狽地半散下來,半遮了他一貫妖艷的臉,所以霍二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單獨那露出一張精致的小嘴緊緊地咬著一團帕子,咬得帕子上都有了血色,就能知道他的臉色絕對是一片慘白和扭曲的。 他的邊上做坐了一個長著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唇角仿佛永遠上翹帶著笑容的清秀娃娃臉的青年,那青年手上還提著一根長長的金針,正刺在水曜背上的血泡里。 因為霍二娘的闖入,他似驚了一下,手上的針一歪。 “啊——!”水曜瞬間低鳴出聲,聲音里似帶著巨大的痛楚。 那青年卻沒有收針,只笑瞇瞇地手腕一轉,干脆地又挑破了他背上的一個大血泡:“行,進去了,破了?!?/br> 原來,這就所謂的“進去了”。 霍二娘嬌軀一震,知道她是想多了,隨后立刻把食盒一甩桌上,就沖到床邊,看著水曜那慘不忍睹的背部,忍不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心肝,不是說了只受了鞭刑么?!” 什么鞭刑會讓人的背變成這種可怕的樣子。 水曜捏住床頭的欄桿,手上青筋畢露,他僵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從痛楚中緩過神來。 “你來這里干什么?!彼行┥硢≈ひ?,冷冷地道。 “你的背,是怎么會這樣的?”霍二娘看著他那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所有的心疼和愧疚都化作了怒火,轉眼瞪著一邊坐著的娃娃臉青年。 水曜卻一撥自己凌亂的發絲,露出他蒼白的面孔,面無表情地睨著霍二娘:“出去?!?/br> 那青年卻彎了完他那雙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一邊擦了擦自己手上血淋漓的長針,一邊似好心地道:“曜司星君失職,可大可小,這鞭刑亦有很多種,水曜受的也不算重,不過是純精鋼鞭浸了脫皮的藥水,痛是痛了些,但沒有傷筋動骨,也就是活活抽掉了這一層皮rou,長出來就好了?!?/br> 他頓了頓,笑容愉快地道:“只是長出來之前,會皮rou翻騰,血泡一一都要挑破,長的過程里又癢又疼,不可輕易碰呢,一碰就要重新長血泡,要挑泡兒,所以記得這段時日要禁止房事喲?!?/br> 霍二娘臉色都白了,看著面前的人簡直想要弄死他。 這人是個什么東西,這種令人毛素悚然的痛楚刑罰,在他嘴里說出來卻像是一種愉快的游戲一般。 “土曜,你夠了?!彼桌淅涞剞D過臉:“送客?!?/br> 霍二娘立刻明白了面前的青年是什么人了,她陰沉著臉:“聽到沒有,滾出去?!?/br> 水曜卻扯了扯唇角,半側了臉,淡淡地道:“我說的是你,霍二娘,出去?!?/br>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的氣氛都瞬間僵了僵。 ……*……*…… 水曜院落的sao動,立刻有人過來報了琴笙。 此時,琴笙和楚瑜已經用膳完畢,紅袖領人過來撤了碗筷,順便低聲琴笙身邊說了一下情況,只道霍三娘被逮住了。 紅袖的聲音不高不低,并沒有刻意瞞著她,只是神色有些詭異。 楚瑜聽著,輕咳了一聲:“那什么,不是刺客,二娘大概是想去看看水曜的情況?!?/br> 琴笙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了罷?!?/br> 紅袖立刻頷首:“是?!?/br> 隨后她就立刻領著收拾完畢的婢女們離開。 一時間,房間里就剩下兩人,氣氛寂靜而詭譎。 琴笙靜靜地品了一口茶,看向一邊的楚瑜,微微翹起唇角:“小魚,你說本尊若是想,便可以隨時來尋你,可算數?” 楚瑜大眼珠子一轉,笑咪咪:“想啥,喝奶?” ☆、第八十章 你要殺我么?(二更) 琴笙身形一頓,淡淡地道:“那頭乳牛已經處理掉了,你若是喜歡那種東西,就讓紅袖采買就是?!?/br> 楚瑜一愣:“你把小仙兒處理掉了?” 琴笙輕慢地道:“是?!?/br> 楚瑜看了他片刻,心情有點復雜,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茶水上:“三爺,做自己,承認自己,有那么難么?” 