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池向向雖遲鈍些,但不至于蠢,言鄒說完那話立即被她撲過去要扇他,蔣宴伸出一個胳膊就把她制服住了,她的眼睛發紅,對著言鄒。 “收起你無禮的態度,挑撥完我跟狄耀,再挑我跟蔣宴,知道當初為什么拒絕你么,就是這個樣子,你傲慢小人空心大蘿卜!” 言鄒冷酷的笑笑,不再戀戰,“記得秦松吧?!?/br> “......”當然記得,在a大狄耀唯一的好朋友就是秦松。 “他也來了,正在那棟老房子里,你何不打個突然襲擊,聽聽他們怎么聊言菡的,我姐先與你二十年認識了狄耀,如果不是你懷孕,她肯定會嫁給他的?!?/br> 池向向真不知道這茬,言菡,言菡,她在腦海搜索這個女人卻沒有半絲結果,對方沒有來他們的婚禮。 然而,池向向心上即將崩斷的那根弦不是言菡,而是秦松來干什么,會用同樣無禮傲慢的態度逼迫狄耀承認所謂造假嗎? 她終于明白孕期那么久,狄耀為什么聯系自己的次數那么少,如果當時就陷入造假的氛圍中,他的處境應該極其困難,一定是在重復自己的實驗,一遍又一遍,而那過程中很可能是封閉的。 此時,池向向仍在擔心狄耀。和言鄒不歡而散后,時間到了深夜十二點,蔣宴把她送回老宅。 “我在這里等你?!?/br> 池向向心急如焚的下車,她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夜色下,蔣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到她的嗓子十分啞,低低說了聲。 “對不起?!?/br> 蔣宴笑,“別說,我的確帶著私心?!?/br> 池向向被噎的說不出話,他越是若無其事越是被她傷的深,她覺得自己十分可惡,仗著友情深,說話肆無忌憚的,此刻,也沒時間好好道歉了。 她一路狂奔上樓,到了四樓,門縫里亮著細細的白光,客廳太小了,到門不過五米,所以,里面的對話清晰的傳到了她耳朵里。 一個陌生的男音在深夜里受辱似的低吼著。 “你和言菡上過床!” 池向向一陣發暈,手扶住了鐵欄桿,上,上床? “聽誰說的?”狄耀波瀾不驚的聲音。 “你五月初回國的那次,在映泰跟她開了房間,前臺有你的身份記錄,是她拿給我看的!” 崩————池向向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她的淚水狂涌下來,想躲起來收拾一下自己。 真是夠難堪的。 秦松誤會了,映泰的那次開房記錄的確是狄耀的,但陪他上床的女人不是言菡,而是她池向向。 狄耀為什么欺騙她,說他那晚是清醒的? 如果清醒會把原先約好的人放了鴿子,把她約到床上一夜狂歡嗎? 原來,為了給狄小池一個圓滿家庭,他將錯就錯到如此,不惜欺騙她。 ...... . 夜色漫無邊際,小城的昏黃路燈照著清冷的街頭,恍恍惚惚里天幕間的寒舞都縹緲了起來。 車停在紅燈前,紅字緩慢地跳著,空曠寂靜的馬路為他敞開,可狄耀找不到方向。 城西街?城北? 他對這里完全不熟,池向向生在此,養在此,躲避他輕而易舉。 打了無數次的電話,她不接,最后還關了機,生起氣來如此厲害。 他的眉皺的極深,車窗大開著,寒霧飄到了他的臉上,十分的冷,池向向一路跑出去,肯定會凍出問題來,狄耀擔心,焦急,仿佛在十字路口生了根,綠燈亮起,他也沒辦法走。 這種情境特別像一年前,論文被懷疑造假,全世界的同行群起而攻之,他進退不得的尷尬局面。 只不過,當時他從容的接受質疑,重復自己的實驗,雖然最后失敗了,但從未有心慌。 此刻,他心慌,奇怪的是狄耀從來不會表達這種失敗的情緒,從小到大他活的精致又平緩,就連追她的時候,也平緩的像塊鏡子,照著他淡然的臉,留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連秦松都覺得他喜歡池向向是個玩笑,可見,他真的不適合追求女生,才讓彼此有那么多的隔閡。 天空開始下蒙蒙的細雨,終于把狄耀逼到了絕路,想著她此刻所在之地有沒有擋雨的東西,夜里的氣溫十分低,她能不能受的了? 寂靜的車廂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聲,狄耀偏頭看窗外,對面有一家大門緊鎖的中餐小吃連鎖店,他終于想到了什么,雙眸銳利的瞇了起來。 . 上島咖啡。 狄耀第一次上門時,池向向帶他閑逛這個小城,那天下了雨,她把他帶去了上島咖啡,躲雨加吃點東西。四年大學沒回來,這家竟然發展到賣牛排,賣包子,中西合璧,休閑與飽肚兩不相誤,只是咖啡杯上沾著豬油跡,她沒敢喝,狄耀更是連杯子都沒碰。 他們間也有共同回憶,雖然出身不同,差異大,卻是很有趣的碰撞。 如果狄耀沒有去美國,他們會一直有趣的碰撞下去么? 池向向作死的發現自己又對這段感情抱有幻想,她在地上跺了跺腳,驅寒又驅情。 蔣宴來的異常的慢,可見在與她通話的過程中,他無頭蒼蠅的不知開到哪里去了,等以后他交了女朋友,可不能這么毫無界限的霸占他的時間了。 蒙蒙的細雨打濕了棕色的雪地靴,池向向往里面靠了靠,曹cao終于到了。 “為什么來這里?”蔣宴從車上下來,看到她可憐樣子他又氣又無奈,半夜三更練跑步,從老房的城西跑到上島所在的城北,池向向可真是牛逼了啊。 “瞎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