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蒸汽四溢。 卻也剛好如同屏障一般將兩撥人馬隔開,這一頭是宮少宸和宮少司的人馬,那一頭卻是金曜領著曜司武衛,帶著一群殘余的唐門中人對峙。 “首領,他們不知帶了多少炸藥下來,主上如今不知在何處,咱們太被動了?!币幻湫l擦了把臉上的灰,沉聲對著金曜道。 金曜手里握著兩把猩紅的短劍,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宮少宸,眼底一片靜水深流,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冷聲道:“宮少,你們費盡周折,設下這般大局,要的不就是唐家的藏海圖么,怎么,你真打算炸塌了地宮,把你們的野心都埋葬?” 主上現在不知所蹤,他們這群人又因為地宮被炸的變動,不得不先行自保,當時無力去尋覓主上。 還好唐家的人在他們手上,還是有點用處的。 雖然沒有找到主上,卻還給他們找到了宮少宸這群幕后指使謀劃之人。 宮少宸看著他,忽然微微瞇起了眼,似笑非笑地道:“這位是金首領罷,久仰大名,你說的沒有錯,只是本公子布局宏大,要的可不光是唐家的藏海圖,還有你們曜司手上的藏海圖?!?/br> “是么,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币坏览浔呐艉鋈豁懥似饋?。 眾人皆是一驚,齊齊向那聲音來源看去。 但見一襲紅衣的嫵媚清靈少女,不知何時從一處巖壁間緩緩而出,身邊立著的修長白影翩然優雅,清冷出塵。 竟是一雙璧人,令人看得有些癡怔。 “小瑜!”宮少宸看著不遠處的楚瑜,丹鳳眸里先是一亮,但隨后目光落在她眉目間的掩不住的嫵媚靈動之上。 那是混合了少女的天真稚美和女子嬌妍嫵媚之美,如初承雨露的花朵,已然緩緩綻吐花蕊香氣。 并著她那纖柔的身段,行止間多了三分……惑人。 宮少宸瞳孔梭然微緊,陡覺得心頭劇痛,眸子中一片復雜翻騰。 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對風月之事太過了解的男人,他怎么能不知道楚瑜這般模樣,意味著什么! 他目光陰驚地掠過琴笙,卻見對方也正淡漠地看著自己。 宮少宸分明在他眼中看見了譏誚與輕蔑,他甚至如宣告所有物一般地,毫不避諱地將手擱在了楚瑜纖細的腰肢上。 而那少女沒有任何抗拒,就這么任由那個男人攬住。 他記得在船上,楚瑜從來不會與琴笙這般當著人前那么親密的。 她身上,甚至還穿著與他拜堂時候的嫁衣,卻成了其他男人的女人。 宮少宸喉間莫名地有一股子腥甜,他強行咽了下去,只盯著楚瑜忽然輕聲笑了起來,譏誚而自嘲:“這就是你選擇么,小女郎?” 楚瑜看著他,神色有些復雜,她忽然也輕笑了起來:“宮少,我只想問你一件事,不知你可愿答否?” ------題外話------ 二更來也,今天更新得比較少,嗯,應為要改文……謝謝大家的月票兒支持。知道你們都在我身后,愛你們。 ☆、第三十五章 真心假意 “你,問?!睂m少宸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楚瑜定定地看著他,眸光有些復雜,一時冷一時暖:“那日落水,可是你一手策劃設計?” 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她想問他那些江水青青,涼風拂面,患難與共可是假的? 她想問他那些日子的分分秒秒相處,他可是在算計? 她想問他那個暴雨驚雷之夜,他挺著傷口崩裂,背著病重的她,支撐著彼此一路這么竭力前行,漫漫長路,似永無盡頭。 唯一聽得見的,卻是彼此間那一點急速跳動著的心跳可是假的? 宮少宸定定地看著她,丹鳳眸里似有青云起,江濤動,只倒映遠遠她一襲紅衣如畫。 他靜靜地看著她,卻忽然慵懶地輕笑了起來:“楚瑜,那是假的,是我設計的?!?/br> 宮少司一愣,有些茫然和不解地看向宮少宸,大大的貓眼里幽光微動,神色有些復雜,卻到底沒有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有些譏誚地抿了抿唇。 