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說完,他拽緊她的手。 云曦死勁往懷里抽,扯了扯唇,嗤笑一聲,“我連人都敢殺,還怕野狗?” 顧非墨這時想起她半夜三更跑到兵司庫放火的事來,轉過身來微微笑道,“那你怕不怕我?” 身子向前俯身看向她的臉。 云曦臉色一冷,咬牙說道,“你敢欺負我試試?!?/br> 櫻桃色唇瓣微微一撇,眼底殺氣騰騰。 顧非墨唇角一扯,嗤了一聲,直起身來說道,“無趣!”然后,依舊拉著她的手不放走在前面。 云曦無奈,只得由著他拉著手。 屋子塌得不成形。 “小心,別亂碰東西,當心倒下來砸到你了?!鳖櫡悄f道。 “知道了,你也當心?!?/br> 顧非墨回頭看向她,眉眼里均是笑意,然后又拉著她繼續向前走。 顧非墨用長劍不時地挑著云曦頭頂上的蜘蛛網,或者踢開擋在腳邊上的斷木頭殘瓦片。 忽然,他眼睛微微一瞇,停了腳步。 “怎么啦?你發現什么了?”云曦順著他的目光往前方屋梁上看去。 她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只—— 已成白骨的手。 幾根手指露在房梁上的一個小閣間的洞口,洞口處有一塊破舊不堪的布簾子擋著。 “難道是那個打鐵匠?他死了五年多,可村民們不知道,以為他是失蹤了?” 顧非墨說道,“站著別動,我上去看看?!?/br> 他腳尖點地,身子輕輕的躍上了房梁,然后揮劍將那塊擋著閣間的布給扯了下來。 果然,小閣樓里是一具人體白骨?!?/br> 云曦抖出袖中的銀鏈子往房梁上一繞,身子也落在房梁上。 顧非墨伸手抓著她的胳膊,“小心,上來了就別亂動,這房梁不牢?!?/br> “嗯。我知道了?!痹脐匦⌒牡目s在他的一旁。忽然,她眼睛一瞇,說道,“那人身下有東西,快拿來看看?!?/br> “像是一塊玉佩?!鳖櫡悄f道,然后,他用長劍挑開那堆白骨,輕輕的將那玉佩撈了出來。 云曦的神色忽然大變。 她搶在他的前面,將那玉佩用銀鏈子卷了過來,接在手里。 玉佩上的刻著一個字。 這個字,刺痛了她的雙眼——琸,那是那個人的字。 他極少對人說起他名字的表字,琸。 “這玉佩上有晉王府的標記,這人是晉王府的,還是晉王府的人殺了他?”顧非墨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玉佩,被云曦握緊了往身后一藏。他挑了挑眉,“怎么啦?” 云曦的身子在顫抖,臉色微微發白。 她怔怔地看向顧非墨,“這玉佩,先放我這兒!” 顧非墨見她神色大變,便摟著她的腰身躍下房梁。 他眉尖微擰,說道,“曦曦,出什么事了?快說!” “這是南宮辰的玉佩?!?/br> 她道,身子輕顫,目光發直。 不言而喻,南宮辰殺了這個做雙頭蛇箭的人。 她前世父親謝宏死時,脖子上插著雙頭短箭。 那天,在顧府的梅園里,又出現了這種短箭。 這中間—— 沒寫到重點,明天繼續,王爺就來了哈, ☆、048章 算計南宮辰 顧非墨說道,“閣樓上的那個人,身邊有幾件做兵器的小工具,那么他就是那個鐵匠了。他的一條腿的小腿骨已被利器削斷,胸口處的兩根肋骨也有裂痕。很顯然,他生前被人追殺,斷了腿,胸前受了掌力的內傷,所以才躲在那里。這個閣樓隱蔽,能讓他逃過追殺,但也因為隱蔽沒人來看他,結果是缺藥少糧丟了性命?!?/br> 云曦眼神微瞇看著手中的玉佩,沒說話。 顧非墨從披風上撕了一塊布下來遞到她的面前,扯了扯唇角,輕嗤一聲說道,“死人身邊拿出來的東西,臟,快包上?!?/br> 云曦看了他一眼,低頭接了布塊,說道,“謝謝?!?/br> 她的聲音中帶有隱隱的哽咽,出城時,眉眼間閃著的靈動神采換成了頹靡。 低垂的眼睫輕輕的閃著,嘴唇輕顫,臉色一片蒼白。 她將玉佩包起來放入袖內。 云曦的這種神色,顧非墨從未見過。 他有些訝然,蹙眉問道,“你有心事?為什么見到晉王府的東西這么激動?” 