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只是總有一日,他總不會這么躲在她羽翼庇護之下,而不是庇護于她! 封逸再抬起眼時,眸里又恢復了正常的模樣,卻也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外不遠處的琴笙。 他站了起來,對著琴笙不卑不亢地抬手作揖:“三爺?!?/br> 楚瑜轉身看向來人,但見琴笙一頭烏發全部都束在發頂,用玉冠簡單的束住,剩下的烏發披散下倆,一身白色長袍隨風輕動,簡約卻裁剪精致非凡,整個人都看起來除了常見的出塵脫俗之外,還有一種奇異的惑人英氣,妙目之中幽幽沉沉,明暗不定。 楚瑜見了琴笙,便松開了搭在封逸肩膀上的手。 琴笙淡淡地看了眼封逸:“原來是逸哥兒來了,只是巧了,牡丹御史陸錦年今日提前到了云州,請了兩個戲班子在還劍湖上唱大戲,道是為本尊祝賀新婚,不知你有興趣同去否?” 封逸一愣,隨后道是頗識大體地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地道:“小生不過是平民,怎么又資格參加這種宴會,小生告辭?!?/br> 琴笙見他這般說話,便輕勾了一下唇角,也沒有阻止。 楚瑜便立刻對琴笙道:“我去送送逸哥兒?!?/br> 琴笙卻溫柔一笑,抬手握住她的胳膊向房內而去:“咱們時間不多,離晚膳還有一個時辰不到,小魚,你需要換一身衣衫?!?/br> 楚瑜一愣,隨后看著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幾件袍子,也只要對著封逸無奈一笑:“你先回去,晚點再聯系?!?/br> 封逸含笑點頭:“是?!?/br> 待封逸走了以后,琴笙一抬手就將楚瑜給帶進了室內,隨后溫然道:“想要穿什么衣衫?” 楚瑜一愣,忍不住看著他:“三爺,你給我換,紅袖……?!?/br> 琴笙淡淡地看著她:“我替你換?!?/br> 楚瑜看著他幽邃的妙目里浮著一層輕霧似的,看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還是敏感地察覺,他心情并不好。 他生氣是為什么? 她還在發呆,琴笙指尖已經不客氣地挑開了她的腰帶,徑自優雅地一拉,就將她外袍松開來,露出大片白嫩的雪肩來。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票兒,今兒有妹子留言說琴笙捂住楚瑜的眼睛吻她是害羞,你們覺得呢? 笑瞇瞇、。 ☆、第六十五章 天子近臣 楚瑜有些異樣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抿抿嘴唇,抓著衣襟回了內室:“那就麻煩三爺了,您看著哪套合適就用哪套衣衫罷?!?/br> 琴笙跟了過去,順手開了紫檀雕花的衣櫥,看了一眼,便取了一套淺鵝黃色的衣裙出來。 他一進內室,便看見楚瑜的外袍子半松垮地垂在身后,露出半片嬌嫩的雪脊來,纖細姣美的脊溝隱沒在下半截的衣衫里。 他清冷的妙目微深,隨后走了過去,優雅地抬手替她將柔軟的長發擱在肩側,指尖輕輕地撫過她的肩膀,慢慢地順著她的脊背下滑。 細膩的微涼的指尖一點點的滑過敏感肌膚的感覺,讓楚瑜微微僵了僵:“三爺,咱們這是……在換衣衫?!?/br> 不是在擦槍走火。 琴笙有點心不在焉地道:“嗯,” 只是指尖依然慢慢地在她雪白的脊背上輕滑過,隨后他抬手就輕輕一拉手套,將左手的手套給取了下來,整只手輕輕地貼在她的背脊上,軟嫩滑膩如膏脂的觸感讓他瞇起妙目,聲音卻依然清單溫柔:“換罷?!?/br> 但是手上卻依然如故地摩挲她柔滑的肌膚,像在撫摸心愛的頂尖玉器一般。 只是想起來的時候,才漫不經心地勾住她衣衫往下滑,那動作不像在替她更衣,倒像是撥開妨礙他享受的障礙物。 楚瑜聞著身后淡淡蔓延過來的冷香,再加上背后那只玉骨手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四處點火。 她忍不住心神有些不穩,眼神微迷。 從幾日前那一場像溺斃在水底似的歡愛之后,身體的極致歡愉卻讓她覺得心底異常疲倦,而他也若有所覺,沒有再來她房間里。 楚瑜咬了咬嘴唇,強行令自己平靜下來,索性自己就把外袍子連同中衣一起扯了下來扔在一邊:“逸哥兒是我的屬下,也是哥哥一樣的人,三爺不必如此?!?/br> 她也不傻,再細細想想就能知道他的不對勁大概是看見自己把手擱在逸哥兒肩膀上的時候。 那時候她只是覺得有些情緒激動,但是也并沒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可看在琴笙眼里大約會不一樣。 哪怕是忘記前塵舊事的仙仙和白白時期,他的獨占欲都異常強烈,如今他雖然不顯露面上,但是她卻覺得更……明顯。 琴笙輕笑了笑:“嗯?!?/br> 他隨手取了另外新拿來的中衣。 楚瑜見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個字,聽不出情緒,心中有點異樣的不安,卻還是沉默著背對他張開手。 