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齊廈無意中把毒販罪證在墻上掛了好幾年,這時候除了覺得玄幻之外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應盡的義務,只可惜證物我今天才找到?!?/br> 齊廈是認真慚愧,這東西要是早拿出來,何至于讓魏憬銘逃跑。 家路上走了半程,齊廈發現車開的方向不對。 他眼神從窗外收回來望向賀驍,“這是去哪?” 賀驍說:“海濱別墅?!?/br> 齊廈說:“我要回家?!?/br> 賀驍這次沒由著他,語氣雖然溫和但不容置喙,“你現在去我那更安全?!?/br> 齊廈一愣,去賀驍那邊,他就連繼續靜靜都不能了,他心里頭有股淡淡的憋屈。 但眼下周圍的任何一件事都比他的個人情緒重要,齊廈只好忍著這股淡淡的憋屈,乖乖地說:“好吧?!?/br> 接著也不再說話,仰靠著椅背訥訥望向窗外。 而更沒臉沒皮的事還在后邊,他們到了海濱別墅,兩個人一進門,二話沒說,齊廈就被賀驍打橫抱起來,一直抱進樓上的臥室。 接著他被賀驍扔在床上,衣服被撕扯開的時候齊廈總算明白又要發生什么事。 他腦子里頭對賀驍當前行為的認知:沒什么事是干一次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這時候沒有晨勃,他是完全清醒的,齊廈手抵著賀驍的胸膛想要把人推開,“你干什么?” 一個成年男人的思考,三番兩次地被色欲支配簡直丟人。 但體力懸殊,賀驍只要有心壓住他,他就掙不脫。 而且賀驍嘴啃在他脖子上,深深嘆息道:“寶貝兒,我很后怕?!?/br> 賀驍這一嘆極為由衷,后怕是真的,而且他表達出來的情緒比他內心所有的,尚不及十一。 跟毒品扯上關系的是這個地球上最兇殘、最沒有底線的一群人,不,他們簡直不能稱之為人。到今天為止,賀驍才知道齊廈在自己身邊藏的是多大殺傷力的炸彈。 齊廈能死里逃生也很玄幻,簡直不可思議。 賀驍再次慶幸,幸虧魏憬銘發現得晚,也幸虧他當時一念之下真的留下來了,否則齊廈命隕在這群人手上簡直沒有任何懸念。 所以賀驍吻著齊廈,完全坦然的深情里頭交織了太多濃厚復雜的其他情緒。 齊廈很快就被他感染,由此失卻了抵抗的力氣。 而晚上的激烈戰況就可想而知。 賀驍緊緊抱住齊廈,嘴上深吻不停,動作猛烈大有虎狼之勢,就像是除了來這么一次,再沒什么其他能證明齊廈在他身邊真實的存在感。 他們做過很多次,可賀驍從沒像這天晚上一樣完全沒有克制。齊廈最初被弄得有些吃不消,可是被那種絕對的力量和熱度控制著,就像是被潑了油的火,熾烈的溫度反之又燃燒別人。 賀驍古銅色的額頭被汗水暈濕泛著光,大肆撻伐間汗水簌簌抖落在齊廈身上。 齊廈完全忘了自己這天中午的心情還類似于沒忍住吃rou破了戒的和尚,在賀驍懷里忘情地大聲回應,放縱得半點矜持都沒有。 甚至還數次說話給賀驍鼓勁,賀驍被他刺激得更加大開大合。 如此一陣狂風卷大浪,齊廈最后失禁似的發泄出來。 就這樣還沒能風平浪靜,齊廈多少能看出賀驍這天晚上的情緒不正常。 他生出安慰的心思幾乎是本能,因此在中場停戰后只休息了一會兒,又帶著舍身飼狼的覺悟主動爬到賀驍身上…… 又一天的晨曦在海浪聲中到來。 齊廈醒來時候只覺得后頭似乎有點刺刺的疼,被子里頭另一個強健有力的身體貼著他的皮膚,熱度和觸感都如此真實,齊廈略微清醒時終于意識到一件事——他嘴里說著靜靜,昨晚又跟賀驍做了。 腦子里頭甚至還有很清晰的畫面,他跨坐在賀驍身上身子顛得像是浪上的舟,在賀驍反過來掌握主動按住他的腰熱情回應的時候,似乎還大叫著索要更多。 此時窗外大亮的天光像是能讓房間里任何一個細小角落都失去陰影的遮蔽。 齊廈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間,心里邊羞憤欲死。 