楚瑜看著他,眼里一點微光慢慢地散了,她微微頷首,唇角浮起一點譏誚冰冷的笑容:“宮少確實讓我大開眼界,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能謀常人之所不能謀,是能成大事之人?!?/br> 她忽覺得自己腰側微緊,便側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琴笙,見他神色淡然,唇角卻是上揚的。 只是那弧度看著就覺得涼薄。 楚瑜知道這小心眼的大仙兒心里這會子又不舒服了。 她有些好笑,隨后看向眼宮少宸,笑了笑:“只是這一次怕不能如宮少的意了,不管是琴家的,還是唐門的藏海圖,都不能交出?!?/br> 宮少宸一怔,冷冷地瞇起丹鳳眼:“看樣子,小女郎已經拿到了藏海圖了,既然身為本公子的夫人是不是當夫唱婦隨,將手上的東西拿過來呢?” 琴笙卻忽然一邊抬手,輕撫著楚瑜的長發,一邊涼薄地開口了:“有人精心養了條魚兒,有那不長眼的畜生竟想這么平白地叼走,那魚原也不長眼,竟也以為那畜生是什么好東西,如今那畜生真以為他能一口吞了他人的盤中餐,卻也不想想他的牙口可吞得下,竟不怕被人扒皮剖腹,畜生就是畜生,沒腦子?!?/br> 楚瑜聞言,臉色詭異,眼角微抽,看著周圍除了當事人,其余人皆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她只覺得這大仙兒,刻薄人的能耐又精進了。 尤其是那溫柔淡雅的口氣,聽著簡直比叫罵更刺激人。 宮少宸臉色陰沉地輕嗤了一聲:“呵,琴三爺,有人比畜生尚且不如,徒有一身仙氣出塵的外表,也不知道世人知道那慈心琴神原來不過是一個奪人妻子的yin猥之徒,會何等驚訝?!?/br> 感覺琴笙在聽到‘妻子’二字時手腕身上陡然散發來的冷氣,楚瑜心中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握住了琴笙的手,隨后看向宮少宸,淡淡地道:“宮少主,你應該明白我們當初到底是為了什么會拜堂,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如今你我既已經脫險,便互不相欠?!?/br> “互不相欠?”宮少宸聞言,忽然丹鳳眼彎彎地譏誚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一貫悅耳如金玉相擊,帶著一股子恣意風流的惑人的氣息,但是此刻卻異常的詭涼,聽得楚瑜心中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楚瑜,楚瑜……我竟從不知道你是這般天真的人,你的身上還穿著與我拜堂的嫁衣?!睂m少宸輕笑了與了一下,慢慢地退了兩步,抬起手輕揮了一揮。 宮少司大大的貓眼里閃過一絲異樣,卻還是跟著他一起退開來,只是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楚瑜。 楚瑜原本就覺得宮少宸表情不對,如今她目光掠過宮少司的面容,更是心中一動,她眸光梭變:“不好,大家后退!”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巨大爆炸聲響起——“砰!” 一陣地動山搖,無數碎石落下! 熱泉噴涌,飛濺一片,驚叫聲無數。 一片混亂之間,楚瑜隱約地聽見有誰在她耳邊莫測地笑—— “小瑜,我等你后悔那日?!?/br> …… “稟報主上,我們的人傷五人,亡一人,剩余之人無事,唐門眾人,亡三人?!苯痍滋植淞讼伦约侯~角的血跡,抱拳沉聲道。 宮少宸陡然發難,他們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難免傷亡。 至于唐門剩下的那些幸存者,原本就傷痕累累,這般突襲地動山搖間,能活下來幾個人就不錯了。 琴笙正抬頭看著自己面前一堵堅硬的青磚墻,目光專注。 此時聽得金曜說話,他微微頷首,略一沉吟,隨后看向楚瑜:“魚,你過來?!?/br> 楚瑜正幫著一名受傷的武衛包扎,陡然見琴笙喚她,便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怎么了?” 琴笙比了比面前的墻,指尖點在一處詭異的蔓藤飛鶴圖案之上:“開啟此處,便是直通外面的路,若……?!?