但是她沒有等到他替她穿上中衣,而是等到了一個落在自己雪肩上柔軟的吻。 楚瑜一僵:“三爺,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宴了……?!?/br> 這不是他說的么? 琴笙卻漫不經心地抬手環住她的細細腰肢:“讓他們等?!?/br> 隨后一個又一個的輕慢的吻順著她雪白的肩膀到脊背落下。 楚瑜忍不住輕喘了一聲,但還是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聲音有些喑?。骸叭隣?,別這樣,回來你若想,我奉陪?!?/br> 她想過了,他們總是夫妻,有些事不是她能拒絕的,何況她一向是個對自己很誠實,也是會享受的人。 只是身體的擁抱很契合,很熾烈……歡愉之后卻會覺得心里空了一塊,仿佛怎么也填不滿。 但她既然決定再嘗試一次去接納…… 總要嘗試的。 男歡女愛,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不必矯情。 她有些自嘲地彎起唇角。 …… 但是琴笙的動作卻停了下來,楚瑜敏感地察覺身后的人身上原本漸漸濃郁的冷香,慢慢地淡了不少。 自從上次琴笙上次不知服了什么藥,令他身上的冷香梭然變得濃郁之后,她就發現平時他身上的香氣還是清淡的,但是若動情之類血脈流速加快之后,那香氣就會變得濃郁惑人。 如今那香氣淡了。 如今他靜靜地抱著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微僵,那是他心情不好的象征。 她輕嘆了一聲,只平靜地開口:“三爺?” 琴笙輕笑了起來,指尖輕佻地掠過她纖細嬌嫩的小腹,聲音溫柔異常:“小魚,你真懂得掃興?!?/br> 楚瑜卻覺得他大約是生氣了,她沉默著,沒有說話,心里卻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琴笙沒有再做什么,依然替她換上了衣衫,動作優雅而仔細。 楚瑜換上了衣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暗自點點頭。 琴笙的眼光一向很好,這鵝黃色的繡飛鶴衣裙,精致中也不乏大氣沉穩,她原本是覺得自己偏活潑的氣質不太襯這種衣衫的,如今穿上去卻意外地顯得合適。 琴笙居然會替人穿衣,還是女式的復雜衣裙,動作不如紅袖和侍女她們那般熟練,但是也不算生疏,已經足夠她驚訝了。 但是…… “坐罷?!鼻袤习醋×怂谒y雕花西洋鏡子前坐下,抬手取了綠檀木的梳子過來。 楚瑜看著那架勢,簡直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三爺你這是要……?!?/br> 替她綰青絲? 琴笙淡淡地道:“嗯?!?/br> 楚瑜看了他一眼,自從方才之后,他便惜字如金,神色淡漠得分明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樣子。 她不免有點犯嘀咕,他居然不再時時刻刻掛那種微笑的面具了? 楚瑜坐著,看著鏡子里琴笙繼續不算熟練,也不算生疏地替她綰了一個錐髻,又取了一套翡翠頭面替她戴上。 等到他去拿眉黛替她描眉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從震驚到……復雜。 她看著他專注卻清冷的眼眸,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三爺,您怎么會這些……瑣事?” 他曾經為誰穿衣,綰青絲,描眉貼花黃? 琴笙只取了薔薇色的口脂讓她抿了抿,淡淡地道:“學的?!?/br> 看著他絲毫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 楚瑜硬生生地把那句‘為什么學’給咽了回去,面無表情地坐著,只輕嗤了一聲:“三爺可真是有雅興?!?/br> 她和笙兒在一起快兩年的時間,可不曾看見過他會學這些,那就是之前的時候學的了? 她并不曾留意到自己話語的酸意,琴笙卻察覺了,他妙目微閃,幽瀲如波,輕彎起唇角,淡淡地道:“好了,走罷?!?/br> ……*……*…… 兩人出了門,馬車是早已備好的了。 這一次琴笙沒有騎馬,而是與她一起乘了馬車。 紫檀雕花的馬車車廂寬敞而奢華,布置得極為雅致和舒適,里面甚至有小書櫥和可以下棋的桌子,甚至可以容納兩個人躺下,各色茶水點心都備齊了。 琴笙一上車,便徑自取了一些奏報事情的折子開始看了起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楚瑜看了他半晌,目光掠過他手邊一本“刺青繡藝”,不經有些莫名其妙,刺青什么時候變成了繡? 隨后她也徑自看著窗外的風景,神思有些恍惚。 他為什么不高興? 她不是已經不再裝賢良淑德了,不再抗拒和他歡好了。 他不高興什么?! 這是男人也有大姨媽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