他只是微微一動,身體立刻被身后男人貼得更緊,與此同時賀驍沙啞低沉的聲音隨著呼吸吹拂到他耳畔:“早?!?/br> 齊廈忍著羞憤說:“早……” 賀驍還沉浸在前一晚魚水交融的余韻中,從后邊抱住齊廈嘴在他脖子、肩膀以及后背又親了一會兒。 賀驍親得無限沉醉,齊廈即使心里頭驚濤駭浪,還是一動沒動任他作為,心想昨晚上都做到那個地步了,他現在就算只是手指掙扎一下都是蛇精病。 所幸天色不算早了,賀驍也沒打算溫存太久,十來分鐘之后問:“下去吃東西?” 齊廈說:“我還想再睡一會兒?!?/br> 賀驍狠狠咬一下他的耳朵,“在這等著,我給你拿點東西填完肚子再繼續睡?!?/br> 齊廈乖乖地嗯了聲,閉上眼睛裝作養神,他現在像是走進了一個怪圈:白天嘴嫌,晚上體正直。 齊廈覺得自己是真的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一下人生,如今看來他的人生還真像是在開玩笑。 而那邊賀驍翻身下床,褲子剛穿上就看見一地散亂的衣物間,齊廈大衣口袋像是有什么東西露出來一半。 賀驍一只手把褲扣扣嚴,俯身伸手扒拉一下,把東西拿起來看了看,是個精巧的首飾盒。 他撿起齊廈的大衣抖了抖,搭到一邊的椅背上。 接著把首飾盒打開,里邊是一對男士戒指。 賀驍頓時愣住了,齊廈這件大衣正是小年夜去他母親家時穿的。他們昨天出門倉促,還是去報案,齊廈沒理由昨天才把東西揣兜里。 賀驍隱隱猜測到什么,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愛人,眼中瞬時劃過一絲不忍。 而一出房間,他的猜測就被證實了,他接了個電話,是賀中將打來的,本來他們最近聯系都是為著正事,但這次賀中將開口就問:“最近有什么喜事嗎?” 賀驍一時沒太明白,“什么喜事?” 賀中將說:“沒什么?!?/br> 賀驍說:“別繞彎?!?/br> 過了片刻,賀中將說:“你可愛的美人把戒指都拿走了,居然還沒向你求婚?” 賀驍僵立在原地,就像是有一記悶棍打在頭上。 也就是這天上午,賀崢嶸帶來了有關魏憬銘案的進展消息。 賀崢嶸說:“三年前s城剿滅過一個大的販毒涉黑團伙,頭目暴力拒捕被當場擊斃,之后順藤摸瓜查毒品的來源,一位姓張的遠洋貨輪船長數次跨國運毒證據確鑿被抓捕歸案,后來判了死刑?!?/br> 賀驍說:“你覺得這兩個已經伏法的人就是錄音里邊提到的,而魏憬銘成了漏網之魚?” 賀崢嶸說:“那個頭目就是用舊事要挾魏憬銘的人,至于這位老張為什么沒把魏憬銘供出來,就只能問魏憬銘自己了?!?/br> 他頓了頓,“到三年前為止,知道魏憬銘販過毒的人都死了,然后突然鉆出來一個手上可能有他罪證的齊廈?!?/br> 賀驍慶幸魏憬銘再沒其他有力的同黨在,問:“按正常程序,他們什么時候能對魏憬銘實行搜捕?!?/br> 賀崢嶸說:“那邊追逃兇通常都是爭分奪秒年節無休,現在網應該已經撒出去了,可是賀驍你也得有準備,魏憬銘的行蹤到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想來是非法出境了。一跨境,事情就復雜,以前這種案子耗十來年抓人都有可能?!?/br> 賀驍眼色相當平靜,“知道了,你能幫我個忙嗎?” 而此時,齊廈已經起床了,他獨自窩在床上思考幾個小時人生還是有成果的。 齊廈想明白了整件事。 就像女助理說的,既然他是絲毫沒有跟賀驍分開的打算,就算心里芥蒂仍存,也應該積極修復他們的關系,而不是踟躕不前的一再逃避。 就他現在的情況,憋著一肚子糾結,他自己糾結要是能一直不表現出什么,齊廈也認了。 關鍵他怕自己如此反復哪天一個失控又做點什么傷情分的事或者說點什么傷情分的話,就像小年夜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讓賀驍走,齊廈其實一直都是后悔的。 