/br> 他話未說完,便聽得一邊唐鼎天沙啞著聲音苦笑了起來:“沒錯,這里是出去的路,但是這里不可能打開的,我之前就說了,這條路不能走,你們非要拖著大伙走進這里?!?/br> 他是無力反抗,如今卻已經有些絕望了。 琴笙被打斷了說話,眼里閃過一點冰涼的幽光,輕笑了笑:“哦,那當走哪條路?!?/br> 唐鼎天嘆了一聲:“那姓宮的陡然發難,咱們當時寧愿冒著被砸傷之險,也當退回咱們來的原路,不管路再難走,出路再難尋,也總能有出去的時候,但這一條路,看似道路堅固,卻是死路,如今外面已經被坍塌的亂石堵死,只怕咱們都要死在這里了?!?/br> 楚瑜聽得有些奇怪,問道:“這是為什么?” 琴笙選的路從曾出過錯,這個唐鼎天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甚至不知道為什么他是有些怕琴笙的,但次他竟敢用這般口氣與琴笙說話,難道真是他看出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來? 唐鼎天沉默了一會,目光落在那一處精致詭美的蔓藤飛鶴圖案上,苦笑:“這是唐家堡掌門人的標志,這一條路原本是掌門人為他們進出地宮方便所設,除了唐家堡的掌門人,沒有人能打開這門,就算是……?!?/br> 他看了眼琴笙,那目光也說不上是黯淡還是得意,總歸是復雜的。 “就算是有再大的蠻力和拆破機關之才的人也開啟不了?!?/br> 楚瑜一愣,看了眼琴笙,卻見他唇角笑意漸深,卻分明譏誚的樣子,只是掩藏下那些不耐,神色有些莫測。 她有些摸不準這大仙兒在想什么,但又對唐鼎天的話頗為好奇:“為何只有掌門人才能打開?” 唐鼎天沉默了一會,神色有些復雜,黯然與氣憤、無奈交織,幾番變幻之后他似覺得既然已經進了死路,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才低低地開口:“因為唐門掌門體質特殊,要成為下任掌門需得上任掌門賜給信物,改換體質,同時也需要擁有深厚的內力,才能開啟地宮,但是老掌門當年誅殺唐墨天的時候……是沒有得到信物的?!?/br> 也就是說,并非正統的唐門掌門,所以上任掌門一直到死,都不甘心,他費盡了周折雖然進入了地宮,得到了不少先人留下的寶物,但是始終無法開啟放置著歷任掌門棺木和他們遺物的地宮最后一層,更無法轉變自己的體質,如此也只能繼承機關巧技一道,卻于毒之一道止步不前。 唐鼎天的話,得到了剩下那十幾個唐家堡弟子們的默認。 他們原本也是不知道這么多秘辛的,但如今進入地宮,經歷了生死大劫,自然知道了不少其中之事。 楚瑜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琴笙一眼,心中有些明白他為何剛才叫她過來了。 她遲疑了一會,還是起了身,看向琴笙,輕聲道:“笙兒,我來開罷?” 琴笙看著她淡淡地道:“嗯,善后之事,本尊會處理?!?/br> 楚瑜明白,他是顧慮著唐門的人會出去之后找她麻煩,但既然琴笙叫了她過來,想來唐鼎天的話還是可信的—— 這道石門確實只有唐門掌門的血能開啟。 他牽著她的柔荑到了那石壁前:“可知上面這些花紋是做什么的?” 楚瑜看了看那蔓藤飛鶴的花紋,抬手輕觸,不禁微微挑眉:“這浮雕鋒利,竟似特意用鐵器所制?” 琴笙看著她微微頷首,沉吟道:“需以鮮血涂抹花紋,此上可能有某種藥物,吸納血中毒物之后,會觸動機關?!?/br> 她想了想,直接就抬手覆在那蔓藤飛鶴的花紋上一按。 琴笙都沒想到她這般干脆,抬手就去抓她的手,冷聲道:“你怎么這般莽撞?” 但是楚瑜柔嫩的掌心已經印出一片血痕來,那花紋印上了她的血,竟泛出一種近乎詭異的猩紅色澤來。 掌心的刺痛讓楚瑜瞇了瞇大眼兒,隨后還是笑道:“知道你心疼我,但……?!?/br> 話音未落,便聽見一陣清脆的“吱嘎”聲,那花紋竟然開始移動,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合攏轉曲成另外一個華麗的飛云圖案。 楚瑜一愣,正看著有些回不過神來,卻聽得琴笙道:“覆掌于其上,用內力前推旋轉?!?/br> 楚瑜沒有多想趕緊抬起那只受傷的手就按在了上面,氣沉丹田,一用力。 雖然那石塊極為堅硬,但在她的出力之下,竟然緩緩地將那石塊給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