不管是“年幼”的仙仙還是“少年”的白白,口味從沒有改變過,他從來不喜歡喝茶,就喜歡喝牛乳。 她就不信,分明只是同一個人不同成長期,會有這么大的不同。 琴笙素白如玉的指尖輕點了一下茶水上的浮沫,漫不經心地輕勾了下唇角:“本尊不是自己,又是何人,小魚,聽你這意思,倒像是你比我更了解我似的?!?/br> 楚瑜沉默了一會,隨后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單膝蹲下來,抬起明亮烏黑的眸子看著他,認認真真地道:“你愿意讓我了解你么,三爺?” 琴笙一怔,似沒有想到楚瑜會這般認真地問自己。 他的人生從來不能暴在陽光下,也早已從很多年前就學會隱藏了自己真實的情緒,說話行事曲中求直,驚濤駭浪,鬼蜮伎倆皆掩藏在風輕云淡,風平浪靜下。 所有人都習慣了跪在他面前,低著頭顫抖,或者抬著頭仰望。 這是第一次,竟會有人這般直截了當的來問他。 “你愿意讓我了解你么?” …… 真是,愚蠢。 許久,沒有看見這么大膽又愚蠢的人了。 …… 他有些感慨地輕笑了起來,垂下的琥珀眸靜靜地掠過她面容上每一寸肌膚,停在她黑珍珠一般的眸子上,似笑非笑地道:“了解我的人啊……其實不少?!?/br> 楚瑜一愣:“嗯?” 他抬起素白的指尖,愛憐地輕撫過她臉頰上細膩的肌膚,像在看一只可愛又無知的寵物,溫柔地道:“不過他們都死了?!?/br> 他的笑容溫柔到涼薄,三伏天里,卻讓人只感覺寒意刺骨。 楚瑜頓了頓,忽然笑了,大大的眼兒瞇了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你要殺我么,三爺?” 說話間,她忽然抬手一把扯下他的衣領,另外一手扣住他的后腦,就一點不客氣地咬上他的唇,舌尖直接挑開他艷麗的薄唇,輕舔著他口腔里細嫩的粘膜,輕喘著:“沒關系,你試著弄死我,弄不死我,你就是我的,一切都得聽我的,怎么樣?” 空氣仿佛因為她柔軟的喘息和恣意的挑釁變得有些粘稠而凝滯。 琴笙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少女命亮得嚇人的眼眸,他危險地瞇起眸子,抬手驀然捏住她柔軟的腰肢往上一提:“你……?!?/br> 只是說話間,忽然大門被人“砰”地一聲踢開。 “小姐,小姐,你看見瑟瑟了沒有,二娘她……?!?/br> 一道嬌小的身影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卻不想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太對。 房間里空氣有點粘稠,有點危險,讓霍三娘想起一堆炮仗堆在一起,隔壁卻是打鐵鋪子,“叮叮當當”地一陣敲擊,火星落下來就是一陣爆響,燎原之火。 楚瑜正頗為強悍地一把扯住了琴笙的衣衫,拽著他低頭,用力過度,讓琴笙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膚都露了出來,另外一條腿還跟螃蟹似地抬起,似準備跨他身上去。 霍三娘僵了僵:“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就來找一下瑟瑟?!?/br> 她哪里就想到琴三爺居然自己跑出了八陣樓,還跑楚瑜這里來了,知道了她打死也不會跑進來撩虎須。 她跑進來的時候,看見紅袖帶著人過來擋,也沒往心里去,直接翻了一個跟頭繞開他們就沖了進來。 跟在霍三娘身后,卻來不及阻止她的紅袖和幾名武衛,幾乎有捂臉的沖動。 紅袖自覺上前請罪,抬手就去關門:“主上,紅袖失職?!?/br> 楚瑜雖然在琴笙面前是臉皮厚得能砌墻,卻不代表她和霍家二娘、三娘一樣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肆無忌憚,尤其是此刻她一條腿要抬不抬,小狗撒尿的模樣,簡直要命。 于是她的臉瞬間漲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紅,趕緊把腿給收了回來,咬牙切齒地道:“等等,唐瑟瑟在后院里種藥呢,二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