知道賀驍在樓下,齊廈從房間出來就站在門口大平臺,隔著窗子看了一會兒冬天的海。 就在他做好心理建設想要下樓的時候,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齊廈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正好看見隨后賀驍幾步跨上樓梯。 眼看著賀驍跨上平臺,朝他走過來,離他越來越近。 一直到賀驍走到他跟前,齊廈說:“我們談談?!?/br> 齊廈說這話時眼里有光,他們走到今天不容易,到如今惡勢力土崩瓦解,所有謎團都解開了,他們眼前剩下的應該是一條光明大道。 但賀驍眼睛里頭的光彩比他更勝,聽到齊廈這句話,賀驍的步子一頓都沒頓,就這樣大步上前,一把將齊廈抱進懷里,嘴唇不容分說地壓下來。 齊廈嘴很快就被他嘴堵住,幾乎是同時賀驍的舌頭也闖開齒關,齊廈想說話,但只是唔地一聲,他伸手想要去推賀驍,但手腕很快被賀驍單手攥住,反剪到身后。 賀驍強迫他接受了這個吻。 賀驍有心鉗制的時候他是根本就掙不動半分的,于是齊廈只能接受,被親得身體發熱,這會腦子里頭念頭更清晰了。他的確是想解決問題,但用上床來解決問題也不是健康的手段,這就像是感冒吃西藥只能治標,而真的恢復只能靠時間和自己肌體的免疫力。 齊廈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患了重感冒,因此他也需要賀驍給他一些時間,他們慢慢重來病去如抽絲。 他嘴被堵著,但睜大水光氤氳的眼睛一直瞪著似乎已經沉醉到情欲中的賀驍。 哪能像眼前這樣,一言不合就開車! 賀驍一直到齊廈喘不上氣才放開他的嘴,這時候齊廈軟倒在他懷里臉憋得通紅,分不清是悶得還是氣的。 賀驍也大口大口地喘氣,頭抵齊廈腦側,低聲喚道:“齊廈……” 兩個字里頭包含了深深的不舍,但齊廈這會兒被他氣到了,根本沒覺察出來,于是說:“你先放開我……我想坐著?!?/br> 也是,齊廈昨天晚上被弄了好幾次,即使想一直把他抱到天荒地老,賀驍在他頰側又親了下,手臂還是放下來。 可就是這一下,齊廈身體自由后行動快得連賀驍都沒看清,簡直快得令人咂舌,在賀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閃進房間里,并且火速把門關上了。 賀驍一愣,抬手敲門:“齊廈?!?/br> 隔著一層厚實的木板,齊廈在屋子里背貼門站著,不忍直視地低頭瞟一眼自己褲子又頂起來的帳篷,“就不能好好說話?” 隔著一扇門,賀驍聲音傳過來,“可那就是我的本能,我見到你就想親,每天時刻都想跟你zuoai?!?/br> 齊廈閉上眼睛,聽一個本身就是荷爾蒙凝結體的男人跟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感受,齊廈覺得明天有人給他耳朵打出個早孕報告他都不會意外,總之他現在腿都軟了。 而賀驍似乎是豁出去似的,“我想在這所房子任何一個地方,一邊親你一邊干你?!?/br> 齊廈顫抖的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把耳機插到耳朵孔,妹的,不怪他用殺手锏,就這樣聽著賀驍蠱惑他,不用想三分鐘之后他們又在床上了。 他打開音樂,把聲音調到最大。 所以齊廈不承認他的人生由無數個玩笑組成,其實本身就是個玩笑。 這時候賀驍在門外說:“齊廈,可我得離開一陣子了?!?/br> 同時,齊廈耳機里尖利的極具爆發力的嘶吼正沖擊著他的耳膜:“死了都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