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拿她取笑捉弄她,而是面色帶有隱憂。 “我沒事兒,有個朋友死在南宮辰的手里。所以——” 云曦抬頭看他,對上他關切的目光。 她回以微微一笑,“原來你一直都在查這件事兒,我當初只是想告訴你,短箭出在你的府上,你有權知道,并沒有其他的意思?!?/br> “我查,有我的想法?!彼?,“現在再回想當初那天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這么推斷,晉王世子妃觸動了機關,假山倒塌,她以為有短箭射出,誰知只是倒了一些泥土。 梅園里的機關全是她搞得鬼?還是她想害晉王府,故意栽贓?據說,晉王府對她這個世子妃并不喜歡,她在報復?” 云曦搖搖頭,“不會是她。謝云嵐雖然驕橫不講理,但她還沒有那個膽子。她也更沒那個本事。我認為一定還有一人,那天就隱在你家的梅園里,只是,不知道是針對的是誰。 但是,你們府上不是有暗衛嗎?這人如果是從外府進來的,居然能躲開你家的暗衛,必定武功不弱?;蛘呤?,熟悉你家暗衛布防的人?” 顧非墨神色微暗,眼底眸色森冷,“南宮辰的玉佩出現在做短箭人的身邊,那么,雙頭蛇箭的事,一定也與他有關?;蛘?,那天出現在梅園的人,是他?” “這件事……”云曦頓了頓,“南宮辰這個人……你要小心,他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顧非墨的眉梢揚了揚,冷笑道,“本公子還會怕他?” 他拉著她的胳膊走出了破屋,兩人一前一后走到系馬的樹邊上。 顧非墨解開了馬的韁繩,先將她放在馬上,然后自己躍上馬背坐在她的后面。 “我想回城了?!彼?。 “好,坐好了,這就送你回去?!?/br> 顧非墨口里“策”了一聲,手中的鞭子一揚,馬兒撒腿奔跑起來。 速度卻不快,仿佛踏青一般的在游覽。 早春的陽光溫暖和煦,山林間已經隨處可看見綻放著花朵的紫玉蘭樹,遠遠瞧去,一片紫色煙霞。 像某人的裙袂。 顧非墨低頭朝身前的女子看去。 肌膚如雪,長長的眼睫微微輕顫,唇色如櫻。 墨發如瀑,散著微微的玉蘭芬芳,幾縷發絲被風吹起拂在他的臉頰上,微癢。 而他的心也微癢。 他緩緩低下頭去,就著那沒有被發絲覆蓋的雪白的脖頸就要吻下。 云曦卻忽然喊了一聲,“顧非墨!” 音量不高,但是,卻是毫無情緒的淡。 他的唇離她的脖子只有半寸之距,他心中有些不快,“怎么?” 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頸間,云曦心中微微一嘆。 她道,“你人很好,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喜歡你?!?/br> 顧非墨的身子陡然一僵,連表情也僵住了。 連呼吸也僵住了。 半晌,他緩緩直身起來,神色落寞的無聲一笑。 他閑閑的晃著手里的馬鞭子,望向遠方起伏的山嵐,說道,“那又怎樣?和我有關系嗎?” 云曦一窒,然后,她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咬牙怒目,“顧非墨,你一根筋??!” “和你沒關系!” 云曦:“……” 兩人進了城門,云曦看到前方有幾輛租用的馬車,她飛快地從顧非墨的馬上跳下來,扔下一句話,“我自己回去了,這件事情,多謝了!” “謝云曦——”顧非墨坐上馬上朝她喊了一聲,但沒有追上去。 小女人生氣了,追上去更生氣可不好。 云曦沒有回頭,朝其中的一輛馬車跑去。 她同那車夫說了兩句后,車夫點了點頭,然后,她鉆進了馬車,馬車朝城中飛快地跑去。 “小脾氣!”顧非墨嘟囔了一句,然后打馬朝自己的府邸回去了。 云曦怕他追上來,讓馬車在城中繞了幾個圈后才往醉仙樓走去。 兩人在城門口邊上的小吵鬧,驚嚇住了一人。